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部将忍不住地上前问道。
鹿余看了眼那人,指了指地图,道:“再翻过脚下的这座山,就有了官道,距离巫郡城只有三天的行程,而且路上畅通,直到巫郡城下。王武,传令下去,让大伙再努把力!”
“遵命,将军!”
这名叫王武的部将立刻领命,但他走开几步后,不由喃喃道:“鹿将军向来直呼我叫我王老五的,怎么现在总叫我名子了?”
纳闷是纳闷,但这个叫王武的部将也没多想。
下午。
鹿余带领越兵总算走出了大山,踏在了巫郡的官道上。
这条官道也很狭窄,并且很多年没有修了,有些坎坷,但对于之前翻身越岭的越兵来说,已经算是康庄大道了。
鹿余又传令,加快行军。
等走了个把小时,来到一处小径,两侧都是陡峭的山峰。
路边的山壁如斧砍刀削过一般,高不可攀。
这座险峻的山峰,名位莽山。
“鹿将军,巫郡的地势真是危险啊,就说这条路吧,如果敌军在这儿埋伏,就能将我们杀个全军覆灭!”部将王武忍不住说道。
鹿余没搭理他,下令道:“都麻利点,加快行军速度,进入这条山径!”
“是!”王武立刻照做。
很快,一万五千兵快速地行军,进了山径。
莽山中出奇的安静,下午的阳光也高大的山峰所阻挡,山径内格外的昏暗阴凉。
对于人来说,走这样的小路会不由自主地让心情变得紧张。
山径的半中腰,鹿余却忽然停下,下令道:
“歇息一下,休整队伍。”
王武忍不住道:“鹿将军,这里地势很险,出了这儿再休息吧。”
“不可,出了莽山,就要全力的加速赶路,不能慢慢走,暴露我军的踪迹了。此地歇息比较保险。”鹿余道。
王武一听,也觉得鹿余说的有道理,于是,全军原地歇息。
越兵们纷纷坐在了地上,趁这时拿出了口粮和水,好填饱肚子,补充体力。
王武等军中的将领也在歇息,嚼着干粮,喝了些水。
过了会,王武起身去找鹿余,想看他还有什么吩咐,哪知道,四面张望,却找不到鹿余的人了。
“鹿将军呢?”王武连忙问道。
众人一听也都起身的寻找,全军找了个遍,还是没看到鹿余,如同忽然消失了一般。
“奇怪,鹿将军怎么不见了?”有人惊声地道。
王武皱紧眉头,一万五千人的大军中,鹿余按说不可能会消失,除非,他自己悄悄地离开了。
想到这儿,王武内心一个咯噔。
“你们有没有感觉,这次将军回来后,好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他以前都叫我王老五,可现在直接叫的我名字。”王武不由说道。
这话也引起其他人的赞同。
“是啊,是挺奇怪的,我满脸的大胡子,可我年纪比鹿将军小,以前鹿将军叫我小张,这次他总叫我老张了。”
“鹿将军开始好像就没认出我!”
“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鹿将军上次偶然碰见我,似乎想了想,才说出我的名字的。”
“…”
王武顿时神情大变,不但他感觉到鹿余有古怪,大家都察觉到了。
当王武还想要说些什么时,他忽然发觉上面有些动静。
于是,王武抬起了头。
下一秒,王武瞪圆了眼睛,眼中尽是骇然的恐惧。
头顶的绝壁之上,站满了不知道多少人,如蚂蚁般密密麻麻,正看着他们。
“有埋伏!不好了!中圈套了!”王武大吼一声。
众人慌忙抬头,全部惊得魂飞魄散。
这时候。
山顶传来一声怒喝:“杀啊!”
瞬间,峡谷隆隆作响,无数的大石从头顶落了下来,密集地砸向了底下的越国士兵。
所有的越兵站在峡谷之中,望着从头顶上掉落下来的巨石,每个人心里都凉哇哇的,整个人都麻了。
而飞落下来的大石,也没给越军们过多惊恐,或者思考的时间。
只三四秒钟,大石头就狠狠的迎头砸下来,避无可避。
时间太短,有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惊恐的尖叫,更别说逃了。
雨点般密集的石头落下来,短短片刻间,莽山小径就变成了不忍直视的人间炼狱。
大石从高处落下,来势何等的凶猛,挨着就是个死,砸个正着,那绝对会变成一团肉酱,面目全非的认不出来了。
浓烈的血腥气冲天而起,血流汩汩。
烈武军指挥使,博格乌正站在山顶上,他领着烈武军的众兵,在此埋伏。
他看了眼
“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全灭了越国一万五千人的军队,这用计的厉害,真的是没法子想象啊!”博格乌不由感慨道,然后看了看旁边的鹿余。
鹿余见博格乌看着自己,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恭声道:“大人。”
博格乌仔细地打量鹿余,感叹道:“真的绝了,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这些日子以来,小人按照徐都督的要求,一直在观察鹿余的动作和形态,不断地模仿,再通过精妙的易容术。”鹿余说着,伸手慢慢地搓着脖颈后的位置,慢慢撕下了一层皮。
等易容的脸皮被撕下,露出了原本白嫩的面容,正是李辰在京城找到的易容高手,陈欢。
徐去病得知陈欢精通易容后,就和陈欢谈过,可否假扮鹿余。
陈欢仔细地研究,觉得是有些难度,但倒也可行。
不过,面貌可以伪装,但声音,还有很多的小细节就不容易了。
好在陈欢本身就是戏子,模仿他人的嗓音也有心得。
两个多月来,徐去病命人逼供鹿余,将鹿余军中部将的面貌都画了出来,也包括韦怀的。
陈欢不需要做别的,就是模仿鹿余。
到了后来,陈欢假扮的鹿余,不能说一模一样,但也叫人难辨别出真假。
为了有更大的把握,鹿余被抓后,顺便也抓住了他的护卫,鹿余不愿投降,但手下的那些护卫,难免有经不起拷打或者诱惑的,选择了投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