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京城的阴云

殿前，二皇子恭敬地道，神情无比的关切，光看表情，谁会觉得二皇子是个大孝子。

雍皇笑道：“我儿孝心可嘉，朕很欣慰。”

然后，雍皇收敛了笑容，沉声道：“眼看年岁将至，却到处降下暴雪，无数的百姓都遭了殃，过的困苦不堪。此事无比要重视，不可大意！”

“父皇放心，儿臣已派了大臣，赶往灾区安抚民众，赈济百姓了，也会视情况减免一定的赋税徭役。”二皇子道。

雍皇点点头，赞道：“很好，监国了这么久，你处理政务越发的熟练，值得夸奖。”

“全赖父皇的教导。”二皇子低头温顺的说到，只是眼神中的怨恨一闪而过。

说到这儿，二皇子话锋一转，道：“父皇，近几年每到年关，就到处降下大雪，涉及数州的百姓，使得百姓们都在议论纷纷，今年又传出了一些流言。”

去年的流言，是李辰干的，他的目的是救出徐去病。今年却又降下大雪，正好使去年的流言又一次复苏。

说起来，时机也确实巧了些，一连好几年，每年年关的时候，就降下大雪的灾害，难免会让老百姓们展开了联想，私下议论起来。

雍皇也有所耳闻，他去年为此大赦了天下，莫非，今年又要来一次大赦？

每年都大赦，怎么看都不是解决之法，要是明年再降下遇暴雪，岂不是要下罪己诏了？

雍皇道：“安抚住百姓，不可让流言再传下去了。”

二皇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就说。”雍皇瞥一眼二皇子，皱眉加重了语气。

二皇子忙道：“父皇，如今传的最广的流言，说什么熊掌难熟，天下将乱，还说父皇的病疾并不时一般的体疾，而是气运之症。儿臣原本不该说这些有的没的，但事关父皇的贵体，儿臣不敢隐瞒！”

雍皇拧紧了眉头，喃喃道：“熊掌难熟？”

熊掌难熟这个典故，雍皇当然是知道的，史书记载，春秋时代的楚国，皇子谋反，即将弑杀父亲楚成王，楚成王临死前，想要吃一口熊掌。却儿子拒绝，认为是拖延时间。

现在传出来这个典故，岂不就是有皇子想要杀他这个雍皇了么？

但雍皇怎么可能被一句流言蒙蔽了心智，流言大半是有人包藏了祸心，煽动百姓，而普通的民众愚昧，于是跟着传谣，正好中了奸人的意图。

雍皇看向马三和，道：“派人严查流言出自何处，又是谁敢造谣？！”

“是。”马三和记住了。

雍皇又看向二皇子，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二皇子道：“父皇，儿臣得知了一件喜事，想要禀告父皇。”

一听喜事，雍皇就提起了兴趣，他一个病人，当然更想听听喜庆的事了。便问：“什么喜事？”

二皇子回答：“儿臣听说，寿王此次击败越国的战斗中，用上了一种连射的强弩，虽说威力比弩车小，但制作，携带都很简便，并且操作快速，威力也较强，正好补充了弓箭，弩车、床弩的空白。如果能将这种连弩推广全天下，一定可以提升大雍军队的战斗力，意义非凡啊。”

停顿了下，二皇子又道：“寿王聪明过人，自从就藩于巫郡，就发明了高度酒、精盐、茶叶、肥皂等等，现在又发明了连弩这种厉害的武器，真是令人佩服啊。而且，寿王的巫郡卫所用的武器盔甲，全部十分的精良，能在短短一二年时间内，打造出众多的利器，可见巫郡的冶炼技术，绝对不容小视！”

雍皇听到二皇子所说的喜事，不由吃了一惊。

“有没有连弩的样品？”雍皇问道。

二皇子道：“启禀父皇，儿臣也是听说的，没有真正的见过连弩，也很好奇。可能寿王最近忙得很，所以顾不上将连弩送到京城，献给父皇御览吧。”

雍皇沉下了脸，良久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二皇子拱手地告退。

…

等二皇子回到府上，胡国公吴伯康正在等候着。

“殿下，今日面圣的情况如何？”吴伯康起身，问道。

二皇子道：“孤将弑父的流言禀告了父皇，还讲了寿王发明连弩的事儿，孤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禀告这些事情？”

“父皇英明，当然知道孤在有意地针对寿王！但寿王偏安在巫郡，那边蛮荒贫穷，他能掀起什么大风浪来啊。孤该对付的，是凉王和晋王才对。尤其是凉王，如今手握重兵，坐镇燕都，麾下可是有十万大军啊…”

说到这儿，二皇子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手上有这么多的人马，会影响咱们的计划啊！”

听到二皇子不解，吴伯康道：“殿下，臣这么做，其实就是想让皇上知道，殿下您在针对寿王。近来，皇上咳疾一直不见好转，看起来是太医院无能，但暗地里，血影卫在全力地调查。”

血影卫！

雍皇身边最神秘的禁卫力量，人数不多，只有几百人，但每个都是武功极高的忠勇之士，而血影卫的统领，从来脸上带着面具，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听到吴伯康的解释，二皇子这才明白过来。

故意针对寿王的目的，就是让皇帝以为，二皇子还是那个睚眦必报，眼光不高的性子，这样，皇帝就不会将此事怀疑到二皇子身上。

“我明白胡国公的深意了。”二皇子道。

吴伯康跟着又道：“二皇子殿下，此举不但是要蒙骗皇上，寿王也必须得防备，臣有种感觉，寿王野心不小，不能忽视啊。他在短短二三年，就握有四五万的兵马，又平定越国，加上天高皇帝远，没有人过问制约，实在可虑。”

二皇子却不以为意，道：“御史大夫史明远不是派人过去监视了嘛，正盯紧了巫郡卫，越国之所以归顺大雍，实际上因为安南国的入侵，越国走投无路，别无选择之下，才归顺了大雍。否则，凭他寿王怎么可能彻底平定越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