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光华复起,那彩衣仙子重现身形,微微点头,道:“两位原是有缘贵客,请随我来。”
她彩袖一挥,一阵香风飘过。雪儿、一飘只觉眼前一亮,彩霞飘浮,异光闪烁,花树影曳之间,现出一条七彩斑斓,彩虹般的小道来。
一飘在想,这小道莹然生辉,色彩交映,难不成都是宝石玛瑙铺成的?鬼使神差的撞到这里来,说不准还是场大造化呢。
正胡乱琢磨着,彩衣仙子引着来到一片竹篱小院前,道:“两位就请在此安歇,没有传唤,不得外出,切记!”
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宛若仙乐,却自有一种威严,不容抗拒。
雪儿看着眼着的篱笆小院,上面布满了各色奇花异草,院中三间竹舍,墙壁屋顶也都爬满了盛开的紫藤花。雪儿心中怦然大动,早就想起了夜奶奶和清平居住的那个篱笆院,布局和眼前这个极其相似,难道,难道……
她很紧张,紧张的手心里都出了汗。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夜奶奶拉着清平的手,推门出来迎接她。瞬间,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一飘却在一旁不住的赞叹道:“紫气氤氲,霞光片片,你看这小院子布置的,没有一丁点儿人间烟火气,一看就是神仙隐士所居之地。”说着伸手推开了两扇竹门。
手抚着竹门,打量着爬满鲜花的竹篱笆,又啧啧
叹道:“奇了奇了,这竹门竹墙居然还是碧油油的,还长着叶子,是不是真的啊。”
一进院子,香气越发浓郁,中人欲醉,飘然若仙。雪儿快步走到房门前,一把推开,叫道:“夜奶奶,小平子,你们在里面吗?”
一飘跟着进来,道:“什么夜奶奶,公子爷真在这儿?”
三间竹屋极是清高,竹床竹几竹椅,清一色都是青竹所制。连装水果的盘子都是细竹编织的,茶杯茶壶也都是竹筒所制的。
这里的一切,雪儿都倍感熟识亲切,倒有七成与夜奶奶的居所相似。修行千年的她,也不禁心潮澎湃,激荡不已。
一飘没注意到雪儿的神情变化,屋里屋外的走了几遭,连声称奇。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抹了抹嘴,道:“这不是茶,应该是山泉水,甘甜清冽,还有淡淡的竹子清香,倒也不错。”
又看到竹盘里摆放几样水果,有的圆滚滚,金灿灿;有的红如朱砂,宛若心形;有的长长扁扁,碧青欲滴……都是生平未见,不由得说道:“这些果子看着这么古怪,也不知能不能吃。”
雪儿道:“这些都是仙家灵果,凡人吃了身强体健,延年益寿,修道者吃了可增道行,颇有进益。不过不可多用,一日一枚足矣。”
她里里外外细细察看,景物依然,却不见昔日故人。不由得思潮起伏,追忆着身在飞云山灵光洞的一幕一幕,痴痴的流下泪来。
过了一阵,她又想道:“这里的布置与夜奶奶的极为相似,说不定与她大有关连。夜奶奶的本事堪称狐族第一,与她有关连的也必大有来历。若是得到这里人的帮忙,找寻清平的下落,希望也就大了许多。”想到这里,她抑郁满怀的心中,闪起了一盏明灯。
其实她也不知清平的来历。
清平实为人族,绝非狐族,他也不可能是夜奶奶的亲孙子。可是夜奶奶千方百计,倾尽狐族势力,也要保护清平的安全,可见这清平的身份何其重要。
雪儿也曾不止一次的臆测,清平到底是什么人呢?
整个飞云山灵光洞,除了夜奶奶,就是雪儿与清平最为亲近了。她与清平可算是青梅竹马,虽说她是狐族,随着修为日深,却也不知不觉的潜生人类情感。
在离开故乡之前,雪儿把清平当作最好的朋友。
后来远出避祸,寻找幻海悟天岛,两人历经风雨,共闯巨险,感情日深,在雪儿心中也得到了升华。她逐渐发现,清平不仅身世如谜,自身也显现出了独特的性格魅力,他再也不是那个懦弱胆小的孱弱少年了。
就算是修行有成的神仙,也未必能完全摒弃七情六欲,雪儿也一样。她一直抑制着自己的情感,告诫自己,和清平只是好朋友,自己的职责,就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他的周全。
可是清平力抗天威,她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冲不进那个无比强大的能量场。直到清平消失,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看到篱笆院时,她甚至都在幻想着,清平正好好的呆在屋子里呢。
不过,这个神秘而又神秘,如仙境一般的小岛,重又燃起了她的希望。
虽然她没有深入探察,却也大略知道,料想这里的结界禁制,绝对不弱于夜奶奶的布置。就算是这个小院,也绝不是表面看着这么简单。
她坐在竹床上,默默的想着心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另侧小屋里的一飘大呼小叫,叫唤的惊天动地。
雪儿心中一惊,情知有异,急忙一跃而起,冲出了屋子。
推开一飘的房门,但见他摔倒在地上,却又是满面红光,喜笑颜开。
见他没事儿,雪儿没好气的道:“贼道士,你又作什么妖?”
一飘站起身子,道:“你不知道小狐仙,太神奇了。”
雪儿嗔道:“什么太神奇了?”
一飘神神秘秘的道:“你不知道,我吃了一枚果子。你别说,那果子还真好吃,跟寻常的苹果香蕉大不相同。”
雪儿嗤地一笑,道:“那是自然,这是仙果,吃一个几天都不会觉得肚腹饥饿。枉你还自称早在名山修道,这点见识都没有。”
一飘道:“你别打岔,我吃了果子,便觉得经脉舒畅,真元鼓荡,飘飘欲仙。修道者都知道,这是要突破的迹象啊。很长时间我的修为都停滞不前,我连忙盘膝打坐,默运玄功。还真别说,坐着坐着,我的身体竟然轻如羽毛一般,飘然而起,竟然从屋顶飞了出去。”
雪儿抬头望着屋顶,道:“屋顶完好无损,你是怎么出去的,难道是元神出窍了?”
一飘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越飞越高,忍不住低头一看,我地妈呀,没把我吓死,这也太高了。我一害怕,直接从上面跌了下来,再一睁眼睛,已经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