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飞豹回到军营,便匆匆收兵离去。
穿云谷正天门之行,让他再也兴不起战意。
他清楚的知道,正天门并不属于凡人的世界,他的这些兵马毫无用处。
还有魔族带给他的震撼,让他久久不能自拔。
魔族若至,休说保家卫国,连自身都难以保全。
宁飞豹引军退去,便没了音讯。
正天门的名头越来越响,清平照常替人医病,招纳门人。过了一阵,传来消息,邻国丘迟、提罗、尼延三国联合,发兵五十万,并力来攻。神风国边疆告急,连失数城。
昊元大帝沉迷酒色,身体亏虚,乍闻警报,急怒攻心,竟然惊风昏迷。自此口歪眼斜,半身瘫痪,不能理政。一时朝纲混乱,大失举措。
昊元有一女三子。长女定国公主,附马安逸阳,武状元出身,文韬武略样样出众。长子隆昌君,年近三旬,为人宽厚,已立为太子。次子叔夷君,精明强干,聪明灵巧,深得父皇母后欢心。三子季玉君,年方二九,只好武事,性情豪强刚猛。
昊元病发,不能理事,群臣奏请太子临政。三殿下季玉君不服,言道太子懦弱无能,难当一国之君。隆昌君素来惧怕三弟武勇,竟不敢反驳。皇家之乱,外臣不敢擅议,只好请出皇后定夺。
皇后乃是太子生母,力主隆昌君暂代帝位,又令三殿下亲统马步军二十万,赴边疆抗敌。季玉君不服,竟带兵马入宫,逼太子让位于二殿下。太子惊惧,只得从之。皇后不甘,寻长女附马议计。定国公主大怒,斥责三殿下所为形同谋反,便讨得皇后懿旨,与附马安逸阳定计诛杀叛逆。公主宴请季玉君,欲在席间将其诛杀。
季玉君可也不傻,竟推辞不来。无奈,安逸阳带领本部人马,前去擒拿。季玉君也带着属下兵马迎战,双方连斗数日,互有伤亡。
试想朝廷乱成这样,哪还有工夫理会正天门的事情。
清平听闻朝中生变,国运垂危,内忧外患,大厦将倾,受苦的还是平民百姓,心中颇为忧虑。
玄衣进言:“神风国的昊元皇帝本就耽于酒色,昏庸无道,他的子女又为争帝位,大打出手。我看这倒是我们正天门崛起的一个契机。”
随着正天门弟子的不断增加,穿云谷已然人满为患,清平也在暗暗发愁。听了这话,忙问端详。
玄衣道:“这次正天尊重启,开局很好,发展壮大的很快。不过要真的提高整个人族的体质,应对未来的魔族入侵,这还远远不够的。你的记忆尚未完全复苏,还未想起魔族有多么可怕。魔族的强大和凶残是人族无法比及的,更可怕的是,魔族的繁衍力特别强,导致他们的数量也远在人族之上。所以想要对抗魔族,只能让所有的人族全都强大起来。”
清平道:“你说的没错,重启正天门,广收门人弟子,就是为了唤醒整个人族的潜能。”
玄衣道:“可是国无二主,天无二日啊。朝廷不会让你那么做的,前时来的兵马就是个前奏。如果不是外敌进犯,又有宫廷之乱,一时顾及不上,朝廷早就又派兵马来捣乱了。我们虽然不怕,但是很麻烦,到后来恐怕也只能用战争来解决了。”
清平深以为然,摇头道:“不错,那是我最不愿看到的,人族之间的自相残杀,是这世上最大的悲剧。”
玄衣道:“所以我说,现在是个最好的契机。我想出两种方法,可以让咱们正天门占据整个人族,而且合理合法。”
清平道:“愿闻其详。”
玄衣道:“一是趁着内忧外患,举国纷乱,我正天门乘势而起,攻州夺府,推翻当朝,重建一个以正天门为中流砥柱的新王国。凭借咱们的力量,横扫八荒六合并不为难。”
清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若行此计,不知要死伤多少人命,我本欲拯救人族而开宗立派,伤害人族的事不可为之。”
玄衣叹道:“有时候我也觉得,你真的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悟天神君。那么只有求其次计,你亲自出马,治好昊元老儿的奇病,帮着的整顿朝纲,杀退敌国,昊元老儿必感你的恩德,也许便不会再理会咱们正天门的发展。”
清平拍手笑道:“此计甚好,正合我意。”
玄衣叹道:“就知道你会选择这条次计。不过你要想好,人心多变,龙眼无恩,将来未必就能顺着你意。”
清平道:“自古成事者,哪有一帆风顺的,为了整个人族着想,只能如此。”
次日,清平便即起程,正天门诸般事体,皆交于玄衣代为制理。玄衣道法高深,便有上门求医者,只要不是病入膏肓,也难不住她。至于接收门人弟子,只得压后待办。一面又让舒定河为主,谭六子为副,挑选合适弟子,练兵布阵。
玄衣不放心,让雪儿和一飘随同前往。清平的道法已经不低,只要不遇上赤阳子那样的顶级强者,一般都不在话下。不过人心叵测,清平说到底不过是悟天神君的一缕残魂,远远没有完全复元,而且于人情世故似懂非懂,世上事并非凭着灭魔拳和化神刀就都能解决了。雪儿聪明伶俐,一飘老于事故,有这两个陪着,玄衣就放心得多了。
清平见玄衣一再坚持,雪儿和一飘又跃跃欲试,便也同意了。
出了穿云谷,雪儿笑道:“公子,我还是叫你公子好不好?感觉又回到一年前了呢?”
清平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对雪儿的感情一点没变,笑道:“好,你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叫我小平子也行啊。”
雪儿吐了吐舌头,道:“那我可不敢,你可是拯救人族的圣尊,清平先师,叫你公子也只限于出来的这段时间。如果让玄衣奶奶或者爷爷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一飘捻着胡子,道:“难得小狐仙也有怕的。”
雪儿嗔道:“贼道士,你说什么?是不是皮痒了?”
一飘忙道:“那个什么,好容易出来了,咱们先去城里大吃一顿好的,这段日子嘴都淡出鸟了。”
他的道行也已大进,可以不食五谷,可是他贪食惯了,总想着大鱼大肉的大快朵颐。
清平看着他们打打闹闹,心中却生起一丝苦涩,感叹随着身份的改变,本来就没有什么朋友的他,也许更难交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