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秀楠笑着点点头,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神色。
这神色,跟常林的眼神似曾相识,果然,有其母才有子啊。
……
过了二天,到了巴州田园宴的日子。
田园宴属于是巴州内全民性质的活动,但也分为不同的圈子。
权贵自然和权贵们一起,普通百姓自然又聚到了一起。
圈子不一样,田园宴的规模也完全不同。
李辰参加这次的田园宴,没有带上杨雄和铁乌,二人过于显眼,太引人注意了。
这个举办田园宴的地点,是叫“留园”的大庄园。
庄园里,小桥流水,亭台楼阁,该有的全都有,风景迷人。
留园是陶国公府的产业,这次的田园宴由常存思的儿子举办,请来的都是巴州权贵的子女,属于锦城最顶级的田园宴。
只见,青年男女们有的在湖水边,有的在亭子里,有的在草丛上,三两成群的闲聊。
李辰没有加入其中,他可没心情游玩。
此时的李辰,站在一处地势较高的走廊前,正观察着那些男女们,寻找着自己的目标。
今天的留园难得来这么多人,个个衣着光鲜,无不是出自巴州的显赫权贵之家。
能加入这种顶级田园宴的,光是家里有钱都不行,必须要有权势,享有声望。
一个不起眼的凉亭中,坐着两名女子。
“姐,你不愿到这儿来吗?早知我就不让你陪我了。”周晓容道。
周婉秋笑了笑:“说不上愿不愿意的,来这儿的都是你们青年人,你也不必陪我,出去走走吧,可能碰上了你的如意郎君呢。”
“那你先坐一会,我跟表哥出去下。”说完,周晓容和一个年轻人离开。
等周晓荣走了后,周婉秋收敛起了笑容。
她这次来到巴州的锦城,是陪母亲探望外公家的,而巴州太守刘知礼,正是她的亲舅舅。周婉容也是想出来散散心,离开上京那个伤心地。
但来到了巴州,周婉秋还是处于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当中。
如果是想念亡夫,让自己郁郁寡欢,也就算了,可她自己知道,并不是因为亡夫。
让她备受煎熬的,是某一夜,周婉荣梦到了一个脸上蒙布,不知道真容的青年。
梦到他后,周婉秋惊的醒过来,然后恨得咬牙切齿。
她恨那个人渣,凌辱了自己后,居然还骗了她这个没有依靠了的弱女子!那家伙还算个男人吗?!
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恨完了后,某一日,再次的梦到他了,周婉秋仍然恨得厉害。
不料,还有一夜,周婉秋梦中没有被惊醒,那天的梦里面,她又一次被那个魂淡家伙给欺辱了,还是那个姿势。
事后醒来,周婉秋浑身浸湿了,有些惊吓的虚汗,也有些说不清的东西。
而且,她还有一个疑问,时常冒出心头。
就是那晚碰到了寿王,忽然发觉,寿王的眼神,与那名蒙面青年出奇的相像。
周婉秋认为可能自己过于怀恨在心,所以产生了错觉,可是万一,他们真的就是同一人呢?
如果是真的,周婉秋不敢想象该如何面对。
……
李辰终于看到了亭子中的周婉秋。
那天,李辰见到一面之缘的人,正是周婉秋的妹妹周晓容,在上京最后一日的晚上,李辰见到了她。
周晓容和周婉秋长得很像,毕竟是同袍姐妹,但她们容貌虽相似,气质却区别很大,因此李辰只看了一眼,就印象深刻。
“和她的缘分似乎很不浅啊。”
现在,连李辰都忍不住感叹两人的缘分,来到了巴州,都能见到。
而且,李辰更想不到的是,周婉秋舅舅是巴州太守。
按李辰的计划,他将利用朱兴亨和朱兴通来陷害常存思,并牵连常存志,可想要做成此事,还有个难点,就是需要一个人不在乎常家的力量,彻底搞大这件事。
本来按李辰的计划,是利用巴州节度使,但如今看到了周晓容,李辰推测,周婉秋可能到了巴州,如果她真的在锦城,那大可以利用巴州太守。
既然大家有这么深的合作交流经验,那李辰找她帮个忙,应该很正常的吧。
想到这些,李辰对王淮点头示意。
王淮立即退下。
…
周婉秋还在发呆时,旁边过来一名丫鬟,道:
“夫人!”
周婉秋回头,问道:“怎么了?”
丫鬟道:“有位客人,自称是夫人您的故交,想请夫人去那边一叙。”
“故交?我第一次来巴州,在这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啊。”周婉秋纳闷道。
丫鬟又道:“客人说他也来自于上京,和济王的关系很深,对夫人没有恶意,只是想告诉夫人,济王生前的一个秘密。”
“那位客人年纪多大,是男是女?”周婉秋问道。
丫鬟摇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
周婉秋听了后,思索再三,决定过去瞧瞧,关系夫君生前的秘密,她还是该去一下的。
这里是景园,到处都是巴州权贵世家的子弟,众目睽睽下,总不可能有人谋害自己一个女流之辈啊?
于是,周婉秋起身走去。
游廊的入口就在湖边,离田园宴主场的位置很近。
那名丫鬟带路,将周婉秋穿过游廊,来到一处别院,说道:“您请进。”
周婉秋入内。
身后,丫鬟立刻关了院门,然后退下。
见这所别院空荡荡的,周婉秋突然感到后悔,但还是硬着头皮进去,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她开口道:“这儿有人吗?”
无人应答。
周婉秋以为被耍了,转身想离开,但下一秒,她人就僵在原地。
面前正是那个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熟悉的眼睛的青年,只见他双眼眯起,可以想见蒙面下的嘴角挑起,正在坏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