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新读水浒传9

第一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

九纹龙大闹史家村9

却说朱武、杨春两个，正在寨里猜疑，捉摸不定。只见小喽啰奔到山前，只叫道：“苦也！陈家哥哥不听二位哥哥所说，送了性命。”

朱武问其缘故，小喽啰备说史进英勇，陈达被擒。

朱武道：“我的言语不听，果有此祸。”

杨春道：“我们尽数都去，和他死拼如何？”

朱武道：“亦是不可。他尚自输了，你如何拼得他过。我有一条苦计，若救他不得，我和你都休。”

杨春问道：“如何苦计？”

朱武附耳低言，说道：“只除恁地。”

再说史进正在庄上，愤怒未消，只见庄客飞报道：“山寨里朱武、杨春自来了。”

史进道：“这厮合休，我教他两个一发解官。”

一面打起梆子，众人早都到来。史进上了马，正待出庄门，只见朱武、杨春步行已到庄前，两个双双跪下，擎着两眼泪。

史进下马来喝道：“你两个跪下如何说？”

朱武哭道：“小人等三个，累被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乱自上作，官逼民反也）当初发愿道：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虽不及关、张、刘备的义气，其心则同。今日小弟陈达不听好言，误犯虎威，已被英雄擒捉在贵庄，无计恳求，今来一径就死。望英雄将我三人一发解官请赏，誓不皱眉。我等就英雄手内请死，并无怨心。”（少华山三结义也）

史进听了，寻思道：“他们直恁义气！我若拿他去解官请赏时，反教天下好汉们耻笑我不英雄。自古道：大虫不吃腐肉。”（九纹龙英雄好汉也）

史进便道：“你两个且跟我进来。”

朱武、杨春并无惧怯，（朱武、杨春也英雄好汉）随了史进直到后厅前跪下，又教史进绑缚。惺惺惜惺惺，好汉惜好汉。

史进道：“你们既然如此义气深重，我若送了你们，不是好汉。我放陈达还你如何？”

朱武道：“休得连累了英雄，不当稳便。”

史进道：“如何使得。”

朱武、杨春、陈达拜谢大恩。三人谢了史进，回山去了。

却说朱武等三人归到寨中坐下，朱武道：“我们不是这条苦计，怎得性命在此。却也难得史进为义气上放了我们。过几日备些礼物送去，谢他救命之恩。”（英雄惜英雄也。史进义气为重，不是地主傻儿子也。）

荏苒光阴，时遇八月中秋到来。史进约三人，十五夜来庄上赏月饮酒。使庄客王四赍一封请书，直去少华山上，请朱武、陈达、杨春来庄上赴席。

朱武看了大喜，三个应允，随即写封回书，赏了王四五两银子，吃了十来碗酒。

王四相别了回庄，一面走着，被山风一吹，酒却涌上来，踉踉跄跄，一步一颠，望着那绿茸茸莎草地上，扑地倒了。

原来摽兔李吉正在那山坡下张兔儿，认得是史家庄上王四。只见王四搭膊里突出银子来，李吉寻思道：“这厮醉了。那里讨得许多！何不拿他些？”

也是天罡星合当聚会，自然生出机会来。李吉解那搭膊，望地下只一抖，那封回书和银子都抖出来。李吉拿起，颇识几字，将书拆开看时，见上面写着少华山朱武、陈达、杨春，中间多有兼文带武的言语，却不识得，只认得三个名字。

李吉道：“我做独户，几时能够发迹。算命道我今年有大财，却在这里！（算有财，不算无命。世人之笑也。）华阴县里见出三千贯赏钱，捕捉他三个贼人。叵耐史进那厮，前日我去他庄上寻矮丘乙郎，他道我来相脚头踩盘。你原来倒和贼人来往！”银子并书都拿去了，望华阴县里来出首。（王四，阴险小人也）

书评：少华山三人为官司逼迫，不得已上山落草。官逼民反也。三人生死与共，也英雄好汉。九纹龙为义气所重，好汉惜好汉，义结三人，英雄好汉。非是地主傻儿子也。李吉利益熏心，有命挣，没命花。谈天口只算其一，而未算其二。世人可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