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主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主人
看着殿下众多的嫔妃,萧婆娑觉得心里有一根连理智都没有办法压住的刺,不停的在那里刺着她的心,让她几乎连呼吸都没有办法顺畅。她忽然很同情古代的女子,她们也是要忍受这样的生活吧,和许多的虚与委蛇,只是为了让丈夫称赞自己一句温良恭顺。难道在古代的女人真的不会嫉妒吗?只怕不是这样的吧。
至少她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萧皇后就是一个这样敢爱敢恨的真女人,不然她不会与杨广闹到水火不容,闹到连自己的性命都丢掉。
萧婆娑无法判断现在心里的这根刺,是原来萧皇后的时候就埋了下来,还是在她不知不觉中长出来的,但是她确定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虽然这些女人她都再熟悉不过了,她们几乎每天早上都要来让她强迫记忆一下,可是,她却从来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见过她们。
她微微的侧过了头,看着身边的杨广,他正侧着身体看着已经坐在他脚边趴在他大腿上的刘顺仪,他们的目光炙热,就好像一对热烈中的男女一般。
萧婆娑从来没有见过被称为大兴第一才女的刘顺仪这般的模样,她娇俏可人,脸上泛着让人着迷的光。而别的女人大概不想看刘顺仪独享圣宠,纷纷的围了上去,一时间整个大殿里的女人全部都围到了杨广的那一边,好不热闹。
萧婆娑凉凉的收回了目光,.看着那有些空的大殿,内心中一种无法掩饰的悲凉的涌了出来,当年的萧皇后不可能不了解杨广那暴怒而残忍的性格,那么她到底是被这样伤过多少次才最终选择玉石俱焚呢?
这里是安仁殿,这里是属于皇后.的宫殿,可是,这一刻,萧婆娑再也不想再这里呆下去了。她站了起来,静静得朝着大殿外面走去。
这么做确实是不对的,这样做.不符合一个皇后的身份,可是,现在的她能不能就着怀孕的名义任性一次。她忽然能够理解武则天为什么能残忍将萧淑妃和王皇后弄成那般模样。一个女人的嫉妒和痛心是残忍的,一个有权有势的女人的嫉妒和痛心更是忍不忍赌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不会是武则天,不会因为几个女.人的争宠就痛下杀手或者让对方生不如死,可是,现在呢?她不但被抢了“丈夫”,就连自己的本来的位置也摇摇欲坠的时候呢?
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后面的院子里,她看.着水中游得欢实的鱼,抓了一把鱼食丢进了水里,这些鱼立刻就跳起来疯狂的争抢着。
“母亲,我到处找你,你怎么不在大殿里?”杨昭忽然.冲了过来,抱住了萧婆娑的腰,然后又放开了,皱起了眉毛:“母亲,你的肚子胖了。”
萧婆娑低头看.着杨昭,忍不住笑了起来:“不是肚子胖了,而是……”
“而是肚子里有二皇子了。”杨昭不等萧婆娑说完就接嘴,然后他撅起了嘴巴,显得有些担心和不高兴:“母亲,有了二皇子,你会不要昭了吗?”
“怎么会?”萧婆娑连忙放下了鱼食,蹲下了身子,紧紧的抱住了杨昭。她怎么会不要杨昭,杨昭是她来到这个遥远得朝代里的最贴心最重要的宝贝,他和她骨血相连。“无论母亲再有多少的孩子,昭永远是母亲最重要的孩子。”
杨昭听见母亲这么说,十分的高兴,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抚摸着萧婆娑的肚子,嘿嘿的笑了起来:“嘿,听见没有!你只能排老2哦,我才是母亲最重要的人。”
萧婆娑听见杨昭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站起身来,拉着杨昭,又拿起鱼食开始喂起来。
杨昭凝视着那水面上拥挤的鱼群,忽然说:“母亲,你看这些活的多自在,可是,他们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谁。”
萧婆娑没有明白杨昭在说什么,有些好奇的问:“昭,你在说什么?”
“我是说,这些鱼都不知死活。”杨昭抬起头看着萧婆娑露出了一个让她十分陌生的笑容,那笑容是冷酷的、早熟的、残忍的,恍惚间,萧婆娑看见了自己刚到这里的时候她看见的那个要置自己于死地的杨广,她的背脊很冷。
“什么?”
杨昭看母亲还是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伸手在母亲的抱着的罐里抓了一把鱼食丢进了水里,刚才还蜂拥在萧婆娑面前的鱼群疯狂的挤向了杨昭的面前。“你看,母亲,其实你才是它们的主人,可是,他们却并不认识你,这群东西,无论是谁给它们鱼食,他们就一群的涌过去向谁谄媚,可是,他们却不知道,他们的死活却是长在主人的手里的。”
萧婆娑愣愣的看着杨昭,只觉得有有一种无法疼的恐惧从她的指尖朝着全身泛开了。这就是皇族的孩子吗?从小就要学习这种权术和物竞生存的残忍吗?在这样的环境中,她似乎没有资格去教杨昭绝对的仁慈,因为,对于这皇权的道路上,对于对手的仁慈,就是让自己更早走向死亡。
杨昭忽然拉了一拉还在发呆的萧婆娑的袖子,甜甜的撒娇说:“母亲,我想吃那条鱼。”
萧婆娑顺着他的手看去,那是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在它的头上有一块黑色的斑点。这条鱼生得十分的身强体壮,刚才在抢鱼食的时候,它总是将别的鱼都压下去,不可一世。萧婆娑的目光中划过了一丝森冷的情绪,她指着那条鱼对一边的小太监说:“将它捞上来,送给善娘做成太子最喜欢吃的鱼羹送过来。”
一边小太监的立刻就拖了鞋、卷起裤脚跳下去了。
她没有想到自己纠结了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却被杨昭这样轻易的一句话就解开了。她拉着杨昭转头看向安仁殿外殿的方向,唇边露出了一抹冷笑。
没错,她是这里的主人,谁的死活不过是她的一句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