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也是贺叙棠的想法。
他与她一样,叶秋言悲惨之时他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曾经的仇家以及那些墙头草,皆是墙倒众人推。
四目相对,贺叙棠的神情愈发有趣,只见他剑眉微挑,眼底的光闪着浓浓的兴趣。
“叶大人在朝廷并无错且炙手可热,前途大好,叶小姐为何不安?”
“我只是想活着。”叶秋言不假思索。
正是因为叶父的官职逐渐升高,登高跌重,才更要防范。
同样身为重生之人的贺叙棠能理解叶秋言的心情,不过还是安慰道:“叶小姐言重了,叶大人的官职升起来,圣上会给叶小姐指一门有利的婚事,届时叶小姐就不需要我了,何必多此一举呢?”
闻言,叶秋言眼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光,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视的二人身周气氛微妙。
许久,她缓缓道:“殿下言之有理,我明白了。”
……
叶云意被抬回叶府时已经不成人样儿了,叶父也因此事大发雷霆,若不是因为即刻要与林氏去城外山庙拜佛,叶云意现在可能已经跪死在祠堂了。
叶秋言忙活了一整天,看戏也看累了,早早便卸去装扮,坐在屋中品茶看书。
“妙姨娘,您不能进去!我们小姐已经歇息了!”
门外传来扶月的声音以及一个尖酸刺耳的女声。
噪音扰了叶秋言静心,一震烦躁涌上心头。
她皱着眉,抬手把书丢在了小桌上,随后起身去开门。
门外现在已经闹成一团,妙姨娘还以为叶秋言是那个被打骂也不会还手的小丫头,在她的门前大叫大喊不说,还趁机打了扶月。
忽然,屋门被叶秋言推开,一阵暖风吹过扭在一起的人群。
“贱蹄子!你居然敢把我女儿害成那样!你……”
没等妙姨娘的话说完,便听“啪”的一声,一个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脸上!
等等,她没看错吧?叶秋言方才是一出门二话没说先给她了一个耳光?
“你居然敢打我?”妙姨娘捂着脸指着叶秋言。
叶秋言也不同她废话,对门外看热闹但不敢进来的小厮道:“还愣着做什么?按住她!”
小厮少见叶秋言这么硬气,强大的气场像寒风一般冲到他们的脸上,一震刺痛。
他们也顾不得妙姨娘从前怎么嚣张跋扈,现在他们的直觉告诉他们,要听叶秋言的话!
很快,妙姨娘被小厮死死地按住,扶月也从屋子里搬来了椅子让叶秋言安坐。
“把你方才的话重复一遍。”叶秋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冰冷的语气让妙姨娘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平时软不拉几的小蹄子今日怎么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怪不得云意会吃她的亏!
“我说的有错吗?就是你害了云意!你好恶毒的心肠!等老爷回来,看我不让老爷惩罚你!”
话落,叶秋言冷笑一声,“你说我害了她,可有证据?”
“除了你,还会有谁?”
“那就是没证据喽?”叶秋言双手环在胸前,“妙姨娘此言无凭无据,实乃诬陷,你们可都听到了?”
台阶下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回答,今夜的叶秋言不敢得罪,妙姨娘也不是个好得罪的人。
见状,扶月怒声喊道:“小姐在问你们话,你们全都哑巴了吗?”
“回小姐,听到了。”众人连忙低头。
“既然这样,那便赏你十个板子,再关到柴房,等明日父亲回来再发落。”说罢,叶秋言给了扶月一个眼神。
扶月下去吩咐了小厮,搬来长木凳子。
这时候妙姨娘才忽觉害怕,可嘴巴仍旧硬得很:“叶秋言你敢!老爷最疼爱我,你敢打我,你明日吃不了兜着走!”
叶秋言才不顾她喊些什么,就算叶父从前宠爱她,叶云意在丞相府出了这档子事,只怕连看一眼这母女二人都觉得恶心。
“死鸭子嘴硬。”叶秋言笑着,像是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品,但旁人看上去却可怕得很。
叶府真的变天了,大小姐翻身了。
就在板子即将落下之时,叶秋言忽然叫停。
“平时打板子就是这个规矩吗?”她问道。
几个小厮再次面面相觑,一个长得壮实些的回答道:“回小姐,不是这规矩,只是这姨娘……”
“就按规矩来。”叶秋言不听他言,说完后轻靠在椅背上,慵懒却十分优雅。
“小姐,这恐怕不行,姨娘她……”
按照规矩,打板子须得将裤子褪下,完全露出屁股才能打,不过随着日子渐久,大家也就不再这么做了。
但是今天,她叶秋言就要守一守规矩,没了规矩,妾室都能骑在正室头上拉屎了,那怎么能行呢?
“叶秋言你这个贱蹄子,你太过分了!”妙姨娘此时已经哭了起来,瞧叶秋言的样子,根本不像说着玩的。
“小姐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认清谁才是你的主子!若再多言,当心这板子落你身上!”扶月瞪着眼睛道。
几个小厮咽了咽口水,眼一闭心一横,不顾妙姨娘哭爹喊娘的叫声,大力扯下了她的裤子,就连裙摆都掀了上去,白白的屁股蛋儿,没有任何遮盖。
小厮们哪见过这种场面?想看又不敢看,叶秋言没发话,也不敢乱动下板子,只能这样眯着眼站在一旁。
众人的目光像刀刃般切割这妙姨娘的自尊,就像上一世妙姨娘指使嬷嬷用针钻她的手指一样。
此时哭喊也没有用了,她心里只有一句话,一切都彻底完蛋了。
十个板子下去,妙姨娘的下身血肉模糊,整个人的神智也似被打没了,被架起来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囊,骇人得很。
“丢出去,丢到柴房去,别污了我们小姐这块儿地方。”扶月掩着口鼻嫌弃地挥了挥手。
小厮们带走了妙姨娘,也带走了叶秋言的坏心情。
白天报复女儿,晚上报复她娘,别提多舒服了。
“小姐,您昨晚到底做了什么梦?”
临睡前,扶月替叶秋言掖被角时问道。
“怎么了?”
“嗯……也没怎么,只是感觉,小姐你变了。”扶月拉下床帘帐子。
叶秋言笑笑,没回话。
当然变了,再不变,被人折磨死两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