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往事如风

陈轻舟一看有戏，立刻打蛇随棍上，“西门师兄说，这酒啊，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大师兄酿的最好喝！”

其实西门如枫根本没说这些，不过陈轻舟见风使舵、添油加醋的本事一向不弱。

“呵呵……”

笑了？东方锐芒居然笑了！

陈轻舟看着那绿脸上泛起的诡异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东方锐芒激动地半晌不能平复，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为何带酒？”

陈轻舟笑道：“西门师兄雅号醉剑仙，嗜酒如命，我想，他以前肯定常喝师兄你酿的酒，这不就带上碰碰运气嘛！结果谁知道，还真给撞上了！”

他见东方锐芒越听越起劲，便又继续道：“你是不知道啊，西门师兄只敢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你知道为什么吗？”

东方锐芒一愣，西门如枫酒量大得惊人，何时小口慢饮过？

“为什么？”

陈轻舟嘿嘿一笑，“他是怕喝完这瓶儿就再也喝不到啦！”

东方锐芒“啊”的一声，怔在原地作不得声。

陈轻舟笑道：“不过你放心，我俩都跟西门师兄许诺了，只要他想喝，打个招呼，一定想办法给他送去，不过这酒……师兄可以多给我点儿吧？”

“行！”

东方锐芒心中确实高兴，一口答应。

随后陈轻舟又将崔家龙头拜托之事告诉了东方锐芒，这位绿球球见陈轻舟在西门如枫的事儿上办得不错，况且玄水教也是名门正派，便也爽快答应了。

陈轻舟大喜，想不到凭着一瓶酒，一下落了三方人情，这买卖可真划算！

他见事情顺利解决，东方锐芒也极为难得地来了兴致，便向浅渔使了个眼色，然后大着胆子问道：“师兄，给我们讲讲呗，西门师兄当年的事？”

看东方锐芒还有点犹豫，浅渔立刻补刀，“是啊，义父他们总是讳莫如深，我现在也长大了，有什么不能知道的啊！而且放眼整个天赐，就师兄你最刚正不阿了，西门师兄从小看着我长大，我知道他肯定不是坏人，你就给我们讲讲呗！”

东方锐芒沉思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如今在这天山上，恐怕也只有我愿意和你们说几句陈年往事了。”

陈轻舟和浅渔立刻聚精会神，生怕漏掉一个字。

东方锐芒继续道：“我们四个，从小一起在天赐学艺，亲如手足，我研炼丹药，长卿和如枫钟情剑术武学……”

陈轻舟觉得不对，门中现在也没有和他们三个年纪差不多的长老了，打断道：“还有一个谁啊？”

浅渔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别插嘴！还有一个是燕师姐。”

东方锐芒点点头，“我们还有一个师妹，名叫燕清月，是聂首座的得意弟子，她容貌清丽、温婉可人，天赋资质也是出类拔萃，一众师兄弟都很喜欢她。”

东方锐芒继续道：“但是，像我这样的异类，月儿师妹是看不入眼的，只有长卿和如枫才有资格，他们俩也都喜欢月儿师妹，可是后来……”

二人见他停住不说，面色凝重地独自喝起酒来，也不敢打扰，只好耐心等着。

许久，东方锐芒才道：“如枫不仅极爱喝酒，更是凭着过人的天资以酒道悟剑道，这一点，整个中州武林都是引为佳话的。”

“但三年前的一日，正是上届龙城决半决赛的前夜，如枫不知喝多还是怎的，居然闯进了月儿师妹的房间，要……要对她施暴……”

说到此处，东方锐芒又停了下来，显然至今都不能理解西门如枫的所作所为，既为他惋惜，更心疼燕清月。

陈轻舟听到此处更是一惊，以他的观察，西门如枫并非那种酒后乱性的卑鄙小人，况且他的酒量应该不小，这其中是否另有隐情？

浅渔更是激动，“不可能！西门师兄不是那种人！”

东方锐芒定了定神，“就在这时，长卿正好去找月儿师妹，看到了这一幕，要知道，就在几日前，门主才向聂首座提出，希望将月儿师妹许配给长卿，只是还未说定。”

陈轻舟又是一惊，他知道轩辕长卿性子持正又极尊礼数，这可如何得了？

果然，东方锐芒继续道：“长卿勃然大怒，不由分说，重手擒住了浑浑噩噩的如枫，痛打了一顿，交给了门主发落。”

浅渔清楚天赐的门规，不禁低声道：“西门师兄可闯了大祸了！”

东方锐芒点点头，“是啊，家丑不可外扬，要是在天山还好些，可那是在佛门圣地金禅寺啊！天下英雄云集，而且第二日的半决赛正是长卿对决如枫。”

这一下二人更加明白问题的严重性了。

“我后来才听说，门主和聂首座之所以没有说定月儿师妹的婚事，就是有意将她许配给获胜的一方。”

陈轻舟听着，总觉得哪里不对，“师兄，我怎么觉得那位燕师姐自己没有主意呢，似乎总是师长们的意思，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啊？”

东方锐芒叹了口气，“其实我能看出来，月儿师妹心中喜欢的是如枫，只是门主和聂首座都认为他性子不羁，不够沉稳，又过分执着于酒和剑，长卿才是托付终身的上佳人选。月儿师妹自小温柔乖巧，不敢忤逆师长的意思，正犹豫之时，却突然发生了这等变故……”

陈轻舟点点头，“所以，西门师兄就被罚在天机洞受那怒雷之刑？”

东方锐芒却摇了摇头，“其实此事说起来，由于长卿及时阻止，并未酿成大祸，但还是被好事之人得知，最终传的沸沸扬扬。这一下，天赐名誉受损，自然是罪加一等了。”

浅渔急了，“可是、可是说到底也不至于死罪啊！”

东方锐芒重重叹气，“坏就坏在如枫那个性如烈火的母亲身上。”

“西门神月？”

“嗯，她得知儿子出了事，不问青红皂白，独自闯上天山，打死打伤天赐十几个弟子，后来还是门主出手才将她逼退。”

二人明白了，死了人，性质就变了。

“西门神月逃了，所有的罪责自然要有如枫来承担，门主和三位首座为了平息众怒，也只能降下那怒雷之刑。”

陈轻舟奇道：“据说怒雷之刑霸道恐怖，一般人根本抗不了多久，西门师兄又是如何逃离天机洞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