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愿服徭役？欲擒故纵

百姓们知道了该谢谁，情绪有了抒发的对象，便更加热情了。激动的情绪，让陆玄觉得车顶都要被掀翻。陆玄摇了摇头，走出马车外，看着那一双双热切又质朴的眼睛。“各位百姓，在下就是陛下指派为大家治水赈灾，排忧解惑的钦差陆玄。”陆玄双手抱拳，深深一礼。轰城外的整个棚户区都沸腾了，在他们眼中，大周的官员都是高高在上的，何时有过如此体贴民情，甚至对他们这些庶民行礼的人。随着欢呼声，越来越多的百姓围了过来，举目望去，全是一个个消瘦却又充满了希望的人影。陆玄深吸一口气，此刻的他再也不觉得，这次镇水是随便混一混，把锅甩掉，糊弄下姬瑶就可以走的了。如此多的百姓将希望寄托于他，他虽惜命，可也不忍抛弃他们，是他们遭受天灾疾苦。陆玄站在车前，注视着他们，带着亲切的笑容，缓缓的说道：“诸位百姓，治水之事迫在眉睫，陛下受仙人指点，派本官来此为大家治水，下官本应为陛下鞠躬尽瘁，可如今却有个难题摆在面前，无法解决。”百姓们哪里听得懂陆玄的弯弯绕绕，只知道陆玄来此似乎是有仙人指示，陛下原来和仙人的关系这么好吗。“陆大人，您有什么难题，可以跟我们说说吗，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我们虽然没读过书，但是我们人多，难免会有几个能帮助到大人的。”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说道，看其年岁，又受到不少人的尊敬，陆玄猜测他可能是个村长什么的地方干部。嗯...思想教育很成功吗，陆玄他还怕没人接自己的话茬。“咳咳，诸位乡亲有心了，这事还的确需要大家的帮忙。”陆玄轻咳一声，微笑着说道。“此次降水，大家已经感觉到雨势的凶猛，如今已有大片的良田被摧毁，大家也是因此才遭了饥荒，逃难于此，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这雨势还只是开始，更大的水灾还在后面。”陆玄的话音刚落，百姓们一片哗然。“什么，这才仅仅是开始，如此都已经死了这么多的人，更大的雨还了得。”“天呐，我们该怎么办，老天爷你非要杀了我们吗。”“呜呜呜，陆大人，我们该怎么办，您救救我们吧。”陆玄压了压手，待百姓们渐渐安静，他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要早做预防，实不相瞒，本官已经做好了周密的计划，要为大家修堤、开渠，引水入河，保住大家的生命财产安全，只是可惜，如今人手匮乏，恐怕无法在水灾之前完工，故陆某恳请各位乡亲，助我们一臂之力。”随着陆玄道明目的之后，全场的百姓为之一静。需知，在大周这个时代，百姓们为朝廷干活，其实就是服徭役，而徭役这种东西在古代是非常辛苦的。百姓们不仅要自带粮食，还要忍受官员的剥削，欺压，而且每天的劳动量有很大，那些饥不果腹的百姓们，甚至会因为劳累染病，从而死在服徭役的过程中。也正是因此，陆玄在前面铺垫了许久，凭借着百姓对他的感激，这才没有刚说出来就把他们吓跑。躺在草席上的刘老汉撇了撇嘴，翻过身将草席蒙在了头上。“哼，原来是想骗我们去干活，狗都不去！”“大家先别急着拒绝，陆某还没说条件。”看着一个个紧张的百姓，陆玄笑着说道，“这些活也不是让大家白干的，凡是为我们修建堤坝、开渠疏道的百姓，陆某许诺，让他们顿顿吃的像今天一样饱，同时，待灾情过去，这些参加工作的百姓一年无需赋税，如果有相信陆某，愿意跟我一起干的，待会就跟上车队，陆某绝不亏待！”一席话弊，百姓们不禁开始小声的交流起来。“好像一直能吃饱也不错哎，不就是干点活嘛，天天躺着也是躺着。”“话不能这么说啊，万一到时候大人耍赖...万一是骗我们的，挨了这么多饿，还要干活会出人命的。”“那若不去，发了水淹了城怎么办？”“那是朝廷的失职，干我们何事，到时候继续跑路去下个城吃。”...刘老汉躺在席子里冷哼一声，不屑的喃喃道：“哼，我才不去，又不是没饭吃，去干活受累干嘛。”虽然觉得有些憋屈，但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常态。陆玄看到人群中的反响并不高，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还请大家让条路，本官要抓紧时间修缮河堤，你们也不想洪水冲毁堤坝，家园被淹，无家可归吧。”在陆玄的眼神示意下，马车缓缓的开动，本还热情拦路的百姓们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路，目送着陆玄缓缓离开。王雪卿在探出头朝着路两旁看去，与她对视的百姓纷纷避开目光，难免会有些小年轻产生愧疚。“陆大人，不再争取下了吗，按你的规划，没有百姓的帮助，凭借几千官兵是干不完的。”王雪卿犹豫了片刻，还是提醒道。纳兰嫣然想了想，虽然有些不忍，还是咬着牙说道：“陆玄，大周徭役向来是官府组织，强行征召，本就是这个流程，你也不必太过心软，三千个军士虽然干不完活，但是三千个军士却能管住三万人干活，你若不忍，我去当这恶人。”“没错陆大人，你们是京都来的，可能不了解，在地方我们就是这么处理徭役工作的。”陈石也点了点头说道。陆玄有些哑然的看了看纳兰嫣然，没想到这个娘们还挺狠的，自己开始还看错她了。纳兰嫣然看到陆玄那惊讶的眼神，有些生气，瞪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又把大腿盖上了，“你这么看我作甚，我说的不对吗，你看你道貌岸然的说了一大堆，根本没人理睬你。”陆玄老神在在的往马车柔软的坐垫上一瘫，面色古井无波，“你们知道什么叫欲擒故纵吗，普通的百姓还是比较单纯滴，放心吧，会有人跟上来的。”话音刚落，马车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纳兰嫣然神色一变，急忙探出窗看去，只见熙熙攘攘的人群，正一脸坚毅的跟在车队后，追随而来。一眼看去，似乎有数万余人，这还是大周第一次没有动强就征召到了如此多的劳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