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伴随着一声与之前那狂暴招式碰撞后所形成的对碰之声相比简直低不可闻的声音轻轻的响起,洪万奇的身体就那样直挺挺的倒在了地面之上,那在之前挥一挥手便可以移山填海的洪万奇此时随着他躺倒地面之上却只掀起了一阵淡淡的尘土。
可是,就是这一道轻轻的声响,却仿佛在整个沈家人心中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炸雷一般,许多人的思想在这一刻都瞬间变成了空白,就连经历惯了大风大浪的洪儒生此时也同样不能例外,一双眼睛早就已经如同死灰一般,怔怔的站在那里,喉咙中不时的发出一阵阵怪异的声音,此时整个人看上去就仿佛是灵魂出窍了一般。
这样的结局是他之前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没有了沈苍松的沈家原本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早已经形不成任何的威胁了,他要做的只是将沈家的这些余孽彻底的清理干净,为自的子孙扫平日后道路上的障碍,但是却那里想到,事情就这样出现了急转直下的变故,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沈童的归来而变得愈发的不可控制,最终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洪家几十年的支柱洪万奇再一次败在了自己的宿命之上。
而自己呢,其实早就已经和洪万奇一样,败在了那他们洪家根本就摆脱不了的宿命之上,此时看来洪万奇只不过是将整个结局拖延了一段时间而已。
“唉!”
不知道沈苍松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洪万奇的身边,目光缓缓的自洪万奇那苍白的脸上缓缓扫过,长长的探出了一口气,缓缓的俯下身去,大手向着洪万奇的脸上抓去。
“不许动我大伯!”
就在沈苍松的手距离洪万奇的脸不到半尺左右距离的时候,只见那原本呆滞在不远处的洪儒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猛然间对着沈苍松一声大吼,随即真个人就犹如发疯了一般闪到了沈苍松的面前,摆出了一副拼命的表情。
虽然在洪万奇生前洪儒生虽然对自己的这个大伯敬重有加,但是在内心的地处却也是处处有所提防的,毕竟,作为一个帝王,根本就不允许在自己的国家之内存在着自己控制不了的力量存在,而除了沈家之外,最让洪儒生头疼的就是这个大伯洪万奇,甚至洪儒生也曾多次的假象过一旦自己和洪万奇出现了分歧,该如何发难。
可是,另一方面,洪万奇却又是视自己为亲生儿子一般,不但为自己分担着你来自沈家的压力,同时一帮助自己巩固着在自己家族中的地位,这种矛盾的心里一直存在在洪儒生的内心深处,直到这一刻,随着洪万奇的死彻底的粉碎了,此时,在洪儒生的眼中,那静静的倒在地面上的老人就是自己的大伯,那个从小就疼爱自己的大伯,即便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让洪万奇都无能为力的神一般存在的沈苍松,他也绝对不会允许他去亵渎洪万奇的尸身。
“儒生!放心吧,我只是想帮他把眼睛闭上罢了!即便我们沈家和洪家之前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在我的心中依旧视他为我沈苍松的大哥!”
看到鸿儒生的模样,沈苍松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本不应该出现在脸上的悲伤,眼神中仿佛在一瞬间闪过了无数曾经的画面一般,轻声的说道。
随后,大手缓缓的落在洪万奇的脸上,缓缓的自洪万奇的额头落下,随着沈苍松的大手划过,洪万奇此时却仿佛真正的听懂了什么一般,那瞪大的双眼终于闭上,让那原本悲凉的神色被一种安然冲淡了许多。
听着沈苍松的话,看着此时已然闭上双眼的洪万奇,洪儒生竟然忘了自己是要阻止沈苍松这个洪万奇的宿敌去触碰他的尸身,整个人就那样楞在了那里。
“儒生!??兄弟???!”
出了洪万奇之外,洪儒生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别人这样称呼自己了,而当沈苍松的那句兄弟说出之后,霎那间,便将洪儒生的思绪拉回到了五十年前的。
他想起来,在那时候,他还不是燕赤国的君王,甚至他的父亲都还不是燕赤国的君王,十几岁的他和沈傲尘还只不过是儿时的玩伴,那那个时候,每一次到沈家见到沈苍松的时候,沈苍松都会这样亲切的称呼他,虽然那个时候沈苍松还并没有成为燕赤战神,但是那时候就已经成为了燕赤国冉冉升起的一颗明星,每次望向沈苍松的时候,洪儒生的目光里都是羡慕与崇拜。
而那时,对于他来说,他的兄弟也也只有沈傲尘,就连他自己的亲生兄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远远不如沈傲尘,而最后,也正是靠着他那自幼崇拜的沈苍松以及沈傲尘的帮助,他才最终成为了洪家的主宰者,成为了燕赤国的君王。
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一切都变了,那个当年一起出生入死的沈傲尘早就已经从兄弟变成了宿敌,而那个以前让自己崇拜和仰望的沈苍松却成了他想要摧毁沈家所必须要搬到的垫脚石,这一切到底都是怎么了?
一瞬间,一种头疼欲裂的感觉让洪儒生整个人跪在了地面之上,双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头部,口中也不知道是由于疼痛亦或是痛苦而发出的声音,似嘶喊亦似痛苦。
此时,整个镇远关前安静的除了洪儒生的低吟之声外,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每个人都呆呆的望着此时眼前发生的一切,有人似乎依旧沉浸在沈苍松那竟然的成为了武宗后那令人惊叹的力量,有些人则惊叹于整个事情的曲折与结局,有这人则叹息着那原本燕赤国最为强大、同时也让是让其他国家最为恐惧的两个家族所发生的一切,更有些人为此时洪儒生、洪家的结局而感到叹息。
就在此时镇远关城头上的沈家众人,此时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挂着一丝的喜悦,虽然在与洪家对战之前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洪家的愤恨,但是,这一切却都随着洪万奇的死而彻底的被改变,那种被出卖、被怀疑的情感也随着此时洪儒生那犹如哭泣一般的低吟之声而宣泄得一干二净,此时他们忽然间感觉到,眼前的结果似乎并不能让他们的心中产生一丝的快感,而这一切也不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
“二叔?!”
沈傲尘缓缓的走到了沈苍松的身边轻声的说道,语气中似乎又在提醒或者暗示着什么。
“嗯!我们走吧!”
听到了沈傲尘的话,沈苍松缓缓的转过身来,他脸上那原本哀伤的神色此时又再度恢复了平静,缓缓的说道。
“什么?!”
听到了沈苍松的话后,此时依旧痛苦的伏在洪万奇身旁的洪儒生忽然间仿若触电一般的直起身子,双眼怔怔的注视着沈苍松和沈傲尘,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儒生,我们走了,燕赤还是你们洪家的燕赤,今日一别我想你我也再无相见之日,你且好自为之吧!如果可能,我真希望我们从未长大!”
沈傲尘走到了洪儒生的面前,轻轻的俯下身去拍了拍洪儒生的肩膀,面容难掩一丝苍老,而一双虎目却渐泛泪光,说罢,便和沈苍松一同,向着镇远关的方向大步走去。
“对了,我似乎还忘了另一笔帐了!”
就在沈苍松等人的身影即将没入到镇远关城门中的一瞬间,一股狂暴的气息伴随着沈苍松那冰冷的声音瞬间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