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是一天,中元节来了。
晚上吃完晚饭,林风拿着警帽,带着静之开始出门巡逻。
路边已经有三三两两的火盆被摆出来,只是时候未到,并未点燃,纸人纸钱纸电器也堆叠在门口。
纸钱纸电视啥的,静之倒觉得没什么,就是眼神空洞的等人高的纸扎人,看得她心里毛毛的,她忍不住往前面走着的林风身边靠了靠。
林风察觉到她的脚步声,也没有阻止,想说一小姑娘,害怕这些是正常的,于是边走边跟她交代着:
“每年的七月十五,是鬼门关大开,死去的亲人上来领取布施的日子,路边的火盆,布施物,你千万不要乱动,今晚跟紧我,不要到处乱走。”
静之这时眼神又略过街边一处抬轿子的纸人,她又害怕又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只见四个纸人皆穿着纸扎的黑色衣服,带着黑色帽子,小辫子翘在脑后,苍白的脸上点着两个红点,鲜红的嘴角上扬,仿佛在对着她笑。
静之吓的又往前走了两步,跟林风并排走,大声的回答他,仿佛在为自己壮胆。
“知道了,叔!”
林风无奈,放慢脚步让她跟上。
……
越接近0点,静之总觉得周边气温越发下降,周边乡亲因为午夜要起来布施,都早早的先去休息,这会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周围也没有路灯,林风跟静之借着月光,慢慢走在石板路上。
一路上,静之不敢再四处张望,平时爱叭叭的嘴,这时也闭上了,手揣进裤兜里,把奶糖都给揉软了,糖纸也被捏的滋滋叫。
一旁的林风动了动耳朵,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小娃娃。
静之可不知道林风在笑她,她这会刚刚走出一身汗,后背的警服紧贴在身上。突然一阵凉风吹过,冻的她颤了一下,她的手抽出裤兜,忍不住握住了扎在腰间的鞭子上。
林风发觉静之一惊一乍的样子,侧头看她:
“没事吧,马上就要巡逻完了。”
“没事!”静之挺直腰杆,快速且大声回答。
真女人,不能说不行!
林风见她死撑,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脚步慢慢加快,想说快点巡逻完事……
……
零点已至。
巷子里的街坊邻居,开始出来烧纸钱,昏暗的巷子里燃起一簇簇火光,照亮了他们巡逻的路,没事干的娃娃,这会儿没有大人的看管,也放飞了玩,四处跑动。
周围有了些许孩童的欢声笑语,带着火盆烧东西的轻微噼里啪啦的火声,静之觉得周围温度瞬间回暖了不少,她渐渐安心下来……
“哐当!哐当!哐当!”
静之刚放下的心又提起,迎着影影绰绰的火光和尘烟,向巷子前方看去,原来是她第一天进岛的时候,见到的小胖,他这会正滚着一个铁罐子朝他俩走来。
静之刚想唤他一声,却被林风制止。
“小孩阳气弱,今夜不可叫孩子名字。”
林风虚虚捂住她的嘴,低声在她耳边解释。
温热的气息拂到静之耳边,觉得有些痒,她挠了挠耳朵。
然后侧头,清澈见底的眼睛直直看向林风,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林风猝不及防,和静之进行了一个近距离对视。
望着静之浅褐色的眼里,小小倒映着一个他,他赶紧站直身体,捂唇轻咳。
“咋?”
“叔你是不是病了?”
静之听到林风的声音咳嗽声,急了,刚答应小阿莲要好好保护她叔的,病了可咋整。
林风(脸由红转黑版):呵。
……
耳边哐当声止,静之正打量着林风,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病了。
林风却发现小胖正走到墙角处,扒开裤头拿出雀雀,正要尿尿,而小胖的前面正是一个正在燃烧的火盆……
林风暗道不妙,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顾不得害羞,就是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从背后把小胖抱住,斜挺腰身,把小胖大力甩到一边!
就在静之感叹林风有一把有力的好腰时,林风手中的小胖,尿在弦上,不得不发。
只见一道水流从天而降,吓得静之脚底猛的一蹬,后跃一大步,尿泚在了她刚刚站的地方,她忍不住拍了拍胸口。
差点就被童子尿击中了,真是要命!
“这么晚别再外面玩了,快回去吧,你爷爷该担心了!”
林风半蹲下身,拍了拍小胖的圆脑袋,帮他把秋衣扎进秋裤里,对他轻声交代着。
静之:叔,双面人说的就是你。
……
小胖蹦蹦跳跳跑走后,二人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巷子深处传来着火的呼救声。
细听之下,发现是阿莲的声音。林风和静之对视了一眼,赶紧拐过巷口,朝家奔去。
跑到家附近,看见阿莲手上正拿着一盆水,要往着火的地方泼,而她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纸电器,堆的高高的,眼看随着烈焰的焚烧,就要往下塌。
林风又是一个箭步上前,抢过阿莲手里的水盆,防止她往里泼水。
“诶,不要泼,烧衣,最忌烧到一半就泼灭了。”
阿莲还心有余悸:
“为什么?”
一旁赶过来的静之见墙角有竹竿,脚上一勾,把竹竿往上带,手上稳稳接住竹竿,往烧的只剩下细竹架的高火堆里一杵,防止它坍塌。
“叔,怎么处理?”
这个时候,她知道专业的事情该留给专业的人来做,于是转头问林风。
“挑开烧就行。”林风放下水盆,接过竹竿,一一把摞在一起的竹架挑开。
他边挑着边跟阿莲解释:
“鬼门关一年开放一次,那些鬼希望亲人布施,要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的话,你说会怎么样?”
“……哦!”阿莲正若有所思着。
静之见没她的事,手正掏进口袋里想摸糖吃的时候,突然一个老婆婆从后面门里冲出来,拿着一盆水就往火里泼。
全场三人望着熄灭的火盆,皆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