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铭回到许府晓春院的时间并不算太晚。
约莫也只是比平时晚了一刻钟而已。
陈素雅也没有问许铭怎么比平时回来的要晚一些。
毕竟被先生留堂,先生拖课,或者是在路上玩了一会儿,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许铭也没想主动跟娘亲说明情况。
主动跟娘亲说的话,娘亲肯定会担心。
尽管说这一件事基本上也瞒不了多久,但是吧,能少让娘亲担心一天,就少一天吧......
吃完午饭后,秦清婉来找许铭玩。
秦清婉每次要提起学堂打架的事情时,都被许铭给打断了。
秦清婉那一双大大桃花眸眨啊眨,也是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再提。
秦清婉和和许铭坐在院子里,如同往常一样读着《天玄心法》,读着读着,秦清婉直接靠在许铭的肩头睡着了。
陈素雅抱着秦清婉回房间,一起午睡。
至于许铭......
陈素雅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都不午睡,精力一直都很充沛,已经是习惯了。
趁着娘亲午睡,许铭继续和大白鹅打了一架。
天玄鹅又赢了,但是这一次大白鹅没有压在许铭的身上,宣布自己的胜利。
天玄鹅这一次赢得很是汗流浃背。
它觉得自己得加强锻炼了,要不然用不了几个月,自己就要被小弟给压在身下了。
许铭做一百个俯卧撑,天玄鹅也用自己的翅膀撑在地上,做了一百五十个俯卧撑。
许铭做一百个仰卧起坐,天玄鹅就用翅膀抱着脖子,也在仰卧起坐。
不过许铭也不管它。
我锻炼是等着加属性点,你在等什么?
“鹅鹅鹅(小弟,有个小胖子找你).....”
就当许铭和天玄鹅在互卷的时候,天玄鹅用翅膀拍了拍许铭。
许铭转头往着院落外看去,就看到许庞达在院门口的拱门探出了一個圆圆的脑袋。
趁着许铭停下锻炼,天玄鹅又猛猛做了几个高抬腿,觉得自己又将许铭拉开了一点距离。
许庞达发现许铭注意到了自己,也是吓了一跳,那胖胖的小脸红红的,看起来很不好意思。
但许庞达还是鼓起勇气,走进了院落。
许庞达的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三哥,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许铭问道。
许庞达伸出胖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然后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打开。
包裹里面是一大盒精致的糕点以及一些碎银子。
“那个......”许庞达脸红道,“五弟,谢谢你今天帮我,这一盒糕点是娘亲做的,她说吃不完,丢了可惜,就让我送过来了,这一些碎银子是我攒的,都给你......”
“......”
看着这一盒糕点,许铭大概知道许雪诺的傲娇是怎么来的了,原来是继承她娘亲......
这一盒糕点一看就是刚出炉的,盒子上还冒着水雾呢......
不过话说回来,许庞达攒的这一些碎银子应该也就只有三十两。
不是许铭嫌少,而是你身为正妻之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穷。
许庞达好像读懂了许铭的眼神,胖胖的小脸更红了:“这真的是我的全部了,娘亲给我的零花钱也不怎么多......”
“你等下。”许铭说了一声,然后走进厨房,将一些蜜饯瓜果拿出来,再倒了一壶凉水,“这些钱你拿回去,糕点我就收下了,一起吃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许庞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许铭打断,“你妹妹和我们的关系很好,你妹妹说如果我被人欺负了,她会帮我,那你被人欺负,我也会帮帮你。”
“哦呜。”许庞达点了点头,“那我每天都给你买好吃的。”
“都行。”许铭给许庞达倒了一杯井水,然后拿着王夫人做的糕点吃了一口,再将糕点盒推到庞达手边。
许庞达咽了口口水,也是拿起糕点吃了一口。
许铭注意到了许庞达衣袖下的红痕,应该是被打的。
“为什么伱和他们打起来了?”许铭问道。
许庞达大口将糕点吃完,然后喝了杯水,低着脑袋,失落道:“因为他们骂娘亲......”
听着许庞达的回答,许铭先是一愣,然后点了点头:“那确实是该打。”
“可是娘亲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打架是不对的......”许庞达噘着小胖嘴。
“对于大娘来说,你打架确实不对,但是对于你来说,打架是对的。”许铭再吃了一个糕点。
许庞达迷迷糊糊地看着许铭:“五弟说的,我不太懂......”
许铭笑了笑:“没事,以后你就懂了,来,吃个梨。”
“谢谢五弟......”
许庞达接过水梨,低着小脑瓜。
“五弟你真的好厉害,不仅仅是读书厉害,打架也好厉害,不像是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大哥符道天赋过人,二哥是纯阳之体,四妹是先天剑骨,我什么都不是......
对比大哥和二哥,我连给娘亲去争那世袭罔替的资格都没有......”
许铭摇了摇头:“你也很厉害,单单是在学堂里面,你坚持听讲不睡觉,就很难得,再说了,在世上,又不只有修行一条路。
许国公的这个爵位是很尊贵,但是谁说爵位只能靠世袭?你为什么不能自己争取?
我听秦夫人说,上任丞相诸葛纹一心为民,被先帝封为烈阳公,当朝莫将军从一个小小士卒,没有任何背景,一步步杀到了大国柱。
他们皆是普通人,皆无法修行,你为何不可?”
“我......我也能当大官?”许庞达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
许铭笑了笑:“谁说不行呢?等你科举高中,等你封侯拜相,你所得到的爵位,我相信,在大娘的心中,要比‘许国公’重的多。”
被许铭心灵鸡汤一罐,许庞达脑补了几下,心中一下子就澎湃了起来:“那五弟,我们科举!一起当官!我们一起封侯拜相!”
许铭摇了摇头:“我应该是不可能了。”
许庞达愣了下:“为何?”
许铭:“庶子无法参加科举。”
许庞达更是不解了:“为何庶子不能参加科举?”
许铭回答道:“因为武朝的律法。”
许庞达:“可是我听娘亲骂‘武朝的律法是狗屁,什么都能改’。”
许铭笑了笑:“那得是很大很大的官,才能改。”
“哦呜......”许庞达继续低着头,握着手中梨,看起来若有所思。
许铭也没说什么,继续吃着糕点。
许久,许庞达抬起头:“五弟。”
许铭:“嗯?”
许庞达:“我要当很大很大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