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德堡位于朗桑德郡东北方,被半月形的群山包围,与东边的芒德郡,东南边的诺斯郡接壤。
有了运河的存在,贞德堡可以与伊贝河以及瑙安河支流相连。
东边的芒德、诺斯两郡的原木与矿石就能通过陆路来到贞德堡,西边的日用品与粮食则能通过水路运抵贞德堡。
伊贝河一路南下,穿过郎桑德郡的四十万公顷田地的伊贝平原,为当地的农民提供了珍贵的水源。
在四十万公顷的伊贝平原上,超过六成的骑士都是莱亚人和法兰人。
尽管他们出生在千河谷,却少有和本地贵族互相通婚的,往往只是法兰人和法兰人,莱亚人和莱亚人,库什人和库什人。
只有次子、流浪骑士、小贵族家最小的儿子才会和本地人通婚。
在伊贝平原上,如海浪般的麦田中,是1300个骑士庄园和200座大小教堂。
在法兰王宪骑士出现后,教会紧急调动了200名莱亚血统的超凡骑士。
其中一半进入贞德堡帮助教会压制法兰王宪骑士,另一半则留守灰炉镇,监督当地工匠打造给雇佣军的武器和无偿修复骑士们的盔甲。
不过,在2月22日这天的中午,灰炉镇的100名骑士倾巢而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朝着马约镇的方向快速行军。
在通往马约镇的道路上,上千人的军队缓缓前行。
其中扈从骑士走在最前方探路,并引领中间的武装农步兵,而最后方则是超凡骑士们,他们负责督战和杀死逃兵。
100名超凡骑士座下战马敲击着硬土地面,荡起了一圈圈粉尘。
他们头戴红色翎羽,身穿磨砂色的银甲,缎带系着丝绸斗篷,在春日渐暖的风中来回飞舞。
这些骑士的战马都是伊贝平原本地的粗蹄马,它们都是被当年的库什人从家乡库什河草原带来的。
只不过这些库什粗蹄马的马背上,坐的不再是库什人,而是飘扬着鸢尾花的法兰人与飘扬着荆棘花的莱亚人。
别看他们只有100个骑士,但作为靠近铜鹰堡的骑士,他们每年都要和边境上的秘党、魔物和蛮族过过招,战斗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伯爵大人,我们还有5里路到达预定交战地点。”
“知道了。”一个穿着漂亮的镂空银甲的中年男子摸着胡子微笑道。
“加紧点,不要磨磨蹭蹭的。”身旁的副官马上朝着前方的武装农步兵们吼道。
教会说是调动了100名超凡骑士镇守灰炉镇,但100名骑士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自己。
每个骑士一般都有一到两扈从骑士,这些扈从骑士通常是无呼吸法或低段呼吸法的武装农。
但扈从骑士的呼吸法是不允许超过骑士本人的,否则将会被视为对主君的不敬。
除了骑兵外,还有武装农组成的步兵小队,一个骑士一般都是带4-5人,持木盾和短斧或劣质铁剑。
所以这100个超凡骑士出战时,身后跟着的是近200个轻甲骑兵和450多个武装步兵,以及若干扛武器粮草的公簿农300多人。
所以他们这支军队其实有近千人的规模。
这支小型军队的主帅是恩里科德阿尔科伯爵,这支小型军队中的骑士大半是他的封臣。
骑着马行在最前方,骚包地系了一条紫色金边绸缎披风的恩里科,满意地环视眼前的军队。
他感觉自己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在得知那群短毛老鼠从黑骨沼泽中溜出来后,恩里科立刻拉出了在灰炉镇的所有兵力,向着马约镇的方向进攻。
对于这群老鼠,贞德堡的骑士们向来的感觉都是:
不怕你拉出来打,就怕你时不时出来搞一下偷袭。
搞偷袭会把他们大批兵力给吸引住,无法离开。
急流市被暴动的市民夺取,周边的乡村被市民们组织的骑兵所占领,恩里科本以为自己都要被派去啃硬骨头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感谢圣父,给他送来了一份大礼。
只可惜这份畅快的感觉,很快便被人泼了一小盆冷水。
“领主大人。”跟在恩里科身后的卷毛青年低声说道,“敌人可能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或许我们该先列出阵型,然后再继续进军,不能再这么乱糟糟地前进了。”
恩里科伯爵瞟了一眼这卷毛青年,他叫贝纳尔多,是家族的会计和律师。
在这支军队中,他主要就是帮助伯爵大人管理后勤和行军。
“那魔女只有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恩里科伯爵迟疑着说道,“而且闪电击不破盔甲吧,之前尼克尔他们只是吃了马未披甲的亏吧。”
“领主大人,但他们的死伤比例和现场情况不正常啊,尼克尔他们或许是遗漏了什么……”
“怎么?难不成你要质疑两位骑士的高贵诚实品质吗?”
“伯爵阁下,我知道您友善仁慈,对所有仆人都很好,但他只是会计和律师吧?”
“是啊,他又不是骑士,什么时候轮到他来判定情报的真实性了。”
没等贝纳尔多说完,旁边的其他骑士就迫不及待地打断道,仿佛贝纳尔多犯了什么天大的错误一般。
毕竟贝纳尔多只是市民阶层,应该是仆人罢了,就算尼克尔他们真的为了面子没说实话,那他也是自己人。
今天不帮他,明天自己犯了错,谁来帮自己呢?
况且,仆人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身份,否则他们就会凌驾于主人之上。
这是骑士们家族传承的至理。
恩里科伯爵的脸色在吵闹中不免难看,显然贝纳尔多的行为,让他感觉到丢脸和失礼了。
如果他不能在仆人面前展现主君的威严,那么在封臣面前将再无威望可言。
只是贝纳尔多是老祖母派出来监督和帮助他的,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老祖母乃至整个阿尔科家族的意志。
贝纳尔多提出的是合理的建议,恩里科并不想得罪老祖母。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固,最后还是贝纳尔多缓缓开口道:
“是我僭越了,我向尼克尔先生道歉。”
“哼,注意你的言谈举止,贝纳尔多。”恩里科略带感激地拍了拍贝纳尔多的手臂。
“对不起,领主大人。”躬腰行礼,贝纳尔多放松了缰绳落后在了恩里科伯爵和其他骑士的身后。
而整个军队仍在以原先散乱的行军队形缓缓向前。
算了,贝纳尔多摇摇头,转身离去,在转身之前,又一个侦察的扈从骑兵赶到。
贝纳尔多隐隐约约间听见,他好像在说:“还有一里半遇敌。”
一刻钟的时间,敌方行军了两里半,己方带着上千名步兵,一刻钟只行进了一里多。
己方轻装上阵,几乎没有后勤辎重,全留灰炉镇了,而且还有骑兵。
对方是纯步兵,但行军速度是他们的两倍,尽管这是在大路上,但这还是太异常了。
或许这场仗并没有恩里科想象的那么轻松啊。
果不其然,甚至没走五分钟,贝纳尔多就看到了山坡上和树林中出现了敌军的游骑兵
在道路的尽头,赫然出现了一排隐隐约约的人影。
“准备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