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相比其他的货物,利润还是大的。只是眼下两国交战的厉害,精盐生意应该做不下去了,这是我欧阳家最后的一笔。”
“既然利润够高,怎么不做了?盐是必需品,只要有好的货源,就能卖得好。”李辰问道。
欧阳宾架马靠近了李辰一些,才小声道:“以我的推测,朝廷将要严查走私,那时被抓到,很可能背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长久以来,大雍的东西偷运到安南国,安南国的战马走私到大雍,不打仗时,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打起了仗,安南怎么可能坐视战马被卖给敌人?”
顿了顿,欧阳宾又道:“我还听说,大雍寿王最近从越国偏仞关的北上,窜入白朗道,一连抢了十多个牧场,马匹损失严重,,朝廷震怒,再也不允许马匹流入大雍。”
李辰点了点头,觉得欧阳宾说的有道理:“欧阳兄有眼光,如今再做走私买卖,的确不安全了。那欧阳兄以后是什么打算?”
欧阳宾笑道:“买卖粮食。”
安南国的疆域辽阔,但地形十分复杂,有适合牧牛羊马的草原,也有荒地沙漠,却偏偏没有大片适合耕种的土地,所以,粮食一直是安南国头痛的难题。
听到欧阳宾的话,李辰不由得好奇,林芝府有名的山多水多,也不适合耕作,无法大面积耕种,欧阳宾怎么做粮食生意?答案呼之欲出,还是走私。
李辰笑了:“这么说,欧阳兄不走私盐,打算走私粮食了?”
欧阳宾料不到李辰的反应这么快,点点头道:“盐太显眼,粮食就没有那么碍眼了。大雍燮门关挨着巴州,巴州是天府之国,粮食丰足,价钱也公道。做这个生意,关键看谁有门路,门路广,谁可以借机大赚一笔。”
说到赚钱,欧阳宾两眼放光,明显有不甘平淡的期待。
李辰觉得这人很合自己的胃口,起了爱才的心思,但到底能不能为我所用,还要考验。
于是李辰道:“欧阳兄,如果朝廷严查战马走私,芒康道的商人们,应该都会想做粮食买卖了,做这行的人一多,大雍恐怕也会严查,不会允许自家的粮食资敌的。”
“秦兄目光如炬,说的是啊,所以要趁着现在,我欧阳家正在屯粮。说实话,我欧阳家只是林芝府的小商户,没有太多的门路啊。”欧阳宾叹道。
李辰盯住他,问道:“欧阳兄何不和越国做粮食买卖?”
“越国?”欧阳宾愣住,然后道:“我当然想的,可惜没有门路。”
李辰道:“我认识个人,正好有这方面的关系,欧阳兄可愿结交下?”
“当然愿意!”欧阳宾大喜,连连拱手道:“不过秦兄,你没骗我吧?真的有门路?”
李辰点了点头,道:“做生意嘛,就是互通有无,我可以帮你牵个线,但是…我的朋友想要安南战马!他背后就是大雍!我必须先告诉欧阳兄一声,毕竟有风险。”
欧阳宾听后,陷入了思索。
如今芒康道的商人,就没人和越国做买卖,两国才大战一场,正是仇恨敌视的阶段。如果欧阳宾和越国做起生意了,极有可能是安南的头一个。
怎么做生意才够赚钱?
垄断,加上规模。
只要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欧阳家很可能一飞冲天!
至于有风险,这不废话!人倒霉喝水都呛死,家里睡觉都可能房塌了死在梦里,什么都不敢做,什么都怕有风险,活该一辈子穷困潦倒的命!
欧阳宾抬头,恳切地道:“还请秦兄帮忙引荐一二!事成后,在下必有重谢!”
李辰笑道:“我只是介绍下,你们怎么谈,谈不谈得成,还要看你们自己。”
“引荐也是大恩情!”欧阳宾正色道。
李辰道:“那好,你们谈好后,再说酬谢的事儿。”
说完,二人相视而笑。
后面,两人边赶路边聊天,说的内容从生意,谈到目前的局势,谈得甚是投机。
刘沛说的很对,欧阳宾虽是商户出身,但眼光和机略,都是相当出色的。
欧阳家的祖籍在大雍,曾祖父时逃难到了林芝府,后来林芝府被安南国占了,他们就成为安南人。
但其实,这些人和真正的安南人还是不相融的,他们的生活习惯,语言,全都和大雍一样,因此,他们对安南国忠诚和归属感,都极其的有限,背叛安南国只是一个念头的事儿。
说起来,大雍的甘州兵马能迅速攻占安南国的东部,很大的原因就是,东边的百姓多半也是中原人。
……
此后的路途中,李辰和欧阳宾有相见恨晚的感觉,欧阳宾也忍不住揣摩李辰的身份,认定李辰绝不是普通人。
又过了十多天,商队进入京畿,距离安南京都已经不远。
越临近安南京都,沿途检查的关卡也越多。
李辰很庆幸听了刘沛的提议,跟了欧阳家的商队同行,否则,光凭他们不会说安南话,就举步维艰。
进京都已经这么难,那行刺皇帝云福临更是难上加难,李辰忍不住腹诽雍皇,他是真心没把亲儿子当外人,可劲儿的使啊。
我说二皇子,你个混账东西还在看什么,赶紧的动手啊。自己等着披麻戴孝,吃席呢。
三天后,李辰看见了安南京都。
一座巨大巍峨的城池矗立在荒原上,城池的色调轮廓,显得那么的苍茫和粗犷。
一路走来,李辰历经了平原,高原、荒漠,盐碱地,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复杂地形,大雍想要深入到这儿,可想而知难度之大。
接着,李辰一行人混在商队里,就这么进了安南皇城。
进了城,就是分手的时刻。
李辰拱手道谢:“这次进京,要多谢欧阳兄了。欧阳兄若是拿定了主意,想和越国做生意,直接去越国铁门关就好,欧阳兄只要说明身份,自有人与你谈生意上的事。我会告知我的那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