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黑夜来客

第428章黑夜来客

“咦~，哪里来的小子，这么多的银元，假的吧。老嫂子，你不要，我替你拿了。”围观的人群中挤出一个人来，一把朝桌上银元抓去。

“毛三，你敢。”胖大妈阴沉着脸，挺身拦住了来人。

孙旭东趁机打量了一眼来人，五大三粗的骨架，高高的颧骨，红红的酒糟鼻子上人模狗样的架着一副大大的墨镜，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道狰狞的刀疤贯穿额头上一个铜钱大小的瘊子，一脸凶悍之气毕露。上身穿蓝色的确良短衫，下身穿着黄色灯芯绒裤子，脚上套着一双亮蹭蹭的黑皮鞋。怎么看怎么怪异，有点丑八怪戴花，飘飘然乎。

“哼~，臭小子，等着，别以为有人护着你，咱们走着瞧。”毛三气哼哼地说道，忌惮地看了胖大妈几眼，眼中闪烁着狰狞的凶光。

一刹那之间，孙旭东从这个毛三身上感觉到了煞气，这毛三手上有血债，估计也是个狠角色。他心里微微一动，你最好千万不要招惹到我，否则，我不介意杀一两个世俗中人。自从上次芙蓉师傅念念叨叨讲了一大堆的话以后，孙旭东开始有点相信气运和命运之说。芙蓉尊者也警告了他，最好少沾因果，混沌之体被封，已经不是万邪不侵，能少沾因果就少沾因果。

就如同今天，如果自己接受了胖大妈的馈赠的这顿饭，那么，我就跟她沾上了因果。不管怎么说，跟胖大妈这份因果已经形成，看那个毛三最后看向胖大妈的眼神里带有杀气，虽然当时毛三戴着目镜，这一切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看来这件事，自己不管是不行了，先问问情况再说。

“滚~！”胖大妈冷冷地喝道，身上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散发出来，逼迫着毛三步步后退。

“好，好，既然你毛金枝不仁，那就不要怪我毛三不义。”毛三忌惮地看着胖大妈，丢下这句狠话，转身灰溜溜地走了。

民间有奇人，孙旭东知道这次自己算是看走眼了，眼前这位叫毛金枝的胖大妈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至少是个练家子，一身筋骨打熬已经进入锻骨期。刚才看她单手提起一只羊，还以为是她力气大，现在明白毛三为什么这么忌惮。

“大妈，他是谁呀？这么凶。”孙旭东心念一动，故作疑惑地问道。

“他，算了，孩子，你劝你还是赶紧走吧，离开这里，这毛三是个无赖，我怕他已经盯上你的银元了，弄不好”胖大妈谨慎地劝说道说道，到了嘴边关于毛三的话三缄其口。

“大妈，没事的。我是不会走的，我是来镇上上学的，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我是不会离开的。”孙旭东摇了摇头说道，一个小小毛三，泛不起什么浪来。

“那可怎么是好，孩子，听大妈一句劝，赶紧回家，换个学校读书，我看你的模样，肯定出之大富大贵之家，不要留在札玛隆。被这条毒蛇盯上，绝不是好事。”毛大妈是真心劝说孙旭东，她心里是有所顾忌。

“大妈，你就别劝了，我是不会离开的，不能参加今年的高考，这是耽误终生的事。大妈，今天的这顿饭，我付给你两块银元。这次从山里出来，忘记带钱了，幸好身上还有这些银元。如果大妈不害怕是假的，你就收下。”孙旭东拿着两块银元递了过去。

“不，不，不，孩子，大妈说过，这顿饭算我请你吃的。”毛大妈坚决不愿意收。

“大妈，你看我这也不能吃白食，我帮帮你。”看着毛大妈就一个人照顾这么大一摊子，孙旭东主动提出来帮忙。

小镇不大，恰逢赶集，来往的过客不少，胖大妈的摊子生意格外的好。一来毛大妈手艺不错，选择的食材地道；二来毛大妈收费不高，可是算得上食美价廉，食摊的生意不错。

孙旭东的手脚很勤快，他的一手烧烤手艺有了用武之地，游刃有余地站在烤架前，烤出来的铁板烤鱼和烤全羊，赢得食客一致的叫好，大家对这个怪怪的少年竖起大拇指。还没到太阳落山，毛大妈准备的食材全部卖光。

毛大妈也高看了孙旭东几眼，知道眼前这个气质脱俗的大男孩，绝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暗中悄悄地观察着，心里做了有一个决定。

帮助毛大妈收拾好摊子，孙旭东把两块银元放到桌上，准备偷偷地离开。被胖大妈叫住了：“孩子，既然你现在还没有地方住，你就跟我来吧。刚好我的大女儿读高三，明天我让她带你去报道。”

孙旭东一想这样好，省得麻烦。自从上次得到了芙蓉师傅的“观气决”指点后，他略有小成，望出毛大妈眉间带煞，今晚有一劫难，打算悄悄跟在胖大妈的身后，找到她家的位置，暗中保护。这个毛三绝不会善罢甘休，从他眼睛里流露的杀气，可以知道他抛出来的狠话绝不是随口说说。从毛三薄情寡义、贪婪无情的面相上看，一定是觊觎上胖大妈家的什么宝贝。孙旭东还有点奇怪，毛大妈为什么要对毛三如此忌惮，按道理讲，毛三对她构不成威胁。

“好吧，谢谢大妈，小子多有叨扰。”孙旭东也不矫情，主动帮助毛大妈推起车子。无意中，潜意思朝身后看了一眼。

“哼~，刚好省了我狼爷的麻烦。”毛三看着孙旭东和毛大妈的渐行渐远的身影，从包里掏出一个砖头式的东西，熟练地按下了号码。

一路上，毛大妈有意无意地跟孙旭东拉起家常，试探着问一些关于孙旭东家庭的事。孙旭东也就用自己参加高考的身份资料解释了，孙阳的资料上写着自己的父亲是一位西南军区野战部队的军人，自己跟着父亲就职临时来到宁海省，这次来这里参加高考是部队上的安排的。

有了这个解释，毛大妈对孙旭东的身份深信不疑，对孙旭东一些怪异的举动就不奇怪了，她认为只有军人世家才能培养出这样气质出尘的孩子。

“到了~”

说话之间，毛大妈领着孙旭东来到一座依山傍水的庭院前。

庭院外面有五六米的高墙，而且墙面光滑整齐，四个墙角的顶部放置四颗白石头。庭院坐北面南，中央都立一根嘛呢旗杆，杆上悬挂蓝白布经幡。

“大妈，你是土家人？”孙旭东看着院落的结构和布置，好奇地问道。

“是的，大妈是土家人，朱莹，客人到，福来了。”毛大妈热情地招呼着孙旭东，对院里大声叫道。

“来啦。”院子里脆生生的声音答应道。

孙旭东跟着毛大妈身后，进门之后，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学生打扮的女孩子羞羞怯怯地捧着酒壶和酒杯。他知道这是土家“进门三杯酒”习俗，赶紧躬身施礼，接过酒杯用中指蘸三滴酒，对空弹三下。他现在学生的身份，不能喝酒，只能用这种方式，以示敬天地与祖先。

毛大妈看着孙旭东的动作，满意地点点头，眼前这个大男孩绝对不简单，土家待客“吉祥如意三杯酒”他都这么熟悉，家教肯定不错。

“朱莹，赶紧招呼客人进屋。”毛大妈吩咐着自己的小女儿，转身出门推车进来。

进了院子，孙旭东打量了整个庭院，院子收拾的很干净，并没有刺鼻的牲畜粪便的气味。迎面是一座上下两层的土木结构的楼房，中间是堂屋，堂屋一边是佛堂，香烟缭绕，另一边是卧室，卧室连着厨房。看着庭院布置，毛大妈家境还算不错，至少是富足之家，唯一没有看见这座庭院的男主人。

“小妹妹，你叫朱莹是吧？你好，我叫孙阳。”孙旭东叫着心理年龄可是三十，现在叫一个生理年龄比自己大的女孩子“小妹妹”，感觉有点怪怪的，“老脸”一红。

“你好，孙阳的哥哥”朱莹很是礼貌地打招呼，性子还是有点怯，一直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拨弄着衣角。

“朱莹，怎么不招呼你孙阳哥哥进屋坐。”毛大妈热情地吩咐道，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忙着晚饭。

朱莹低着头带着孙旭东进了屋，忙着准备高茶招待孙旭东。

看着朱莹忙碌如精灵般的身影，孙旭东脱鞋上炕，打量着屋里的布置，无意中看见了桌上一张中年男子的黑色遗像，再仔细对比朱莹娇小英气逼人的脸蛋，跟相片里男子很像。

“请喝茶，孙阳哥哥。”

“谢谢。”孙旭东礼貌地接过茶碗，饶有兴趣地看着小姑娘一脸羞怯的样子。

华灯初上时分，毛大妈的大女儿朱虹放学回家。孙旭东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同学，一位文文静静的女孩子，咋看之下，他有种惊艳的感觉，心形脸蛋，小巧挺拔的鼻子，柳叶般弯弯的眉，薄薄的嘴唇，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落落大方地打着招呼：“你好，我叫朱虹。”

“你好，我叫孙阳。”孙旭东瞬间失神，恍惚之间，礼貌地打着招呼。他在心里想着，这毛大妈不会不是她们的亲妈吧？这个想法貌似有点不尊敬人，赶紧打住，收复心神。

在毛大妈热情地招待下，孙旭东美美地大快朵颐了一顿。感觉到朱虹姐妹投向他异样的眼神，他一直在控制着自己的饭量，这只能怪毛大妈手艺太好，人太热情。自己的胃这一放开，好像吃的有点多了。

毛大妈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他，那眼神怎么看都像丈母娘看女婿一样，一顿饭吃得孙旭东狼狈不堪。

吃完饭，毛大妈安排他住进了朱虹的闺房，不管孙旭东如何的不同意，还是没能招架住毛大妈的热情好客。

躺在床上，闻着被子上似兰似麝的香味，孙旭东一直警醒着，听着外面的动静，无心之下听见了母女三人的谈话，让他的脸变得很精彩。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妈，你在哪捡回来这样一个大哥哥，这么能吃，比猪八戒都能吃，你不会学高老庄招婿上门吧？我们家可养不起这样的大肚汉。”

一听这话，怎么都不像那个羞怯的小女孩说的，孙旭东感叹，人真的不可貌相。看来自己这放开一吃，真的吓坏小妹妹。

“小妹，你瞎说什么。再说我可生气了，一生气，我会挠你痒痒了。”朱虹生气地威胁道。

“咯咯~，姐，别挠，我不说了。”

“你们姐妹别闹了，就怕人家看不上我们家。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成龙。”毛大妈的的阅历不简单，她一眼看出了孙旭东的不凡，竭力地邀请孙旭东来自己的家。

“妈，你别说了，你怎么也跟小妹一样，巴不得我现在就嫁出去才好。”朱虹不依不饶地说道。

“唉~，孩子，自古红颜薄命，我怕有一天，妈妈保护不了你。”毛大妈叹息说道，她担心的是自己女儿绝世容颜是祸不是福。

“妈，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傻丫头”

........

可怜天下父母心，孙旭东从毛大妈身上看到了一位母亲的伟大。

夜沉似水，母女三人业已沉睡。

孙旭东轻轻穿好衣服，悄悄潜入院中，开始布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