第一百六十三章 代罚者

“啊！格尔曼！你的……你的腿！”

佛尔思惊恐地看着子弹穿过格尔曼的腿，却没有一点儿血液流出来。那外翻的洞口并不是红白相间的血肉，而是浮现出一种蠕动的质感，仿佛那轻薄的皮囊之下只有一团团合抱的虫豸。呼吸之间，那些虫豸竟扭动着自己填上了被贯穿的空洞，只留下西装裤腿上的布料缺口。

佛尔思呆呆地转过头，她无法理解，决定放弃思考。

“……一切遵从既定轨迹，跃迁将坠入星空……”

她继续跟着脑海里吞噬意识的杂音喃喃自语，这仿佛对佛尔思而言是一种逃避现实，稳定心绪的方法。

但对扛着佛尔思的克莱恩来，这让他总有一种像鬼火少年一样扛着一台人形收音机在街上招摇过市的感觉。

不过佛尔思呢喃的声音并不像大喇叭一样响亮，之后克莱恩能听得到。

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这种高续航低打击范围的导弹克莱恩并没有听过，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恐怖分子用的大众货，何况一次还直接使出这么多发。

除了远程的微型导弹外，对方还出动了许多匪徒行动。这些匪徒很明显经过严格的训练，虽然在大街上对两人穷追不舍，但并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屠杀路饶反社会行为，目的十分明确。

更让克莱恩意外的是，他们的射击并没有瞄准要害，更多的是针对腿部和脚步，而且只有部分装载了实弹，大多数竟只是使用麻醉弹。

他们的任务目标并不是杀人……

他们想要活捉佛尔思·沃尔！

那么目的呢？首先排除是要把佛尔思关进黑屋催稿，至少目前监视来看佛尔思也没有什么仇家……

等等……

他们要的是能“接入”【鲁伯特之网】的佛尔思！要的是一支能进入亚伯拉罕卫星网络的线！

克莱恩恍然大悟。这些匪徒一定是听到了佛尔思与奥黛丽的电台节目。即使这段音频很快就被封杀，但作为一场直播，必定有人将其录制下来，在暗网隐蔽地传播。这乍听是一段精神不稳定的女孩在热线电话里突然发癫，可懂行的有心人就会听出来，佛尔思听见的幻听，其实都是亚伯拉罕卫星网络的内部频道！

所以奥黛丽与佛尔思这短时间被亚伯拉罕集团的人秘密保护着，和克莱恩猜想的一样，这不仅是一种监视，一种对对方是否有害的确认，又是一种钓鱼，看看是谁想要对亚伯拉罕的卫星网动手。

只是很可惜，亚伯拉罕的人可能没想到，中途会杀出来一个什么格尔曼·斯帕罗，一下子打乱了匪徒与亚伯拉罕两帮饶计划，将混乱的场面搅成了一锅粥。

在一开始的懵逼之后，潜伏的亚伯拉罕特工也反应了过来，朝着克莱恩奋起直追，在追上飞走的监视目标之前，先和跑在前面的匪徒打成一团。

在第六纪十四世纪，大部分途径的低序列非凡者面对远程火力倾泻都没有还手之力。这让一些邪教分子有机可乘。

若是进行一场非凡者行动，却不打不打得过对面的防守火力，光是展现出来的非凡能力与涌动的灵性，就能立刻引来官方非凡者下场。但若是像普通劫匪一样端着枪突突突，就能完美地将一次邪教冲突伪装成反社会恐怖袭击，这样他们的对手只会是穿戴着全套外骨骼的西维拉斯场队，强大的非凡能力或非凡物品只是在行动的必要时刻展现威能。

所以一开始克莱恩只是以为这是一场没有特定针对的恐怖袭击，但他发现这其中与佛尔思的关系后，他立刻断定这其实是一场非凡冲突。在火力的掩护下，非凡能力的攻击将更加诡谲。

果然，在凡质火力没有达到目的后，对面的非凡者出动了，在大街上当中使用非凡能力与非凡物品向克莱恩与佛尔思两人逼近。

高耸的钢铁大厦与不算宽阔的街道组成了一个相对紧凑的环境，这正好给克莱恩的灵活跑路创造条件。随着久违的跑酷技能重回四肢，背着收音机的克莱恩娴熟地脱离地面，在广告牌与霓虹灯之间穿梭。

相对于凡质武器，中低序列的能力都有拉跨的范围限制。随着敌方非凡者的靠近，克莱恩渐渐放慢速度，当对面三个非凡者踏入计划范围的那一刻，他们的灵体之线迅速汇聚于一点，在短暂的僵直后立刻成为克莱恩的秘偶，调转身形向自己队友杀去。

后面的人眼见前人中了陷阱，也并不撤退，指挥其他凡人队伍继续向前，控制住忽然叛变的队友，同时保持安全距离向前方射击。

只要在冲突中展露灵性波动，教会势力很快就会赶到。果然不一会成群的无人机就冲进的战场，在拦截上飞弹的同时，也追逐着向克莱恩发起攻击。

未知的匪徒，亚伯拉罕集团的特工，教会的官方非凡者，还有时不时从而降的奇怪导弹……在各方势力的混战下，局面越来越复杂，跟在克莱恩身后的追逐者也越来越丰富，甚至追着追着就互相打了起来。

克莱恩留了一些动物秘偶给伦纳德，他能感受到那些秘偶们正在渐渐脱离控制范围。后面一开始袭击的匪徒与非凡者渐行渐远，克莱恩忽然发现空中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落下导弹，估计是追击发射源头的伦纳德已经成功遏了对方的窝点。

奇怪的匪徒和倒霉的亚伯拉罕被甩开了，但是来自教会的无人机与非凡者却多了起来。

不过……按照我们闹出的动静，这些官方非凡者的反应与前来支援的战力，是不是有点少了？

是只是反应太慢，还是……其他什么地方也出了问题？

高耸的楼房遮蔽了克莱恩的视线，他的心里有些不太妙的预福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紧随着身后一排无人机突然加速，乘着疾风向克莱恩咬去，在克莱恩侧身躲避的瞬间突然爆炸！

……没有发动机的无人机……

是风暴教会的代罚者！

我们跑到了风暴教会的教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