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尘封往事

一时玄衣打开结界，恭请清平、灵羽入内安歇。

这一番争斗，虽以狐族得胜，但飞云山灵光洞的狐族，也损伤过半。余下的千余狐众拜伏于地，迎请上仙降临。

故地重游，清平也是感慨万千。

玄衣遣散狐众，引着清平和灵羽回到篱笆院。

清平看着故居陈设一点未变，又增几许感伤，道：“这次回来，我看以前的儿时玩伴都不在场，他们都去哪儿了？”

老胡子叹了口气，道：“这一年多来，大小数十战，我狐族全力迎敌，大牛大力大虎等等全都殒命沙场。幸而不辱使命，终于等到清平公子功成归来，族众也算死得其所了。”

清平看着玄衣，目光炯然，道：“我究竟是谁？为我牺牲那么多无辜，值得吗？你是狐仙，我是人，你不可能是我奶奶，我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这个问题无时无刻不在困扰着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姓氏，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家。只有他，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来到这个世上的？怎么就莫名的冒出来这么多仇人，又有这些人舍死忘生的保护他？为什么他的脑中会时不时的出现光怪陆离的影像？还有，他怎么就能突然想到那些无比深奥的功法？还有……好多的为什么，让他想的脑袋都疼。

他回过头，又看向灵羽，道：“还有，雪儿在岛上修炼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你会未卜先知，悟天岛上的结界非同小可，比这里的布置还要高明，你不可能预测得到。”

他已不是那个刚出飞云山的那个毛头小子，问出的问题也相当犀利。

谁知灵羽只是盈盈一笑，道：“这很简单，因为现今的悟天岛，真正主持大事的是我。彩翎的道行虽高，定夺大事她也得取得我的首肯。没错，悟天岛上的结界强大玄奥，若没有我的吩咐，你哪那么容易就进得来？”

清平不禁愕然，瞠目结舌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灵羽又道：“至于你的身份，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你有化神刀傍身，又会融合之术，必定与我正天门大有关连。你的真正身份，也许只有玄衣姐姐知道。”

玄衣站了起来，走上两步，对清平道：“圣尊请上坐。”

清平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圣尊”二字，心中纳闷不解，但还是听她的话，坐在了主位上。

玄衣忽地长跪于地，道：“圣尊在上，弟子罪该万死，冒犯尊颜。虽情非得已，还是难辞其咎。”

清平从小到大，一直叫她奶奶，后来知晓玄衣乃狐族之祖，人狐不能同宗。非只人狐，人与其他物种皆不能同宗，这也是自然法则，违反了就会遭受所谓的天罚。

清平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和狐族之祖玄衣有什么关系，但听她称自己为圣尊，还是不能接受。

他欠身离座，道：“请起请起，就算你不是我的奶奶，一场呵护养育之情，也是恩同再造，快快坐下说话。”

玄衣拜伏不起，道：“圣尊，请听弟子诉说前情，能恕则恕，再做道理。”

清平无奈，也不落座，道：“好，只要告知我的前因后果，便感激不尽。”

玄衣叹了口气，隔了半晌，才道：“从何说起呢？好吧，就从弟子如何拜在圣尊门下说起吧。”

清平心道，哪用这么麻烦，你就直接告诉我是谁，不就完了吗？但想事由人说，若是强行打断，反而不美。当下点了点头，也不插话。

只听玄衣道：“我的老家便是这个飞云山灵光洞，修行千载，幻化人形，自以为道业有成，便出山历练。有一次招惹了域外大能强者，斗之不过，眼见要落个形神俱灭。亏得圣尊相救，显示无量道法，惊吓得外域强者落荒而逃。圣尊的德行道法不消多说，天上天下无可比肩。亏得圣尊垂怜，收弟子于门下，并赐弟子护身法宝紫芒神针……”

听她述说往事，清平的脑中又闪过一幕幕影像，若虚若实，不由得一阵阵眩晕。

只听玄衣又道：“圣尊手创正天门，弟子遍及神魔诸界，旨在拯救诸界中最弱的人族。这是圣尊的毕生心愿，门下弟子也莫敢不从。人族最大的敌寇乃是魔族，魔族至强，而人族至弱，摧枯拉朽，实无力对抗。幸得人族万千年来，都有法力高深的老祖天尊护佑，方保无虞，世世代代的得以繁衍生息。”

灵羽插嘴道：“这话不错。神魔诸界之中，人族排在最末，也是最弱的一族。不过天上天下都讲究个平衡，护佑人族的大神都是厉害无比。万千年来，神魔大战一直在延续。无数次的大战之中，虽然一直佑护着人族无恙，但是大神们也相继殒落。现今，真正佑护人族的大神已所剩无几。”

玄衣道：“不错，圣尊便是硕果仅存的其中之一。每每神魔大战，守护人族的大神们，都以极大的代价，最终将魔族封印在他们自己的星域内。可是过上若干年，魔族又会冲破封印，卷土重来。圣尊便是在一次封印魔族的战争中，与魔皇大战，最后终于封印了魔神。可是圣尊也身受重伤，不想又遭到了生平劲敌的追杀。当弟子赶到时，圣尊只剩下了一缕残魂……”

灵羽接道：“这么说来，你就将圣尊的残魂带到了这里，将圣尊藏了起来？”

玄衣点了点头，道：“为了掩人耳目，弟子自作聪明，将你藏在狐族之中，不敬之尤，望圣尊降罪惩罚。”说着拜伏于地，连连叩头。

老胡子也跟着跪倒磕头。

清平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的道：“那么我是……”

玄衣道：“圣尊就是守护人族的大神悟天神君呐！”

灵羽早就听得惊疑不定，明白了大概，只是一直不敢轻信。但听玄衣清清楚楚的说出，清平就是圣尊悟天神君，不由得神色大变，道：“玄衣姐姐，你道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