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侧,林风此时背部紧贴外墙,悄然朝里窥视,只见屋内仅有被缚的静之,以及正背对他砸行李泄愤的警长。
见时机成熟,他手臂一挥,示意阿伟守住窗口,自己则双脚猛地蹬墙,双手用力一撑,一个侧滚翻进入屋内,藏匿于宽阔的房柱之后。
此时,正紧闭双眼、暗中转动手腕且即将成功挣脱束缚的静之,蓦地嗅到空气中飘来的淡淡檀香,她心头一震,豁然睁开双眼,心中却是既惊又喜。
她的阿风终于来了!
但是,她身上有炸弹啊!
正当静之内心纠结之际,警长骤然察觉异样,他转头轻嗅,而后露出一抹邪笑,眼神不露声色地扫视着厂房内,手中也举起了枪,口中却缓缓说道:
“风老四,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
林风心中暗叫不妙,他闭了闭眼,刚欲迈步而出。
却听到静之一声急切大喝:
“别过来!”
“叔,我求你别过来,我身上有炸弹!”
林风瞳孔一缩,欲往前行的脚步一顿,一脸担忧地朝静之的背影看去。
“怎么?我那响当当,正气十足的风老四,现在也做起了缩头乌龟不成?”
“我数三声!再不出来,我一枪崩了她!”
警长硬下心肠,将枪抵住静之的太阳穴。
“一!”
“二!”
“别动她!”
林风定了定神,刚迈出一步。
“彭!”
一声枪响,打在他所处的房柱侧边,林风又将头缩了回去。
紧接着,是轮椅缓缓靠近的声音。
“叔,你千万别过来,他不会放过你的。”
静之这时也不怕被警长发现了,她疯狂地扭动着双手,刮蹭出的血液从手上顺着椅腿缓缓流到地面。
突然有一滴血液甩到因警长刚刚的乱砸乱扔,滚到她椅边的坛子上。
坛子突然晃动了两下:
“静之妹子?你没事吧,我好像闻到血的味道。”
静之回头看午叔,发现他正一心死磕林风,跟林风玩起了捉迷藏。于是她压低声音,低下头对坛子急急说道:
“朱姐姐,快出来帮帮我,你再不出来,我和阿风都得死在这!”
这时坛子又晃动了两下:
“那你得把坛子上的黄符揭开,不然我出不来。”
静之眉心一跳,有些无奈,“朱姐姐,我被绑住了,没手!”
“……”
“你等等。”
话刚说完,静之只听到坛子转动到她身后的声音。
“好了,你再试试!”
“好。”
静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伸出手指,努力向下伸展。
经过许久,指尖才触碰到符纸的边缘,她轻轻撩拨着,但始终差那么一点。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瞥了午警长一眼,却惊觉他不知何时已察觉到自己的举动,此刻正面色阴沉地转动轮椅朝自己逼近。
静之心中暗叹:
糟糕,就差一点!
她不再顾忌是否会引起大的动静,开始用力摇晃着椅子。
终于,椅子的榫卯结构在她的摇动下逐渐松动,椅背猛地一歪,她身体前倾,紧接着猛地一个后仰——
“咯吱,啪!”
椅子瞬间碎裂,而她,终于成功揭开了符纸!
“我来救你!”
随着一声疾喝,一股阴气漫出,小珍从坛子里飘了出来,朝警长急攻而去——
警长瞳孔一缩,后仰身子,却突然嘴角又泛起一丝冷笑。
只见小珍那利爪刚碰到警长衣角,就被一股金光弹开,小珍啪的一声被反弹到墙角。
“呵,我这条手串,可是从高僧那儿求取的。”
“小静之啊,你就死了那条——你要干什么?”
警长的瞳孔处突然出现一团火光。
原来小珍见一击不中,便召出一颗火球,朝警长丢了过去——
就在警长以为自己要变成烤人干时,一条两指粗的麻绳,突然从侧面而来,将火球击得四分五裂。
静之侧头看去,发现那人竟是在阿伟处埋伏的九菊一派走狗。
“呵,你的对手是我!”
走狗一个跳跃,站至警长身侧。
“你,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
警长拉着他的黑色外套,神色慌张求救。
走狗冷笑一声,啪的一声拍下他的手:
“没用的东西!早就跟你说过,阻挡我老板生意的人,一刀杀了就是,偏你就要看什么折磨人的戏码,不然哪有这么多事!”
警长状若癫狂,他又死死抓住走狗的衣服下摆说:
“我不管,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为你们行了方便,你也要护我周……啊!”
走狗懒得听他多讲,一把甩开他的手,一脚就把他踹飞到静之这边来。
解决了碍事的人,他回过头来,两个火球近在眼前。
走狗瞳孔一缩,迅速后仰身子躲过。
“呵呵,可别分心,小心没了性命!”
小珍冷哼一声,眼神冷冽地盯着走狗,她怎么看这个小日子这么不顺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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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大嘴巴抽他。
只见她幻化出一条火绳,如灵蛇般朝走狗抽打过去!
走狗连忙从袖口射出一条麻绳试图拴住,岂料火势顺着麻绳迅速蔓延至他的袖口,走狗大惊失色,慌忙将麻绳截断,而后一脸凝重地望着悬浮在空中的小珍……
……
正当一人一鬼打得难解难分之际,林风冷眼看了午警长一眼,又快速来到静之身边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然后趁着警长被那一记窝心脚踹得倒地不起时,抱着她躲在侧边房梁后。
“跟你说了不要过来,还有炸弹!”
静之急急推开他,一脸惊恐!
“……对不起,是我没看好你。”
林风一脸自责地看着她满身的伤。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快走,快走!”
“你又不会拆炸弹,过来干什么,你给我滚啊!”
静之的眼中瞬间盈满泪水,她强忍着不眨眼睛,目光紧紧锁住林风,似乎要将他的身影深深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之中。
或许是由于她刚刚拼命挣扎,伤了手腕,此时手上已无力气,她索性抬脚用力顶开他的胸膛,而后又向后缩了缩身子,只愿能离林风更远一些。
“静之!静之!你冷静一下,我也有学过拆弹的常识,我们试一下好嘛?”
林风看她那副要自己一个人去死的模样,也跟着红了眼眶,他干脆抬手握住她的脚腕,又将人拖了回来。
然后眼睛四处搜寻——
突然,他看到了掉落在椅旁的刮胡刀,于是趁乱拿了过来。
在他将刀抽出皮革时,一张红色的纸掉了出来,他低头一看,突然又握紧了拳头,恶狠狠地朝警长看去。
原来,那竟是一张卷起来的红色请帖,请帖失去束缚,此时半摊开在地上,那受邀人下方,分明写着——“给最最亲爱的午叔老豆!”。
在名字旁边甚至还画了一个小小的老头笑脸,只是那笑脸已然沾上了一点泥污……
“阿风……别看。”
“我是不是很傻?竟然认贼作父这么多年……”
静之看着那张请帖,那抹红,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有些不忍直视地别过头去。
“不傻……我的静之,是最聪明——”
林风打开刀片,指尖却又磨蹭到刀柄上纹路,他分心一看,却又突然失声——
只见上面刻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手牵着手。小的那个,是仰着脑袋,笑得开心的小静之。而大的那个,分明是带着警帽,笑得和蔼的午警长。
两个小人旁边还刻着一行小字:
致最亲爱的午老豆^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