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就好。”
客栈中,万龙景看到了陈广风尘仆仆,还带着那家主人,顿时明白发生了也什么,也松了一口气:“孙师兄叫我在这里等你,怕真有什么变故顾不上我。”
随即万龙景也抱怨道:“孙师兄也真是的,我说了那家人可能不对,但他一直到了傍晚才动身,不然应该及早解决。”
酒糟鼻修士,名唤孙已景。
陈广倒是若有所思:“孙师兄并不是真的等到傍晚才行动,他在这短时间应该也去找了一下赵秋实的行踪,结果对方早就人去楼空了。”
“还有这种事?”万龙景回想对方一下午的和自己喝茶论道,实在想象不到在什么时候还有了这样的安排。
“别擅自觉得我做了些什么,”孙已景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摸进了房间,吓了万龙景和赵家凡人一大跳,后者这一晚上脸色就一直煞白,“因为我是广林堂的,一坛醉七竹,我能在天黑前正经赶到就算对得起你了,我到的时候你正在放火烧他家房子。”
孙已景一指插不上话的赵家凡人,后者的脸色已经由白转青了。
陈广只是对着后者点了点头,倒也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而是继续问孙已景:“师兄,其实我最想不明白的还是为什么被盯上的是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到底有多少赵家人参与了进来?”
鲁腊苏也好,赵秋实也好,好像都是有的放矢,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安排当中,事后回看,这一切都是早有预料的。
孙已景大大咧咧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随意道:“以我的经验来看——你们没有刻意修炼过传音术?”
陈广和万龙景对视一眼,这是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的。
传音术不难掌握,但大家都会明智的多修炼一下,以期熟练。
“传音术也是法术,和防御类法术一样,学艺不精,是有可能被别人窥听的,这是理所当然了,有的倚靠神魂强大、有的依靠灵器、有的依靠秘术,说不清是什么情况,但就是有这种可能,”孙已景继续道,“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没有露什么破绽,那这就是可能之一,另外的可能,就是赵秋实他们拥有比较详细的关于你们的情报,都是可能的。”
看着陈广和万龙景的表情,孙已景补充道:“传音术并非绝密,但这种法术,和敛息、望气之类的法术一样,精益求精,准没有错,足够精通,起码被窃听的时候,也会和你今晚一样,有一些感应的。”
“受教了。”陈广仔细思索起来,要说自己暴露财力,在行动上那是和赵秋实碰面之后的事情,如此推断,真有可能是和万龙景在炼器阁店铺门前肆无忌惮的传音泄密出去的。
那里人多眼杂。
那里也有鲁腊苏要炼制的灵器,说起来他也的确有出现在那里的契机。
“对了,守门的那个赵家修士……”陈广将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这个收取了自己一根绵火针的家伙,就是取得自己信任的关键一环。
“等吧,明天一早来广林堂,赵家那里该给的交代是要给的。”孙已景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里是青衡宗的弟子,我们可以接受被骗,但万不能接受发生这样的事情。”
陈广点点头表示明白,送了孙已景离开,才扭头看向那赵家凡人,歉意道:“抱歉,给你带来了诸多麻烦。”
赵家凡人反而惶恐了起来:“您是仙师大人,万万不必如此啊!”
“我说了我欠你的,你有什么要求,直接说来吧。”陈广不准备和对方纠结什么繁文缛节,干脆单刀直入,“不要要求太高,哪怕复杂点,我一应满足。”
赵家凡人猛地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大人,我的宅邸是宗族所赐,被烧了也就烧了,只是大人如此承诺,我斗胆有一个要求,我不要直接的奖励,只恳求大人在我后辈当中出现可造之材的时候提携一二。”
万龙景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要陈师弟为伱一家人以后的修行打包票?”
赵家凡人看着陈广不愉的脸色哪里还不知道对方错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补充道:“大人,不是这样的,仅限于我孙儿一代,要是他们能拜入青衡宗,还请大人稍加帮衬,我听说拜入青衡宗的第一个三年最难过,但倘若我的后辈无才无德,进入不了青衡宗,就此作罢,还请大人考虑考虑。”
陈广脸色这才好看起来,同时也露出了一些赞赏之色:“你倒是会提要求的,好吧,我答应了,这是我亲手炼制的一瓶丹药,要是力孙儿一代有这样的子弟,带上这瓶丹药来找我,我会履行诺言的,但要是你孙儿一辈中无人,那就卖了这瓶丹药,也多少是我对你提醒我的答谢。”
陈广拿出了一瓶亲手炼制的青痳奎焰丹,询问了一些对方的家事,告知了自己的名讳,找了间客栈就给他安排下来了。
“他倒是算得巧妙,倘若我们突破筑基难关,也就这二三十年的时间还能在宗内活跃,且能拜入我宗,那种天赋本来就值得结交,这要求,一下子就变成了互利互惠了。”万龙景等到赵家凡人离开,也是赞不绝口。
“耳濡目染,和修士接触多了,终究是清醒啊。”陈广也称赞了一句,但全无睡意,和万龙景也是复盘这一路的行为,都觉得离开的时候可以和同门一起结伴离开,要是最近两三天时间抓不到鲁腊苏和赵秋实他们,天地之大,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我们还要小心一点他们的蓄意报复。“
这倒不是青衡宗无能,而是这也是一种试炼,如果鲁腊苏真的是一個强人,那早就被路堂知道了,别说在尖岗哨落,就是一辈子在无尽莽荒中的修士路堂都会掌握情报,提早针对。
鲁腊苏能混到东椟坊市来,另一个方面也算是说明了对方虽然心术不正,但威胁程度被认为是练气弟子们要能自己应对的范畴。
修行不可能一帆风顺,只要不是那种具有碾压性的威胁,宗门还是乐于作壁上观的,这都要插手,对弟子呵护也太过了。
第二天一早陈广带着醉七竹去了广林堂,也得到了详细的情报。
炼器阁守门的弟子是因赵秋实的口舌伶俐而合作的,两人一起合作,他得了许多好处,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整体也算是被赵秋实利用的那一部分,因利令智昏,赵家给出的惩罚是永囚地牢。
至于赵秋实和赵澧的确是跑了,赵家的卫兵四处巡捕,也只是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不出意外是逃向了西方,至于能不能在路上和尖岗哨落将其抓捕,需要三到七个月的时间才会有定论。
鲁腊苏更不必多说,逃窜起来更加如鱼得水,赵家彻底丢了踪迹,但路堂的弟子是咬住了踪迹,赵秋实两人的威胁性还是不如鲁腊苏的,毕竟在附近的练气后期的青衡宗弟子都受到了引召,将要展开对鲁腊苏的围剿了。
这种事情,路堂和刑堂最喜欢的就是以众击敌,充分发挥宗门弟子的优势,安稳而迅疾的解决掉麻烦才是正途。
赵家愿意出动修士护佑陈广返宗,同时给了陈广终生的最高档次的东椟令。
陈广倒是接受了赵家的提议,这种事情,问责也是宗门那边问,最高等次的东椟令也不算太差,且这样一来,自己还可以去苍氏方林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