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博士本来没有太大的兴致和郭槐南斯杀的,但是章伯乐的来电话让他改变了主意。老家伙要作死啊,不成全他岂不是对不起他。既然人家要作死,阻碍他不死那是逆天而行。
他不想逆天而行,他愿意助推一把。
既然在郭四明这条线不能很好的打开缺口,那就另辟溪径,从其它方向突破,一条老船,一段朽木,肯定有虫蛀的地方。
横岗镇虽然很多山岗,但也有河,有两条河,镇子就在两河交集处。
有山有水好风光,有山有水也给地方经济带来动力,横岗镇所以比附近其它镇经济稍为领先,跟河有莫大关联。据县志记载,横岗镇通电,仅比县城晚半年。因为,镇子所处的地理位置,正好可以修建水电站。
不过,随着改革的进程,原来属于镇政府的水电站也要改革了。所以,前年水电站拍卖了。
电站所在位置就在河口管理区,在宫博士沙场取沙点上游不远处。
他决定在电站拍卖上入手,宫博士虽然不太懂这个电站是怎么估值的,但是区区三十万就拿走这个电站及电站所属的大片土地,这个价钱实在低得令人难以置信。
难道当时参与拍卖的人都是瞎子么?还是这拍卖里面存在什么猫腻?
“黎主任在忙什么呢?”宫博士不声不响的到了河口管理区,他有日子没到这里了,本来,自己的采沙点就在这个地方,应该多来的,但实在太多屁事了。
“哎呀稀客啊,宫主任,哦不,宫老板今天什么风啊,居然到我这里来了?”黎平十分惊喜,跟着宫博士,他赚了不少钱,关键是,他现在是不用费一点心神,躺在那儿就赚钱,一切都有宫博士在管理。
所以,他心里是很感激宫博士的,他甚至跟他大哥商量过,要把刚毕业的侄女介绍给宫博士。
“哈哈,今天有点儿空,突然怀念起黎老板的河鱼干了,所以过来讨饭吃。”黎平的村子,就在河边,河湾河道甚多,平时村民们有空喜欢在河沟河岔里打点小鱼捞点小虾,鲜的吃不完便晒成河鱼干了。村民们晒的河鱼干,顺野生,无污染。吃的时候过一下油锅,然后加紫苏葱姜等配料再蒸一下,入口酥软,香味浓郁,是一道非常让人怀念的农家小菜。
“哈哈,你现在是大老板了,山珍海味都吃不完,居然还会想着这不值钱的河鱼干?”黎平似是有点不相信。
“实话说,我觉得,在酒店里吃的东西,样子好看,味道嘛,全是调味料弄出来的,哪儿有家里的东西好吃。”宫博士笑道。
“别扯了,什么事儿说吧。”黎平给他倒了杯茶,他知道这小子现在忙得很,若没事,绝不会上他这里来。
“哈哈,其实真没什么,就是过来闲聊。”他喝了一口茶又道,“你是地头蛇,当年电站拍卖,你应该有参与筹办吧。”
“你开什么玩笑呢,电站又不是管理区的,我哪有资格参与那些事。电站原来属于哪个部门的我不太清楚,反正拍卖的时候,是属于镇经济发展公司的。你要知道,在这个公司里上班的人,都是各领导的家属呀关系户呀什么的,我们算什么?那能参与这种事。”黎平大摇其头。
“哦,愿来这样啊,那么当时有多少人参与了拍卖,你知不知道呀,现在的老板是什么来路你应该知吧。”电站就在河口的地头上,每月多少是要给管理区交点儿管理费的,宫博士觉得黎平肯定是打交道的。
“当年有多少人参与,我倒是知道,听说六个老板参与了拍卖,有本镇的有外镇的,也有市里的。”黎平看了宫博士一眼道,“现在这个老板,是市里的听说是市供电局长的小舅子。”
“哦,市里的。”宫博士心想,倒是没听说郭槐南这老家伙和供电局这边有什么关联,难道他在这事上真的没动什么手脚,但是这个价钱可是连白菜价都没有啊。
黎平看着他说道:“你小子突然打探这些事儿,是不是有什么……。”
“哈哈,什么事也没有,我是纯粹八卦。”宫博士说。
“你就别蒙我了,你宫博士现在已不是一个农科技术员了,你有空八卦这些事儿?说吧,到底什么事儿。”黎平虽然不是很聪明,但在这个位置上也磨了好些年了,人老就精,鬼老就灵。他也算是人精一类的人了,怎么可能相信宫博士没事会跑来八卦这些事。
“呵呵,是有那么点儿事,但都是别人叫打探的,跟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你知道什么你就说什么吧,当然你不想说也不勉强,毕竟这只是别人让我顺便打探的。”宫博士当然不可能告诉他目的。
黎平定睛看了他片刻道:“你为什么打探我不想知道,我只要知道不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就行了。”
“哈哈,你想哪儿去了,这怎么可能会影响我们的生意。”宫博士说。
“不会就好,我相信你。”他给宫博士递了支烟又道,“我听说,电站表面上是这个李老板的,实际上,供电所和镇大院里的一些人是有股份的。”
宫博士心里一跳,好,果然是有猫腻,估计这些家伙的股份,还是不用出钱的那种,当初那所谓的拍卖,估计也是托儿。
“啊,还有这事?真的假的啊。”宫博士笑道。
“当然是真的,有次电站的李老板和人喝酒,喝多了,自己说出来的。其实,他只是个木头公仔的,他挂着一个电站老板的名头,但无论是权力还是利益,他都是没有的。”黎平话让宫博士很是震惊,妈的,这些家伙玩的好手段啊。但是,这个股东里,有没有郭槐南那老家伙呢,如果他没占股份,怎么可能这么低的价就卖卖了呢。
“哦,原来这样,这些家伙玩的真是高明哈。不知道真正的老板都是些什么人。”宫博士装作毫不在意似的嘟哝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