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交易

程川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他揉了揉眼睛，看向桌上的闹钟，时间是上午10点53分。

程川记得很清楚，他昨晚利用星空之门穿越回来时，时间为晚上9点12分。

回来后程川倒头就睡，显然之前的厮杀，耗干了他的精力。

他不知道自己在红月世界待了多久，回想起来，怎么也有一两个小时。

可在这个世界，从星空之门开启的9点07分到他斩杀怪尸回归的9点12分，才过去了5分钟。

蓝星世界和红月世界，肯定存在着某种时间流速上的差距，就目前来看，蓝星世界的一分钟，要顶得上红月世界的数倍。

“这样一来，我可以利用时间差，在红月世界修炼，进步会更快。”程川暗想。

在昨天放学前，他就给学校老师提前请了一天假，并告知叔叔，他明天不去上课了。

到了临近高考的时间，其实也学不了多少东西，学校大都是让学生自己复习。

程川本就没打算再通过高考上大学，因此于文化课的内容也不在意了，学校同样也对高三学生的管理较为稀疏。

毕竟这可不是前世，全靠高考改变命运。事实上，不少人早在高考之前，就已经提前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命运走向。

程川从床上起身，拉开一旁桌子的抽屉，在阳光照耀下，抽屉内放着的两个物件发出耀眼的金光。

一枚金戒指、一个金怀表，这就是程川从那个怪尸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

金子在哪个世界都是硬通货，在基地区也不例外，尤其是大灾变之后，人类大都生活在基地区内，即使有武者外出狩猎怪兽，曾经的人类居住区也大多变得荒废，成为植物和怪兽的地盘。

金子的产量变得更少，难以从外界矿山中再开采出来，因此基地区的金价更是一涨再涨。尤其为人类武者打造兵器使用的K合金，其中也要掺杂一些黄金。

程川估计，这枚金戒指和金怀表，能在黑市卖上不少钱。他当然不能找明面上的回收店，除了必须要上交一笔税款外，还容易被基地区管理署以及别有用心的人盯上。

下了楼，程川和在维修间正在修理电器的叔叔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去了。

“叔叔每天修理电器，几乎全年无休，可这样挣得也不多。”程川知道叔叔给街坊四邻修理电器，只是象征性收点几十块钱的人工费，而一些需要替换的零部件，还是叔叔自己花钱从垃圾回收站淘换来的。

“等卖了这两样东西，我如果采购完需要的东西后还能有剩余，就带叔叔去城里吃顿好的。”程川心中想道。

临近中午，程川在路边的烧饼铺，买了两个刚烤出来的吊炉烧饼，上面撒有白芝麻，闻起来香气扑鼻。

吃完两个烧饼垫了垫肚子，程川搭乘公共电车，直奔他此行的目的地——天下楼。

天下楼位于岳安坊的东北角，挨着岳安古城墙，是一栋三层仿古建筑。原本的天下楼早在几十年前就毁于一场大火，如今的天下楼是在2063年于旧址重建的。

公共电车行驶了33分钟，程川在天下楼站下了车。从表面看，天下楼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公园，但这只是它的一面。

行走在公园内，不少中年人、老年人正在闲聊、下棋。面容稚嫩的程川，走在一群中老年人群体里，显得颇有些格格不入。

不过并没有什么人对程川这个一眼就是高中生的少年抱有好奇，虽然在这个时间，学生都应该在学校上课，但总有一些年轻人无所事事地在街上游荡。

走到公园西南角，这里是一段约有十多米高的古城墙，顺着城墙再向西走，出了公园来到滨河街，一排排低矮的民房背靠着四五米宽的河渠。

“滨河街47号。”程川早就打探过，往滨河街里走，挂着47号门牌的房子，就是一家暗地里做回收生意的店。

滨河街内并没有什么人，两排的房屋也多是紧闭着门，一派萧索景象。

走了十多分钟，程川在一处门前停了下来——滨河街47号，正是程川要找的地方。

程川扭头左右张望了一下，街两边没有人，他轻轻敲叩大门。

噔！噔！噔！

敲门的声音并不大，但能保证屋里的人可以听到。很快，门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从门后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

“干啥？”门后的人说道。

程川忙道，“天机一线。”

这是他在打听黑市地点时顺带了解到的交易暗号，意思是指经人介绍过来的。

门后的沉吟片刻，低声回道，“听不懂。”说罢，就要关门。

程川可以肯定这是一个地下店铺，今天好不容易跑来一趟，又怎么可能轻易回去。程川只能冒险透露更多的信息。

“别急，五行缺金。”程川说道。

听到这句话，那门后之人要关门的动作停了下来，回道，“金木水火土，金在其中”。

“进来吧。”门稍稍向内打开了一人宽的缝。

程川闪身进去，“吱呀”一声，大门又关上。

刚进入到屋内，程川只感觉到周围黑黢黢的，唯有屋子正中央的木桌上，点着一盏油灯，散发出昏黄的光。

刚才开门的人并没有在意程川，自顾自地走回到桌旁坐下。程川这才可以看清那人的模样。

他留着一脸络腮胡，看起来得有三十多岁的样子，眼下挂着青紫发黑的眼袋，像是一副精力不足、身体亏空的模样。

“坐吧，今天老板不在，我来定价。”那人招呼站在门口的程川往里来。

程川坐在了那人的对面，谁知那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听声音就感觉是个小孩，没想到还真是，看来我们这的招牌还真是打响了，连学生都能找过来。”

“不过你放心，我们这里童叟无欺，口碑很好。对了，你就叫我二哥好了。”中年男人说道。

程川也笑了笑，“我既然来了，那就是相信贵店的信用，不会黑吃黑。对吧，二哥。”

二哥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根烟点上，说道：“行了，闲话少说，你有金货？拿出来看看。”

程川掏出那枚金戒指和金怀表，张开手掌，向二哥展示。

二哥吐出嘴里的余烟，眼神斜睨，“哪弄的？现在应该没有什么人用金子造怀表了。”

程川面不改色，淡然说道，“祖上传的。”

“祖上传的，你用得着上黑市来卖？小子，蒙谁呢。”二哥咧开嘴笑道，“不过我也是随口一问，我才不管你是哪弄来的。”

说罢，二哥起身从身后的柜台上拿出一个小型秤。

“等等，你这秤，没问题吧。”程川忽然说道。

二哥掀起电子秤上的秤盘，翻了个面，“自己看，没吸铁石。”

程川将金戒指放在秤盘上，显示的重量是8.3克。在秤完戒指后，程川又要把金怀表放到秤上，被二哥给拦住了。

“戒指是纯金的，怀表是工艺品，不按重量，另外算价格。”

二哥从程川手中接过金怀表，放在油灯旁端详起来。

程川忍不住问道：“咋不开电灯？”

二哥头也没抬，甩出简短的一句，“屋里没电。”

打开表盖，怀表仍在滴滴答答地走着。“做工倒是不错，表壳是纯金的。两样加起来，算你23500元。”二哥合上表盖，又递给程川。

程川微微皱起眉来，做出一副考虑的样子，实则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行，成交。”程川露出不舍的表情，“我要现金。”

二哥转身走进里屋，不多时，手中握着一小沓基地币，“钱货两讫。”

程川接过这一沓钱，将手中的金戒指和金怀表放在了桌上，转身朝门口走去，准备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二哥的沙哑声音，“对了，我再提醒你一句，以后不用来这里了。”

“关门不干了？”程川好奇问道。

二哥抽出一张名片，随手一甩，名片如翩翩蝴蝶般飞向程川，“换地方了，这地儿连你这种学生都知道了，不安全。这是我名片，以后再有好货，来找我。还是那句话，童叟无欺。”

程川接住名片，塞进了兜里，开门走了出去，在走出滨河街后，掏出兜里的名片，连看都没看，就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