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仙宗有圣子峰,但没有大师兄!”
洛惜春直言。
“二师姐,你这什么意思?”
鱼玄机撑起身子,没听懂她的话。
“别叫二师姐!”
洛惜春脸上洋洋得意,笑道,“你现在得叫我大师姐!”
“大师姐?”
鱼玄机开始隐隐不安,“二师姐,你在说什么,那大师兄呢?”
“别提他!”
洛惜春满脸厌恶,“走了!”
“走了?”
鱼玄机瞪大眼睛,“宗门发生了何事?”
“小师妹,师姐得说你两句。”
梁梦摸着她的胳膊。
言语温和。
“不要总关在天机阁,宗门发生什么事你都不知道,该跟师兄师姐们多走动走动了!”
“就是!”
洛惜春佯装嗔怒。
“昏睡中还叫那废人的名字,小师妹,你何时关心起向南柯了!”
“你叫大师兄废人?”
鱼玄机听她们迟迟不说正题,对向南柯言语极为不敬,之前不管真情还是假意,起码还叫一声大师兄的。
要知道。
师傅忙于事务,疏于指点。
这些师兄师姐,修行之初,都曾得大师兄亲身教导。
包括她这个天机阁主!
她们为何对大师兄如此冷酷了呢!
鱼玄机有些着急。
“两位师姐,告诉我,大师兄去哪了?”
洛惜春冷脸。
“他损了小师弟剑魂,东窗事发后,解除了与圣子令的契灵,离开宗门了,他现在不是宗门弟子,小师妹以后莫提他!”
“什么?”
鱼玄机胸口翻涌,脸色煞白。
“咳,咳……”
随之剧烈咳嗽起来。
“哎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二人赶紧拍她后背。
洛惜春皱着眉头。
“那个废物离开宗门是迟早的,小师妹,你激动什么!”
鱼玄机觉得蹊跷。
“大师兄向来宽厚,如何会损了小师弟的剑魂呢,是不是搞错了!”
她跟向南柯虽接触甚少。
不管是幼年记忆,还是听闻,大师兄都不可能做出那种事。
“那是千年前的向南柯!”
声音从门外传来。
洛梁二人起身,“师傅!”
进来的是陈言。
鱼玄机醒来的第一时间,天机阁弟子就往宗主峰禀报了。
陈言当即前来。
天机阁于宗门极为重要,不可有失。
鱼玄机刚要起身。
陈言将她按了下去,“不用多礼!”
他伸手搭在鱼玄机脉上。
“无大碍了,静养些时日便好。”
虚惊一场。
陈言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我没事,徒儿多谢师傅挂念!”
鱼玄机半卧着行礼,但她更关心是向南柯的事,随即迫不及待地询问。
“师傅,为何不将大师兄留住?”
“留他?”
陈言的脸色骤变。
不想听什么,她偏要说什么!
这个鱼玄机。
当真是一点不会察言观色,于人情世故更是一窍不通。
“做下这等事,宗门岂能留他!”
鱼玄机脸上急迫。
“师傅,且不说大师兄为人宽厚,仅从事情上来说,他修为尽废,如何能损了小师弟的斩天剑魂呢?”
“玄机!”
陈言沉声,语气中有威严。
显然,不想再听下去。
“你是说,师傅会冤枉他么!”
“不,师傅,徒儿不是这个意思!”
鱼玄机赶忙解释。
“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其中肯定有误会,小师弟的斩天剑何在,不妨再细查!”
言毕。
屋中出现短暂的沉默。
洛惜春与梁梦对视一眼,神色奇异。
陈言不自觉吞口吐沫。
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这些日子,经过你几位师兄师姐的共同努力,斩天剑魂已经修复了。”
“即便修复,仍会有蛛丝马迹!”
鱼玄机忙道。
陈言身体往后仰,眼神躲闪。
他们冤枉向南柯的事,做的本就粗糙。
那经得起细查。
如鱼玄机这般揪着不放,迟早得败露。
他相信这个徒弟能做到。
毕竟,鱼玄机是天机阁阁主,最擅长的就是天机卜卦之术。
最是能明察秋毫。
当即冷脸。
对她施加作为师傅的威严。
“玄机,你这是何意,向南柯与我宗门割袍断义,全宗皆知,若是调查,岂不是在说其中有猫腻?”
鱼玄机没考虑那么多。
也不会去考虑。
“师傅,大师兄的名声,总要比这些面子重要得多吧?而且,大师兄对宗门极为重要!”
陈言厉声呵斥。
“他一个逆徒,如何比宗门的颜面重要!”
随即,神情不容置喙。
“此事就到此为止,休要再提!”
鱼玄机向来认死理。
显然是不甘心。
“就算此事属实,千年前师兄孤身犯险,进入天堑,才有宗门今日鼎盛,就算有错,万不该将他逐出师门呐!”
“是他自己要离开的!”
陈言当即纠正。
眼露杀机。
“向南柯对宗门是有恩,难道,他不是宗门培养的?宗门对他就无恩了?”
“师傅……”
鱼玄机几近于哀求。
陈言的神色缓和下来,温声细语。
“玄机,事已至此,就让它过去吧,修行之路漫漫,总需往前看才是!”
他随即讲起修行之道。
“你是天机阁主,应该最是知晓,道心稳固方能荣登大道,既知昨日不可追,就忘却,作茧自缚,于修行何益?”
鱼玄机满眼震惊。
这,这是师傅说出的话么?
她一时间,觉得一阵阵的恍惚。
昨日不可追便要忘恩?
那么,唯有冷血才能对修行有益?
以此观念修行,即便荣登大道,那这大道是他们所追求的么?
梁梦见气氛缓和,开始规劝。
“小师妹,听师傅的,薄情寡义之人,何须留恋,不如珍惜眼前人呢!”
洛惜春趁机落井下石。
“就是,小师妹,你是不知,为了给向南柯治伤,消耗了多少修行资源,他若不走,就是宗门的负担!”
梁梦同意。
“大师姐所言非虚,根骨碎裂,意味着修行之路尽毁,强行医治,将是个无底洞,再大的宗门也得让他亏穷了!”
鱼玄机当然知道。
她们说得或许不错。
“可,两位师姐,宗门情谊,怎能用修行资源来衡量,这并不是买卖啊!”
鱼玄机不解。
她们何时都变得如此势利呢。
“大师兄在天堑浴血厮杀,才使我宗门气运暴涨,为他消耗些资源,不应该么?”
陈言长叹一声。
“玄机,为师乃一宗之主,需要考虑的乃是大局,还有宗门的将来,岂能为小小私情,阻碍宗门发展呢!”
他又开始冷笑。
“你说他去了天堑,才令宗门气运暴涨,完全子虚乌有,宗门立派数千年,没有他向南柯难道还不发展了?”
鱼玄机紧接着说道。
“可大师兄离去,通天石的气运便开始逸散了,您不觉得奇怪么?”
“哈哈哈!”
陈言抚须大笑。
“你太看得起他了,圣子令的契灵已解,他与通天石的联系断了,哦,因为他出走,宗门的气运就被他带走了?荒唐!”
他怜惜地看着鱼玄机。
“玄机,我看你是在天机阁呆久了,整个人都疑神疑鬼,天机测固然高深,可千万不能在修炼中误入歧途!”
“师傅……”
鱼玄机还待再说,被陈言制止。
“好了,你就安心静养,守好天机阁,别的事不用操心了。”
然后,起身就走。
刚到门口,他转过头。
“距离向南柯离开宗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现在,他没准死在了十荒山脉,玄机,不要再挂念他了!”
随即走了出去。
洛梁二人跟鱼玄机打个招呼,跟着离开。
“事情要做瓷实了,玄机死心眼,别让她真察觉出什么!”
陈言嘱咐。
“是,师傅!”
鱼玄机无力地躺在床上。
她的心有些累。
“大师兄真的会死么?”
随即,摇头否定。
“不,不会的,天堑千年都能活下来,区区十荒山脉,又算什么!”
“大师兄,我会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