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买的那些地的地契呢?”
这会子两孩子才突然想起江云漪年前买了近百亩的地,那地契也是一起放家里的。
这,这不会被火一并烧了吧?两孩子想至此,吓得小脸色都白了!
“是啊,云漪,你的那些地契及契约呢,该不会也一起被烧掉了吧?”
江大月也是一惊,她本以为烧了家当已经很倒霉了,这要是把刚买来的地也全烧了,那不是一切全打水漂了么。
其它几人也一脸惊惧地看向江云漪。那些地契和契约都是由江云漪自己保管,江大林是没理由要管理权的。
这下子不会全没了吧?
“我去看看!”
江云漪微微咬了咬唇。她一听江大林说装钱和房地契的盒子被烧没了,心里就有些疑心。
那盒子装在泥格子里,又用泥砖给挡住了,这还能被火烧了去?
一群人呼啦一下跟着江云漪就往原先的江家小院赶。到得小院时,江云漪搬开避过那些烧掉的横梁,往正屋的一个极为隐秘的小角落去。
那是正屋里的一个死角,只见她搬开死角的一个泥砖,小心地从里头取出了一个带锁的盒子。
看到盒子还在,江云漪不由松了一口气。她所有的家当可全在这盒子里,若这盒子被烧了或丢了,那她就得重新来过了。
“姐,原来你把盒子藏这了。”
两孩子看江云漪手上的盒子完全无损,知道里面的东西一定还在。但他们还是有些好奇。
这死角的暗格江云漪到底什么时侯挖的,他们居然不知道!
“有了它,我们家总算有救了。”
江云漪抱着盒子,脸上紧绷的表情微微放缓。这盒子里不仅有上次从村民们手上买回的地契,还有雅斋的合作协议,包括紫芝寄卖协议及云子澈送她的黑木令,连同段景之送给小小和高子的玉佩和玉观音都在里头。
“没有全烧掉就好。”
姚芳华眸光一闪,盯着江云漪手上的盒子一眼。这孩子的心可不是一般细呐,这盒子也幸亏藏得这么隐秘,不然的话怕是和江大林手上的盒子一样给丢了。
对,是丢了!那天她也是看见江大林把盒子藏在炕上的暗格里,照理说这房子便是烧了,总不会连暗格子一道给烧了吧。
看来,这场火大有蹊跷啊!
“爹,姚姨,小小,高子,二姑姑,武表哥,你们到处找找看能不能找到其它东西。”
江云漪看着被烧得只见得着原来屋子的格局,里头的桌椅竟然连灰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她在过年期间可是买了不少年货,不可能一过完年就用完。而这些东西也不可能因为一场火就烧得什么都不剩下。
几个人对视一眼,除了江大林和江小小还不大明白江云漪的意思外,其它人都听出了江云漪的言外之音。
“姐姐,没了,什么都烧没了。第二天我们几人一起翻过了,除了碗和锅,其它的什么都没有。”
江小小不明究里,以为江云漪是不甘心想再找找看,就插了句嘴。她就是因为这样才哭得伤心,要知道自从大姐有了钱后,可给家里置了不少新东西。
便是厨房里的米缸及食材那可是天天都是满的。如今什么都没有了!
“当家的,我们就再找找看吧。我怎么觉得我们家不但被火烧了,还有些像是被洗劫了。你看看,除了锅和碗,这缸里的米都不见了。”
这火烧得再厉害,也不可能把这米缸里的米一起给烧掉吧?原先她还不怎么怀疑,现在经江云漪这么一提醒,她也察觉不对来。
“洗洗劫!?”
江大林有些愣,就他家这样的还有人来洗劫么?可转头一想,貌似家里该烧的东西全被烧了,可有些东西即使烧了也应该有些痕迹留下。
但他们在火扑灭后,整个火场搜了一遍,家什竟然一样都没留下,全给烧了个干净。
而且烧得不是一般的干净!
“爹,你不觉得我们家被烧得太干净了点么?这里应该是放新棉被的地方,棉被烧掉后会有什么痕迹,爹应该很清楚。还有这里,这里是我从锦绣坊裁的布,这火再烧,也不可能连一点都不剩下。厨房就不用我说了吧,搜刮得干干净净!那些新买的碗都没留下。”
除此外,江云漪还指出了他们家的那套暖椅。那椅子可是实木的,这火再怎么烧也会留炭灰,可是现在呢,别说炭,连灰都没有。
“这”
虽然在场的人都觉得江家的这场大火来得诡异,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江云漪连这样的细节都注意到了。
其实最先注意到这些细节的是江小高,只是他年纪小,说的话大人们根本不信。
若不是江云漪回来,他也不会直接对江云漪说,他们家的火不是天灾,而是*。
“还有我们家的老母鸡,也不见了!”
江小高看众人开始相信江云漪的话,又拿出另一个证据出来。他们家的老母鸡可是一直关在小院里,这火便是把老母鸡烧死了,也不可能连尸体都没有吧。
何况小院里的药苗并没受到火势的影响,顶多这火烧了一晚上,把它所需要的水分给蒸干了,烟把叶子给熏黑了些,但它们依旧活得好好的。
火灾过后,他有亲眼去瞧过,里面有人为踩踏的痕迹。有几棵药苗还被不小心给压到了。
为免老母鸡走失,他去看灯时,特意把老母鸡关在鸡笼里,还把鸡笼提到了小院子。
如果没人打开鸡笼,抱走老母鸡,那鸡是跑不出来的!
“那,那怎么办?”
江大林有些没法,如果他家这房子真是人家洗劫过,又特意放火给烧了。这得跟他们家有多大的仇啊!
“我们先回去,再另想办法。”
江云漪查看了一下现场并没有发现什么有力的线索。想着现在天色已晚,还是先休息好养足精神,等明儿一早再做打算。
一行人就这样回了江大月家。因为江武已经十五岁了,所以江大月家有两间睡房,平时母子俩一人一间,但现在江云漪一家的房子被烧了,便数人分男女各睡一屋。
本来江大月母子一人睡一间位置还挺宽敞,突然一张炕要睡上三四人,当然挤得不行。可如今也是没法儿。
江云漪趁洗漱时将装地契的盒子打开,把今儿同建造局签的那份协议及沈素素送她的那个玉镯一齐锁进盒子里。
想了想如今家里的处境,江云漪便把那个黑丝绒盒的那对玉镯取了出来。这玉镯明儿拿去当了换点钱回来先把房子给建起来吧。
原本她还是想先去雅斋支银子,可斟酌半天还是决定当玉镯。这玉镯子虽是好东西,可现在她年纪还小,也不能戴,换了钱房子就能建起来了。
打定主意之后,江云漪快速地洗漱好,便抱着盒子进屋跟江大月、江小小和姚芳华挤炕上歇息。
第二日,江云漪着手调查这件事的儿起因及后果,可惜巧合的是元宵那晚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有可疑的人从他们家经过。
纵火的人几乎把所有的线索给掐断了,没有留下半丝痕迹。若不是江云漪心细,一定会认为这场火是意外。
她寻找线索时,在家门口的大树洞里,找到了家中的锁头,而且不止一个。除了院门外,正屋、睡房及厨房的锁头,全被人扔在那个树洞里。
那锁头是被人砸开的!从这一点就可以百分百肯定这场大火一定是人为的!江云漪眯了眯眼,小拳头握得死紧,心中怒火万丈。
她曾想去找村长报案,让村长彻查。可是她又想,那个人懂得洗劫了她的家后,又故意造成大火烧屋的意外,这心思如此细密,又岂会留下其它的把柄让她抓?
看来这事她还是得暗中收集证据,否则只会打草惊蛇。
正午时分,陈公闻听江云漪从镇上回来了,就带了一群陈家子弟过来说要帮忙重建房子。
其它跟江云漪家交好的乡亲也纷纷过来说要帮忙。
江家发生这样的大事儿,村里人都很是同情。原先有不少人看江老四家越过越好,还很是妒忌,可自从这大火一烧把江家里里外外全烧了个干净,他们又忍不住同情。
大家伙都认为这江家一定是犯了太岁,否则怎么别人家都不出事儿,这江家一天到晚老有事儿发生呢。
瞧瞧,这才过了多久啊!这江老四家也就春节期间安生的那么一会儿。这春节一过,老天又开始看江老四家不顺眼,直接就降下一把火把江家给烧了!
丰泽屯的村民们在私底一都议论纷纷,都觉得这江老四家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但这话儿他们也只敢在私底下说说,没人敢拿到明面儿讨论。
江大林很感谢过来帮忙的乡亲,但家里的东西全被烧光了,实在没有东西招待大家。
还是江大月想得周到,先从家里烧了茶水,请来帮忙的村民们喝上一口,再慢慢讨论怎么把江家的房子重新建起来。
原本这修房建房在房子被烧的次日就应该修了,但江大林一家明显打击过重,一夜没合眼,大家劝说了一番才定在今日过来一起帮忙把这房子重整。
江大林和姚芳华站在一旁听着大家伙讨论这房子应该怎么修后,大家一致决定先把烧的地方收拾起来再做决定,便跟村民们一起重新收拾被烧得不成样的房子,这收拾自然就是整日整日的。
烧毁的房子哪里能那么快修好,大家伙直至日落时分,也只是把那些烧掉的灰烬给收拾出来。
江云漪因为怀疑她家是人为纵火,且是被人洗劫过后才纵的火,便在收拾废墟时,有意无意的把这个怀疑在来帮忙的乡亲们身边传开。
虽然先前她一直都查不到半点线索,也问到那天有没有人看到事后的经过。可让她忍着不查,或私下暗妨实在太慢。
那她还不如明查,和暗妨一起进行!明查是有些难,但那人做得这么滴水不露,一定很自信她什么都查不到。
自信的人往往自负,但一旦听到她明查的事儿,怎么说也会露出一点点马脚才是。
而且她相信丰泽屯人那么多,即使那天是元宵,大家都看灯去了,也不可能没人看到可疑的人来她家纵火。
他们肯定想着,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火都烧成这样了,他们便是出来作证也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还不如沉默来得好。
可有些村民也会抱着同情的心态,若知道她家是被人为纵火,指不定会在私底帮忙查一些线索给她。
人为纵火的怀疑种了下去,来帮忙的村民们自然也看出了端睨,但因为他们也只是怀疑,根本没人看见,也就不敢乱说。
不过有这个流言传出去,江云漪相信这事儿要是丰泽屯的人干的,那么那人一定会在流言中露出马脚。
这样江云漪自然就有办法查出谁是纵火的狂徒!洗劫房子也罢了,连房子一并烧了,这样的人不是狂徒是什么?
江云漪看着收拾出来,依然无法住人的家,心中怒火难平,但她还是强压了下去。
忍下这份火气,写了信托人送到建造局,让建造局的人先送一批建房的材料过来。
想要干什么事,总要先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以前江云漪觉得这个家破败,如今跟二姑姑母子挤一个炕上,她才知道还是自己家好。
第二天江云漪在家等了一天,又出门仔细询问了跟他们家住得近的村户,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心里暗暗咬牙,可这事儿急不来。
倒是建造局的人接到她的信,午时刚过就拉了几车的建房材料,连同建房师傅和伙记一块过来了。
还热心地按江云漪信上所说的,帮忙买了米粮和换洗衣裳及棉被等等,连同一些日需品也一并买了些。
江云漪一一谢过,让村民们帮忙卸了货,并请了建房师傅和工人们到临时搭建起来的草棚里休息喝茶。
只是让江云漪没料到的是端木阳既然也来了,不过他微微换了妆,看起来没有平时那般好看得让天地失色,可至少也眉清目秀,引得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丰泽村人议论纷纷,比见了方掌柜还要热情。
可惜端木阳身边跟着小四和小五,见有人围过来直接就挡在了三丈开外,根本不允许有一个人接近端木阳,那防护严密得很,加上小四和小五脸色过于冰冷,这些村民虽然热情,可也不敢太靠近,只能远远地看着。
江云漪轻轻地叹了口气,幸好端木阳这是换了妆才来,他要是按昨儿在暗香园的模样出现在这里,估计这会子任小四和小五怎么摆脸,也挡不住这些村民。
以端木阳的相貌,一旦以真面目示人,必会引起轰动!
“江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建造局新来的监事沐大人。”
领头的建造师傅为江云漪介绍,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位沐大人,他总觉得这位沐大人太过贵气逼人。
而且辛掌事也说了,来丰泽屯建房的一切事宜全由沐大人说了算,最好凡事以他为尊。
“原来是沐大人!”
江云漪含着笑,行礼。什么沐大人,分明就是端木阳那只死妖孽!这家伙现在画成灰她估计都认得出来!
不过端木阳什么时侯成了建造局的监事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猫腻。
江云漪礼数极佳,笑容得体,即使心里诽谤,脸上也不露半分。这个端木阳最好别给她惹什么事儿,否则她决饶不了他!
“丫头,怎么回事儿?”
端木阳长眉一挑,狭长的凤眸里透着关心。因为知道自己容貌太过出众,不适合来这种地方,所以特地让小五给他画了妆。
可是前儿个那张太过普通的人皮面具太没有吸引力,他实不喜欢戴,干脆微微画了妆,按着脸型把容貌稍微改了下。
容貌没有以前那般精致到一下子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也没有普通到让人一见即忘。
但总体来说,这样的相貌也是极出众的,至少在丰泽屯的村民们看来,他这模样是属于出众一类。
这其中也有考虑江云漪一定不喜欢他贸贸然以真容出现在她的家,更主要的原因是怕他这张脸被人记住,然后乱传。
而他之所以来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做为建造局的新任监事,他自然要去建造局报道。
只是他没想到昨儿他刚去建造局报道,下午时江云漪就让人来了信。他当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江云漪在信上也没怎么说明,倒是来丰泽屯的路上听到了不少流言。
此时见这丫头明明已经认出他,却硬是装作不认识,心里微微不是滋味,脸上的笑容却比平时还要灿烂几分。
“这不是沐大人应该关心的。沐大人赶了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不如先坐会。我去跟造房师傅看看如何把这房子要怎么建起来。”
江云漪现在没功夫理会端木阳,笑着说完这句话就去找建房师傅了。
因为是马上要住人的,无法按她先前画的那份图纸来做,所以江云漪连夜画了新图纸。
把图纸交给造房师傅,跟他们说了自己的要求。还好她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跟建房师傅那么一说,他们也能听明白。
师傅们虽然诧异江云漪一个小姑娘如何懂得这些,但毕竟人家是东家,也就没说什么,直接按着要求丈地,然后就催促跟来的伙记赶紧动手。
他们先把原先的废墟全部清理成平地,然后在平地上打桩。
端木阳讨了个没趣,也没灰心。着眼打量起这个山沟沟的地理环境。他自幼生于京都长于京都,这样的穷乡僻壤他还是第一次来。
那眼睛里充满了兴味。这就是小丫头成长和生活的地方?真是太特别了!
“端木公子,我想请我帮个忙儿。”
江云漪原本是不想理会端木阳的,可想了想他现在是建造局的监事,实不能得罪。
而且这个人她虽本能的觉得危险,但不知为何就是认定他不会伤害她。
“你说!”
端木阳一双好看的桃花眸微微一亮,奕奕生辉,即便是此刻换了妆,但单凭这样的一双眼睛一样能迷倒不少小姑娘。
江云漪的家被火烧了可是整个丰泽屯都知道的事儿。今儿这一大早就有这么多人过来建房子,自然也惊动了不少人。
这其中大姑娘小媳妇的可不少。他们一见端木阳这模样,又听说是建造局过来的监事都想寻机会过来搭话呢。
可惜小四和小五连同阿大阿二分守四方,直接在端木阳周身十丈开外处生生站出一个真空地带,谁敢靠近就摆出一副棺材脸。弄得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只敢远远地看。
江云漪当初找建造局的人来建房子,其实打的另一个主意是怕亲戚们没事来找茬儿。
现在端木阳既然成了建造局监事,专门管这一块儿,以端木阳的个性,他的人是不可能让闲杂人等靠近的。
当初他们初见的那会子,江云漪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她若不是苦主,端木阳身边的人根本不会让她靠得那么近。
那个时侯别说周遭十丈开外,连整条街都被端木阳的人清理了一遍。由此可见,端木阳的身份到底有多贵重。
江云漪眸光微微一转,想着端木阳其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主儿,身边跟着的人各个不凡,却只是保护端木阳的下人。
有这个人在,江云漪根本不必担心有人没事跑来找茬儿。
想至此,江云漪不由绽开一抹笑容。只是她现在还没注意到,他们家出事至今,老江家的人都没有一个过来帮把手,连问侯都欠奉。
她一直都没放弃查当日的纵火案,却如何没想到这事儿会跟老江家的人有关。
即使想到了,她也没有证据证明!因为当日的纵火案专业得有些过分,过分到若不是怀疑家中是先被洗劫再被纵火,她根本不可能会察觉这是人为纵火。
“帮我把这对玉镯当了,就当是给你们建造局的材料钱和工钱。”
江云漪看了看四周,站在死角的位置把沈素素送她的那对玉镯拿出来。
她身上的银钱不多,这对玉镯少说值千八百两。现在正是急用钱的时侯,她也不能藏着掖着,得先把住房这一关给过了。
让她比较庆幸的是,小院那边因为建成了暖棚,那些土壤天天要保持温度和湿度。
所以整个江家也就小院那边完整的保留了下来。如此,那些已经抽芽的药苗自然还是活着的。
她让造房师傅们先把那块地方留一边,不必急着把小院的那段墙给推倒。
端木阳并没有打开那个盒子,他知道里头是沈素素送她的那对翡翠玉镯。这丫头居然混到要当手饰的地步?
“主子?”
小四最先察觉主子的不对,忙过来询问。今儿破天荒地陪着主子来这种地方,该不是主子呆不习惯想回去了吧?
这不像主子的作风啊!
“让人给这对玉镯估估价,估完价后,把钱给江姑娘。”
端木阳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小四,眸光随着江云漪而动。这丫头找人办事,连软话儿也不会说,把东西扔他手上人就走了,还真是不客气呐。
小四苦着一张脸接过玉镯。心中诽谤,这都什么事儿,连当东西这样的活都轮到他们暗卫来干了。
主子再跟江姑娘混下去,应该不会让他们跟着江姑娘下地干活吧?想着他们这群精英护卫既然要陪着一群庄稼汉一起种田,小四不由打了个寒颤。
比起当东西,种田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江云漪正在跟建房师傅讨论建房的格局和细节,陈公带了陈家的子弟过来帮忙搬建材的材料。
为了赶时间,江云漪所设计的这个简易房子只要打好了木桩子盖起来就极快,现在人手又多,到太阳落山时已经盖好了五间木屋和一间简易厨房。
之所以要盖五间,主要还是为了在休息的时侯让这些工人有歇脚的地方。何况人这么多人,总要留一间来待客。
五间木屋有三间搭了木板床,江云漪当天就付了建木屋的材料钱和工人的工钱。
当然,托建造局的人帮忙买的米粮、衣裳、棉被及日需也一并付了。留人吃过饭后,江云漪上了端木阳的马车。
她得到镇子里买点其它用品,家里的东西全烧没了,很多东西她都得重新添置,若明儿赶早再回来太费事,还不如现在跟端木阳一起回镇子。
端木阳的马车即舒适又奢华,马车里烧了暖炉,极为暖和。江云漪这两天实在太累了,坐在这样的马车里难免打盹。
“要是累了,就睡会,等到了,我叫你!”
端木阳今儿站在一旁看着小丫头忙来忙去,根本就没停下来喝过一口水。现在看到她累成这样,还要强撑着回镇子给家里买东西,不由心疼。
她不过十二岁,正是青春好年华,若是正经人家的小姐。现在这个时侯只会跟着父母要零花买漂亮的衣裳和首饰装扮自己,哪里会如她这样小小年纪就担负起养家糊口的重任?
“嗯,哦,我眯一下就好。”
江云漪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微微展开一个笑,使劲地揉了揉太阳穴,好半会才让自己的精神好了点。
可是眼皮依旧很重,很想睡。
“别逞强,乖乖躺着睡。”
端木阳抓着她揉头的手,将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强迫她好好睡一觉。这丫头揉什么揉,还揉那么用力,都把那位置给揉红了,有经过他同意不?
他虽然是强迫,但动作却轻,语气也是极柔的,带着诱惑。江云漪原本有些抗拒,可闻着他身上那好闻的竹叶香,不知不觉就靠着他的肩睡了。
嗯,就睡一会,就一会!江云漪这样告诉自己。
马车的空间极大,铺得很是柔软,旁边还放了锦被,完全可供三人盖被同眠,也不会觉得拥挤。
可端木阳至始至终都将江云漪抱在他怀里,看着她小猫一样在他的怀里寻找最舒服的睡姿,眉眼间不禁染上笑意。
夕阳西下,农村小道上炊烟袅袅,外表普通内里锦绣的豪华马车里,眉目清华的贵公子微靠着车壁,一双狭长的凤眸在少女柔嫩的面颊上扫视,洁白如葱,骨节分明的指不自觉地描绘着少女的眉眼。
少女睡得香甜,却不喜欢人家碰触,一把抓住那作弄的手,紧紧地抓在手心里不让它动,然后微微侧了侧身,又睡了过去。
睡梦中还轻声地嘤咛了一声,青涩的小脸泛着点点的光华,模样又可爱又娇俏,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端木阳见此,不禁微微勾起唇角,眸光里柔光如水,细细如春风,让人恨不能成为他眼中最美的风景。
马车晃晃悠悠到了安云镇,直接在汇宾楼的门口停了下来。
江云漪仿似有所觉,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她这一醒把端木阳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做了什么恶梦。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端木阳刚刚伸手要抱她下车,却发现她正睁着一双水眸有些迷茫地看着她,私以为她今儿累着,语气带了几分紧张。
而且任何人遇上家中突遭祝融之祸,怕也会连续数日睡不好。何况这丫头不过十二岁,累极之中,做起了恶梦心中惊怕,从梦中惊查也是很有可能的。
“谢谢你送我到镇上!”
江云漪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确认马车已到安云镇,脑中清醒了几分,理智自然也就回来了。
她说着就拿了自己东西跳了下马车。方才她实在太累了,居然在马车里一路睡到安云镇,真是太不应该了!
既然到了镇上,她也得找地方住,汇宾楼这种贵得要死的地方她可住不起。
“你这是去哪?”
这丫头不会是想过河拆桥吧?端木阳有些不高兴。他破例让她坐着他的马车回来,又抱了她一路,可不是要让她另找地方住的。
然心中却微微地叹气,似知道他即使开口,江云漪也不会与他同住。
毕竟男女有别,这丫头之所以会任他抱那么久,完全是在困得不想动的情形下。
他敢说,若当时她是清醒的,定不会让他抱着睡。
“汇宾楼太贵我可住不起。上次之所以跟你一起住流云涧是你欠我的,我自然住得心安理得。现在我总不好再跟你一起住流云涧吧?”
二人似乎不需要太多的交流就能看穿对方想说的话,江云漪笑着说完,便转身往一间比较中等的客栈走去。
她知道端木阳对她极好,极照顾,可她总觉得这样受人恩惠不好。在她的印象中,这世上根本就没有白白为你付出,却完全不求回报的人。
端木阳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只是她暂时想不到罢了。既然想不到,自然要避开点。
“主子?”
在小四看来江云漪简直是不识好歹。这一路上这小丫头片子可是靠着主子睡了一路,现在她居然就这么走了,这不是过河拆桥嘛这!
“随她吧,玉镯的事赶快帮她搞定。阿大阿二你们继续跟着她!”
相处一阵,端木阳也基本摸准了江云漪的脾气。这会子他若再强行让她跟他住流云涧,她一定会翻脸。
他即做好要把她诱拐到京都的准备,这点小挫折又算得了什么。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跟这丫头慢慢磨,就看谁先投降了。
小四不说话了。这主子遇到这个江姑娘后,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变得极有耐心,也变得极为温柔,脾气更是好得让他们这些暗卫咋舌。
若不是主子自出京都他们就一直暗中保护,他们一定会以为这个主子是个冒牌货!
江云漪随意找了一间客栈要了一个房间,吩咐小二不要让人来打扰后,就上床歇息了。
次日一早,江云漪租了辆马车到粮米街大释采购。昨儿虽然有托建造局的人帮忙买了些日用,但也只够一两天用度,她今儿过来是准备了全月的。
因为安云集与丰泽屯来回时间太长,江云漪希望建造局的人可以在丰泽屯居住到把暖房和新房建起来再走,所以日用方面自然买了不少。
这事儿昨儿她也跟建造局的师傅和工人们商量过了,他们也答应了,不过吃用睡方面得由江云漪负责。
当然,这事儿,端木阳也是当先点了头,那些造房师傅和工人们见监事都同意了,他们就算有议异也不成。
何况他们给人建房子也不是只跑安云这个地带,出外工那是家常便饭。一般出外工都是要在外面住,不可能天天往家里跑。
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备了整整一个月的日需,江云漪看着整整三大车的东西,扬起笑容命车夫往丰泽屯走。
待她到家时已经午时都过了,建房师傅和工人们早早开工,端木阳一个人坐在特地给他准备的木屋里喝着江家特别泡的茶,等着江云漪回来。
原本他是想跟江云漪一起的,可怕这丫头不喜他缠得紧,便同建造局的人一道先赶过来。
这个时侯江大林正同建造局的工人和来帮忙的乡亲们一起搬建材,江大月、江小小、姚芳华和江小高在厨房备饭。
此备饭备的是数十人的大锅饭。除了建造局的人外,来帮忙的村民们自然也是跟大家伙一起吃的。
“大姐,你回来了!”
江小高正在帮忙掏米,一见江云漪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就想跑过来帮忙卸车。
“小四!”
端木阳端着手里的茶,轻轻地叫了一声,悠然散漫,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不经意。
午后阳光散在他看似普通实则精贵的玉绫锦袍上,白玉腰带上一块三羊开泰的玉佩斜斜坠着,青玉冠上两条黑色的丝穗垂过那俊逸的面颊,三分慵懒七分闲适。
即使是换了一张面容,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贵气,依旧不自觉漫延开来,让人由衷觉得他是那样尊贵,那样的高不可攀。
江云漪微微一愣转开眸光,心中暗骂妖孽就是妖孽,怎么装扮他还是一个妖孽!
“呵呵。这种粗活我们来就好!”
小四讪讪一笑,手贴着腰间打了一个手势,一直隐在暗中的暗卫们无声无息地出现,然后,嗯,帮忙卸车。
暗卫们面无表情地卸车,心里已经各种无奈。他们已经在想,若江云漪家要春播,主子为了表现,会不会毫不犹豫地让他们出来一起插秧播种。
这些人虽然出现得离奇,但好在他们不是当着那么多村民的面出现,而是从无人烟之处出现,再无声无息地绕到这里。
江云漪一直很好奇他们到底藏身何处,才能在端木阳需要的时侯出现得那么及时。
可以她现在的功夫,还真没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否则当初阿大和阿二跟在她身边那么久,她也不可能到他们自动现身才知道。
“让他们弄就好,来,喝茶!”
端木阳满意地点点头,就拉着江云漪的手往木屋走,还亲自给她倒了茶。有暗卫们在,若还让他的小丫头累着,那要他们干嘛用!
题外话
这场火的后续要在几天后才揭开,姑娘们别急哈。么么!那个什么,我们家阳阳今儿的表现素不素很不错?姑娘给点赏钱呗。
谢谢舞妞儿和祝福2pm妹纸滴花花,么么哒!谢谢姑娘们滴票票,永远爱你们!谢谢一直支持正版订滴姑娘们,逐个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