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失败,就将再没有第二次的营救机会了。
李辰当即派人给蒋全传话,叫他在十月二十六日晚,也就是明天,营救李泰的母亲。
而明天一早的交战,必须要打,否则吴康伯不可能安心!
现在李辰计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成败将见分晓,若是成功了,天下势必就是李辰的了。
…
次日,清晨。
李泰指挥大军出战,杨广业和王铁山为前军,逼近寿王的营寨。
李辰命沈庆之、邱让的锐膺卫和玄甲兵迎敌。
不多时,在双方震天的擂鼓声中,兵锋相交一处。
对于两军的将士来说,他们根本不清楚李辰和李泰的那些算计,他们只知要为自己的主公奋勇作战,尽可能地杀伤敌人,为大雍而战。
双方都认为自己是正义的,英勇无畏,誓要消灭对方。
因此,这一仗从开始就极其的惨烈。
两军的将士们前赴后继,没有犹豫也不会胆怯,就那么硬碰硬,如两柄钢刀狠狠地搅在了一块儿,霎时间,火星撞地球一般,鲜血飞溅,残肢断骸不断的出现。
玄甲卫们浑身上下披甲,手握陌刀,恍若冰冷的杀戮机器,一直向前,只要有人敢阻拦在身前,就一律地斩杀在地,闪烁寒光的陌刀之下,凉王军的人马惨叫着倒地。
但凉王军中的燕锐铁卫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是大雍难得的重甲步兵,李泰得到后,倾尽了心血培养,不逊色与玄甲兵。他们同样迈着坚定的步伐,对于冲过来的锐膺卫战士们,毫不留情地举刀斩杀,只一会儿,鲜血汇流成了小河。
接着,玄甲兵和燕锐铁卫两只精锐撞在一起,相互的死战,赢的人站着,败的倒下。
偌大的战场变成了绞肉机,两军的士兵们鱼贯进入,不到半个时辰,已经战死战伤了二千多人,血染红了大地。
照这样杀下去,两军总共十七万的将士,一天一夜后,还剩多少人?
李泰人在中军,眼睁睁看着大雍最精锐的战士自相残杀,他饱受内心的煎熬。
如果为大雍而战,与外敌外族死战,那是死得有价值,李泰不会为此纠结,但却在内乱中牺牲这么多忠勇的人,他没法接受。
从起兵至今的两年多时间,他看到太多的兵卒为自己的野心就这么牺牲了,内心一直受到反复的折磨。
现在的情景,如同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李泰已经无法承受。他闭起了眼,问杜弘时:
“弘时,本王做错了吗?”
杜弘时一愣,才道:“王爷又有何错?”
李泰突然厉声地喝道:“鸣金收兵!”
“收兵?”杜弘时愣了下,恍然地明白,殿下始终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不忍牺牲这么多的军中精锐。
杜弘时不知该怎么评价他,但身为属下,他能做的就是听命!
杜弘时当即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收到撤退的命令,正在舍生忘死厮杀的凉王军都是惊呆了。
李辰也听到了对方收兵的锣鼓声,忍不住嘴角翘起,明白对凉王的心理攻势成功了大半。
“殿下,凉王忽然退兵,是不是要趁机进攻,消灭敌人全军?”徐去病请示道。
李辰却摇摇头:“不!咱们也撤兵!”
徐去病不理解李辰的做法,但还是照办。
于是,战意熏天的两军开打不到一个时辰,就这么各自的收兵,怎么看都很古怪。
当天晌午,消息传到了京城。
吴康伯得知后大怒,给李泰下了最后通牒,再不进攻的话,明天顾太妃就会变成了尸体!
李泰下午收到了吴康伯的警告。对于至孝的李泰来说,更让他的内心又被狠狠割了一刀。
一边是大雍的精锐将士,一边是自己的亲娘,他该怎么做?
就在李泰难以抉择的同时,吴思思终于被李辰的信打动,将父亲的阴谋吐露出来。
当日傍晚,李泰收到了这个消息!
新皇果然是吴康伯的血脉,吴康伯利用李建,先谋害了先帝,李建篡位后,立了吴康伯的儿子为太子,跟着害死李建,扶持他儿子登基为敌,他本人成为了托孤大臣!
吴康伯确实在谋朝篡位!
他才是大雍变得混乱的始作俑者!
这可是吴思思,当今的皇太后,吴康伯的亲生女儿说的,怎么可能有假?
得知真相,李泰暴怒,恨不得将吴康伯碎尸万段,为父皇、为大雍内乱中死的人们报仇。
他此时再也无法接受吴康伯的威胁,哪怕用自己母亲妻儿的命来换,也不能助纣为虐!
决心已下,李泰现在要做的,是该就带领大军直扑京城,还是其他?
成就大业的选择再次摆在李泰的面前,李泰却忽然没有兴趣了。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李泰心中对什么千古霸业看淡了许多。
…
随着夜幕的降临。
京城的蒋全,按照李辰的吩咐,调用京城所有的暗中力量,在夜晚进攻关押顾太妃的大牢,在牢内潜伏人员的配合下,终于救出了顾太妃。又在天武军中郎将吕盛的帮助下逃脱。
但为救出顾太妃,京城暗狼卫的人员也损失极大,死了很多的好手。
吴康伯睡梦中被人惊醒,当他听到顾太妃被救出了后,心中哇凉,没了顾太妃,还怎么要挟李泰?!
“李泰昨天进攻后又突然撤兵,是不是为了这次救出母亲的行动?糟糕!李泰必定同时安排了救出他的妻儿的计划!”吴康伯思索下大惊,马上派人加急给燕都传信。
以古代的通讯速度,消息传到燕都,最快也要二三天时间,只怕已经来不及。
吴康伯只好抱有侥幸的心理,契丹控制燕都,又控制着凉王府,李泰想救他的妻儿,难度堪比登天,他应该没法子得手的!
然而,这样的安慰并不能让吴康伯舒服些,当他意识到,自己不能再控制李泰,李泰拥兵七万,还有寿王的大军,那京城该怎么守?
想到了这儿,吴康伯浑身冰凉,感到自己站在了悬崖峭壁边儿上,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