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甘吉伸长了脖子,等宫博士说下文,陈五婶抓着宫博的确手急道:“宫主任,那他该怎么做才不会被带走?”
“咳,咳。”妈的,演这种戏实在不好演,宫博士的脸上不觉有些发热,虽然这是好意的假话,但他觉得自己有点儿太扯,他咳了两声,掩饰了一下自己的窘态,然后说,“陈十二虽然把陈甘吉说是他的搭档,但他昨天没在现场,所以我们才能说动派出的,不然,谁也没情讲。虽然说,他带去也可能只是关几天罚点儿钱,但是,进过去的人,在我们这里都是抬不起头的。”他只能这样铺垫一下了,不然别人听到他们能把抓人的警察挡住,有些太扯了。
他继续说道:“如果真这样,就真的把陈甘吉毁了,所以我们给陈甘吉担保了,他肯定不是陈十二的搭档,他肯定不是那个什么老千团伙的骨干。我们跟他们说,陈甘吉这人是全村最老实的人,附近村子的人都知道。他被陈十二骗去赌有可能,但说他与陈十二一起设局骗人什么的,应该是陈十二诬蔑的。陈甘吉,你到底有没有和陈十二合伙做局骗人?你给我和唐主任说句实话,我们可以为你担保了的,要是你真的和陈十二干了那勾当,这下就连我们都有事了。”他发现自己竟然把这事儿编得顺溜了。
全都看着陈甘吉,他涨红着脸说:“我…我…那是……。”
“忤逆子,你倒是说句实话真话,人家唐主任和宫主任可以用前途来担保你的。”陈五婶看他还在吱唔,不由得大急。她的话让宫博士暗地里脸上一红,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我没有,没有和他一起骗人,我不是老千,我不是赌鬼,我都是被他骗的,他就是一个王八蛋。我……。”陈甘吉突然大声的说,然后双手抱头蹲在地上,身子在不停的发抖。
这小子哭了?他毕竟是一个老实人,他早就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只是没脸呆在家里而已。
“你被他骗了?你不是和他一起‘走南闯北’的赌遍全市么?你没有和他一起设局骗人赚钱?你没有……。”演的戏凑效了,宫博士趁热打铁,飞快的质问陈甘吉。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干过,他把我骗去赌,开始的时候让我赢了一点小钱,然后又多输出去,然后又让我赢一点点,我现在发现,我被他们骗了,我也是受害者。”陈甘吉站了起,挥舞着手吼道,“陈十二这个王八蛋,把我害成这样了,还要再陷害我,我…我找他算账去。”说完转身就要往外走。
“站住。”宫博士暴喝一声,他是有名的大声公,这一声断喝,把所有人都吓的愣住了。
“你去哪里?去找陈十二吗?他在派出所里,你去找他吗?不过,就算他不在派出所里,你敢跟他算账?要是你有这个胆,早跟他算账了。”宫博士道。
“那我…我该怎么办,我被他骗成这样子,我不甘心。”陈甘吉想了想,自己确是不敢找他算账,虽然自己个头比他大块。
“哼,不甘心?不甘心你就该用脑,不甘心你就该早早不要再跟他混在一起。”宫博士从挎包里翻出几张便笺纸,对陈甘吉喝道,“不甘心就起来,照我说的去做。”
陈甘吉站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宫博士,宫博士把纸和笔递给他道:“写一份检举揭发书,把陈十二如何把你骗去赌,他们怎把你的钱赢去了,等等,就是把你怎样和他一起赌遍全市的事儿,全写出来,然后,再写一份悔过保证书。我和唐主任可是做了你的担保的,你也得给我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赌,更不会再和陈十二之流混在一起,如果你再赌,再去混,不好好种地做工赚钱,不用派出所的来,我就会把你送去,也会把你小孩和老婆送回她娘家去。”
陈甘吉接过纸和笔,默默的走到房间里写去了。
看着他进了房间,宫博士暗地里舒了一口气,他想不到,这样也能把这家伙唬住。他看了看唐义海和陈五婶婆媳,两个女人满脸的感激,唐义海脸上似笑非笑。
管他,把正事情算是办妥了,自己总算没失信陈五婶。
陈甘吉是否真的会改,是不是真的会变回以前的陈甘吉,他心里没底,谁也不知道,但最少,现在他同意不再赌了。
事实上,陈甘吉本身就已后悔自己的行为,早就应该有悔意,只是没台阶下,又怕陈十二会怎样。关键是,他把家都赌光了,自己心里一直没办法放下,总是希望可以在赌桌上把输掉的拿回来。输掉的,是他面对正确人生的勇气,更是他一份羞愧内疚,他总是梦想,在赌桌上把输桌的拿回来,就可以回去给母亲和妻儿有个交待。
这种心理,大概是很多刚下水赌徒的心理吧,这成为他们的一个心结。
现在好了,陈十二被抓了,不会有人再对他怎样,而宫博士让他写什么检举信,保证书,这正好成了他的台阶,他可以不用再为没能在赌桌上拿回失去的而纠结而羞愧内疚,因为宫博士正好给了他做回正常人的勇气。
有时候,看上去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事儿,像哄小孩一样的话语,对一个成年人一样管用。所以,宫博士的这个善意的谎言便凑效了,或者说陈甘吉相信了。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从这以后,陈五婶婆媳不会再提这事儿,陈甘吉更不会再问。因为,大家的目的都达到了,就是陈甘吉离开**,做回正常人。
陈甘吉写好了检举信,悔过保证书,宫博士说检举信他会帮他递到派出所去,悔过书他会复印几份,他和唐主任,还有他母亲和他老婆,各人都会保存一份,他以后是不是改过自新,大家都是他的监督人。
陈十二被抓,这次不可能三两个月就出来,陈甘吉发誓改过自新,从新回归家庭勤劳致富,宫博士这一趟狗拿耗子抓赌截恶,劝人从良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不过,陈甘吉的老婆又有新的事儿让他这个八婆主任帮忙。她说,现在她们家是全村最穷的,经过陈甘吉这么一折腾,更是家徒四壁,要改变这个现状,单靠种地肯定不行,她求宫博士给她想一个能快速改变这种现实的法子。
她还真把宫博士当成是个人物了,要是赚钱的法子那么好想,他早就是大富豪了。但是,作为一个被全管区妇女封了名号为妇女之友的宫主任,他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只好硬着头皮说,他想想,想到了跟她说。
帮陈甘吉家想一个致富的门路,可不是那么好想的,这可不能用编的,绝不可能演戏能应付得了。不过,这种事,他可以想三天,也可以想三个月,先应着吧,反正就要过年了,年后再说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