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棋局

来了师父。”那个少年回了一声，随后慢吞吞地提着茶壶走了进来，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又将摞起来的三个茶杯一一排列好，提起茶壶，倒了三杯热茶。

茶汤黄澄澄的，冒着热气。倒完茶后，少年清风从旁边拉来一个蒲团坐下。

司徒亮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程川，仿佛像是要透过皮囊，看到程川的内心。

程川被司徒亮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内心发毛，眼见司徒亮的嘴角微微上翘，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程川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

“先生为何要这么看我？还笑得这么……奇怪。”程川询问道。

“我笑了吗？”司徒亮反问道，又看向一旁的清风，“徒儿，我刚才笑了吗？”

清风面无表情道：“笑了，而且确实很奇怪。”

“好吧，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那不着调的哥哥让你来找我，并不是说我能解你中的咒……”

程川听到司徒亮这么说，并没有什么反应，此前司徒明就说过，只有找到下咒人，通过解咒之物才能解决黑雾，精神武师只不过是能暂时阻止黑雾的蔓延。

“解咒一事，司徒明分馆主已经告知过我，他让我找先生，是为了暂时延缓黑雾。”程川说道。

“不错，我能让你暂时压制住黑雾。”司徒亮拿起茶杯，直接无视了茶水的滚烫温度，轻轻饮了一小口茶汤，淡淡一笑，“但那得依靠独创的真意心法。我这功法，可是不外传的。”

临行前，江白浪主管说分馆主要送自己一场造化，原来就是要让自己拜司徒亮为师。

“只有成为我的弟子，才能修炼这门功法，司徒明想让我收你为徒，想必你在精神力方面，应该有些过人之处。”司徒亮抬手一指旁边坐着走神的清风。

“如果你能在精神力方面打败我这弟子，我就收你为徒。不然，你还是哪来的回哪去吧。”司徒亮笑道。

刚才还昏昏欲睡、两眼放空的清风，听到司徒亮这一句话，立即变得清醒了起来，瞥了司徒亮一眼，“师父啊，人家常说徒弟坑师父，没想到你是坑徒弟啊。”

清风无奈地撇撇嘴，嘟囔道：“大师兄和二师姐不在，你就可劲地使唤我，现在还要当挡箭牌，你抹不开你哥的面子，就直说嘛……”

“胡说什么呢。我这也是对你的考验，检验一下你近日的修炼成果。”司徒亮一瞪眼，清风乖乖地低下头，老实说道：“师父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个比法。”

司徒亮对清风的态度颇为满意，笑道：“将我的玲珑棋局拿来，就按平时咱俩游戏的方式，你和程川下一局棋。”

“是。”清风答道，起身走到里屋内，拿出一副竹制的象棋棋盘和棋子，摆在草席上。

“你叫程川是吧，我待会可不会手下留情的。”清风说道。

看到这副一眼就可辨认出是手工制作的棋具，程川微微一笑，心中暗道，“通过下棋的方式来比拼精神力吗？倒是新奇。”

程川想到了此前在武馆训练营时，若是在武馆，想必会通过模拟舱，由两人在虚拟空间内来比拼精神力。

司徒亮提醒道：“程川，这副象棋可不一般，你和清风坐在蒲团上不许动，需运用精神力来操纵棋子的行进动作，其中巧妙，你待会一试便知。”

“这一局棋，谁被将军谁败，或者谁精神力不敌操纵不了棋子，也为败。你们两个只比这一局，千万要谨慎对待每一步棋。”司徒亮嘱咐道。

“好了，程川作为挑战者，执先手，对局开始吧。”

随着司徒亮宣布棋局开始，程川正襟危坐，双手放于两膝上，目光投于棋盘，聚精会神起来。

不能动手，只能用精神力来操纵棋子，这倒是只有会隔空御物的精神武师才能玩的棋局。程川将精神力外放，聚集起来，形成一股无形的力量，放于红色方的右炮棋子上。

“嗯？”精神力刚一接触到棋子，程川心中暗惊，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竹制棋子，在精神力的托举下，竟然重若千钧，纹丝不动。

“这套棋具，不一般。”程川心中暗道，用精神力将棋子尽数包裹起来，想控制它抬起。

可棋子和棋盘之间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吸力，自己的精神力必须时刻与这股吸力相对抗，才能挪动棋子离开棋盘。

程川放出更多的精神力，附着于棋子之上，红右炮先是晃动起来，随后脱离棋盘飘浮而起。

红右炮晃晃悠悠来到了中线上，随后落在了中线红卒的后面。

“当头炮，经典开局。”清风眉毛轻抬，“没想到你还是能挪动棋子的，有点东西在身上。”

司徒亮笑而不语，静观清风和程川两人的状态，从刚才程川脸上细微的表情可以看出，程川一开始是对这副看似普通的棋具有些疏忽大意了。

“能用精神力移动棋子，这小子的精神力之雄厚，远远超过一般的精神武师了。”司徒亮心中暗道。

“我哥这是从哪捡来的一个怪才。看来清风这下遇到对手了，正好，也挫挫这小家伙的锐气，省得仗着天赋高，天天懒散。”

一想到清风在修炼上的懒散，司徒亮就心累，这个徒弟的精神力天赋是高，可性子太软，颇像自己，以后恐怕少不了要绊跟头。

清风嘴上说得轻松，但他隔空托起来的棋子，也是晃来晃去，颤颤巍巍，将黑右马往上一放，防备程川的炮打下自己的中线卒。

棋盘上，双方剑拔弩张，调兵遣将，打得难解难分。程川和清风的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喘着粗气。

程川没料到，这下一步棋，就要耗费不少精神力，在与清风交手了十几步之后，自己已是大汗淋漓，仿佛是用精神力操纵武器进行了好几场厮杀一样疲惫。

见程川面色凝重，迟迟不动棋盘上的棋子，清风抬头看了他一眼，急速地喘着粗气，说道：“走啊，你……怎么不走了。不行就认输吧。”

程川咬紧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才不行呢！”说罢，一枚红炮长驱直入，跨过界河，杀入清风黑棋方的腹地。

清风出车阻拦，此举正中程川下怀，“将军！”程川厉声喝道，操纵自己的另一枚红炮，放在了一个空当上，炮口直指中宫内的黑棋，已是彻底困死了黑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