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块石弹同时同方向的抛掷,对操作人,对抛石机,甚至对布匹都有极严格的要求。一个不好,很可能半空中将布料撕裂开。
谭锐还是头一次见识这玩意儿,更别说立即想到反击的办法了。
就在巫郡军的弓弩手狠狠压制敌军时,陷阵卫其他人也没闲着,都行动起来。
壕车迅速出动,将谭锐事先挖的深壕填入泥土石块,掩埋掉其中的勾刺陷阱,跌下去那可是不死也重伤。
如果壕沟太宽太深,就铺上木板。
填完壕沟,然后用桥车叠下,搭设在护城河上。
同时,云梯也推动向前,云梯上还装了连弩,弩车,可以压制长沙城上的守军,大军徐徐地稳步推进,眼看离城墙越来越近。
不远处,李辰和程征站在楼车之上,居高临下地观看战局。看到陷阵卫不慌不忙地进攻,明明进攻方是缺少地利的,却凭借武器的优势,死死压制了敌军,忍不住让李辰惊叹。
但真正的恶战刚开始,接下来,就是刀刀见血的攻城了。
程征下令,旗官挥舞指挥旗,陷阵卫正式开始冲锋,一架架飞梯快速搬到城下,士兵们沿着梯子往上爬。甚至有些身手敏捷的,借助扎入墙上的标枪巨箭,攀爬了上去。
城头上,谭锐也敲响了战鼓,命令守军作战。五千卫所兵还算训练有素,当即进入了战斗,将大石、滚木等等丢下来,但那些新招的乡勇士卒们,都是手脚发软,往下多看一眼都心惊胆战,挪不动步子靠上城垛。
谭锐不得不派人督战,才将士兵们赶上城头,但还是有人吓得呆住,任凭射来的箭矢击杀,一时间惨叫声连连,死伤的情景如同人间炼狱。
按谭锐的设想,怎么也必须挡住敌人的第一波进攻,借此摸清敌人的底细,但眼下真正打起来,他才发觉,敌人强的远超出他想象。
还好他守得是长沙这种大城,否则,就手下这些弱兵,只怕没一会儿,就死的死,逃散的逃散的了。
手下部将来报:“将军,敌人攻势实在太猛,快顶不住了。”
“我又没瞎,都看得一清二楚。给我死守住!哪个敢退一步,当场格杀!城上的部队死光了,有城里的百姓再顶上去!总之,只要坚持住,我们的援军赶到,就可反败为胜。”谭锐冷声地喝道。
手下咬牙:“遵命!”
谭锐则眺望遥远的南面,只等马永凌的支援赶到,那时候,就是敌人的死期。
况且,就算外城守不下去,还能再退入瓮城!
长沙城毕竟有四万多的兵力,城中有近十万的百姓,只要下定决心死守,想拿下长沙,可不是那么容易得。
确实,如谭锐所想,只要他肯不计代价地死守长沙城,就算陷阵卫最终拿下此城,他们的伤亡也必然很大。
只是谭锐算错了一点,程征此次的目的并不是长沙!
别看陷阵卫的攻击架势很猛,但基本上以远程射击为主,攻城的兵力只只有几百人。多数都留在填沟搭桥上,为真正的攻城做准备。
所以,程征其实也在等谭锐的援军。
这时,探马飞奔来报:“报!报告将军!南边发现大批敌军,兵力大约近万人,正向我后军杀来。”
听到此话,李辰和程征对视一眼,脸上都是笑容。
李辰道:“程征,你的谋划成了,马永凌的兵马已被引来,近万人啊,应该是豫章郡能带来的所有卫所兵了。一旦将他们歼灭,豫章也就没了可战之兵,守城都没什么威胁,哈哈…”
程征也笑道:“属下原本还担心马永凌不会中计,现在才放了心。接下来要看郭良和丁普两人的了。”
陷阵卫共计两万五六的兵力,这次攻城,出动了一万七千人,还有八千兵交给郭良丁普。
而且,虎豹骑也被程征从徐去病那边调来,这样就足足近万人,看起来兵力似乎差不多,但马永凌为了偷袭成功,自然是轻装简行,又远来疲惫,而陷阵卫却武装到牙齿,以逸待劳。
所以,此次的交战,已经注定了结果。
此刻,长沙城南,陷阵卫正在攻城,战况激烈。
城头城墙下,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谭锐身为主将,躲在城台中,边关注着战况,一边急切地看向南方。耳边不断传来惨叫声,让他忧心不已,琢磨着,万一外城守不住,那就先退入瓮城。
忽然,谭锐身子一震,绷紧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
“好极了!援军到了!援军来了,我们就要胜了!”谭锐激动地道。
身旁的众将也看到了南方涌现的黑压压人马,因为距离太远,分辨不出旗帜,但可想而知肯定马永凌的豫章军!
“传令下去,就说援军已到,叫全体将士鼓起士气!”谭锐吩咐道。
众人都是大喜,立即有人在城头上高呼:“援军就在那儿!我们的援军来了!”
“长沙城有救了!”
“…”
城头的将士们听到后,惶惶不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些惊喜:“真的有援军?”
“太好了,活过来了!有救了啊,呜呜…”
“兄弟们加把劲,胜利在望了。”
“死不了的!”
啪啪!
然而,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如雨的箭矢还是射上来,根本没有减弱的迹象。顿时有不少守军惨叫着倒下。
但无论如何,听到援军到来的消息,还是让守军士气大振,抵挡着攻势。
只是,没等谭锐兴奋多久,他猛然发现,有两支军从东西方向同时出现,然后不停留地向马永凌军杀去。
而城下的程征部,照旧的攻城,丝毫不为所动。
“糟糕!”
谭锐大惊失色。心中泛起个不好的念头,难道,程征早料到这种情况,暗中埋伏了兵马?
以陷阵卫的精锐程度,马永凌是对手吗?
一时间,谭锐如坠入冰窖,浑身冰冷。
……
此时,花骏达率领虎豹骑,担任起全军的主攻任务,要一举撕裂敌人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