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如此师父

“丫头，方才你说入氤灵门时，掌门曾送你一只清雨蝶，可否让为师看看？”

“当然，”，任翎进来之前将墨玉群蝶收回墨玉涧中，如今氤灵老祖提及，便把墨玉及它的娃娃们一起放了出来，“我这只清雨蝶叫做墨玉，余下那四十九只蝶儿是墨玉的后代。”

“咦？”氤灵老祖语带疑惑，“这清雨蝶的后代虽不是纯种的清雨蝶，但看起来却毫不逊色。有白蝶，青蝶，蓝碟，红蝶和黄蝶，这分明是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属性。倘若运用得好，在阵法之上相生相克，巧加利用，可以做到御敌无数。”

任翎挑眉，她一直猜测墨玉是与墨玉涧内的蝴蝶生下后代，墨玉本身是七彩斑斓蝶，生下的宝宝虽然各有不同的色泽，这点她却从未刻意留心过，也曾以为等蝶儿们长大些应该就会像墨玉那样颜色纷繁。如今氤灵老祖这么道来，倒是让她心中一动，想起墨玉群蝶平时布阵闯阵的能耐，顿觉从五行属性下去训练群蝶实乃妙事。

“丫头，你既然听说过为师生平的一些旧事，可曾听说过为师使用清雨蝶自创的氤灵迷踪阵？”

任翎凝眸思索片刻，摇摇头道，“徒儿曾听说师父圈养无数清雨蝶，自师父离开氤灵门后，清雨蝶则越来越少，如今门内据说不超过五十只的数量。对氤灵迷踪阵却是从未听说过的。”

氤灵老祖哈哈大笑，语意中带有一丝不屑，“玉桐那贱人带来的散修又怎会养我的清雨蝶？那天她伙同外门四大散修夺我氤灵门，我虽中计，却也让她当场毙命！只可惜身负重伤，自知难敌余下孽众，只好将谷中清雨蝶尽量收拢带走，逃至此地。余下了百来只清雨蝶，没有我的独门大法，顶多能够延续清雨蝶的后代罢了，她们之所以仍然留着清雨蝶，想必也是像用于丫头你身上那样判断极清之体，而清雨蝶最厉害的氤灵迷踪阵，反倒是自此失传。”

“师父，”这寥寥数语的往事却让任翎心头震撼，脑海里臆想当时翻天覆地的混乱，不禁唏嘘，“不瞒师父，徒儿能够在阵法上有所领悟，其实也是靠着清雨蝶的相助。”

这话让氤灵老祖来了兴趣，遂问道，“说与为师听听。”

于是，任翎便将如何在墨玉群蝶带领下对阵法进行摸索学习的情况一一道来，最后，听得氤灵老祖心情大悦，赞道，“丫头，你这段经历与当初为师初入氤灵地界时的遭遇何其相像，为师自幼便对阵法兴趣盎然，自从发现清雨蝶有此天赋神通之后更是花费了无穷精力于上头，要知道，氤灵迷踪阵当年在修真界叱咤风云，让整个氤灵门立于三宗三门之首的地位，如果不是为师遭人陷害，如今氤灵门又岂会走那歪门邪道才能勉强立足于世？”

“为师创立氤灵门之前，本是来自一个双修小门派，”氤灵老祖缓缓道来，“所以开宗立派之后，便以双修作为本门宗旨，将为师对双修功法的领悟书写成氤灵诀，此诀适用于筑基期和结丹期的修士，也是本门的根本。氤灵诀除了针对双修有大用之外，它的独特之处是氤灵外诀，氤灵外诀与丫头你修炼的炼外之诀相类似，它属于辅助功法，特点就是惑术。结丹期的双修修士能够独挡数个同阶修士，主要也是靠惑术的施展。”

自从氤灵老祖灭杀叛徒玉桐以及一干帮凶受伤逃离之后，氤灵门便被四大散修掌管，氤灵诀也因此失传，如今氤媚诀也是那四大散修在部分氤灵诀残本上加以修撰编写而成。

“听丫头你这么说，为师估计那氤媚诀定是损一方益一方来达到进阶目的，也之所以会有一个女修同配数个男修的情况出现。如果一个男伴用罄，从此无法继续进阶，便就更换一个，如此以往，直到女修晋级成功，但男伴却变成了修真废物。这种修炼之法其实在小门派中并不少见，只是氤灵门走到这副田地，恐怕维持不了多久。”

任翎恍然大悟，顿时有些明白黄赫天语气中的怨恨。“师父，徒儿斗胆有一事相求。”

“说吧，丫头。”

“师父在上，徒儿既拜师父为师，本应修炼师父创立的双修功法，可是，徒儿一直以来修炼的是娘亲相传的三回轮转玉女诀，能不能，能不能……”

“能不能不修炼氤灵诀？”氤灵老祖并未恼怒，语气温和，“丫头，师父并不会要求你必须修炼双修功法。其实，我氤灵门对练气期弟子修炼的功法本来就没有强制规定，筑基期后的弟子一般会鼓励修炼氤灵诀，毕竟这是我门的优势。如果早在一千多年前丫头你这么要求的话，恐怕为师不会答应。但经历了这许多事情，为师也看淡了。丫头你自然可以继续修炼你原本的功法，从你进阶速度来看，那三回轮转玉女诀想必也是一套非常适合你的功法。只是，待你进阶筑基期之后，为师建议你将氤灵外诀好生修习，那对你大有裨益。”

任翎的顾虑去除，不由得心中一松，甜甜笑道，“是，徒儿谨遵师父吩咐。”

“对了，”任翎突然想起心中存疑许久的问题，犹豫片刻道，“师父，翎儿一直不解，为何那颢日鸟啄食阴阳果印记之后，那印记会就此消失？”

任翎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说过一遍，此刻提问倒是让氤灵老祖停顿了许久才说道，“这个为师却是不太清楚，世间万物本来就相互制约，许是那颢日鸟的唾液正巧是阴阳果印记之解罢。”

任翎点点头，对此事她并不执着地想要知道缘由，只是想起来便问问，“徒儿知道了，谢谢师父指点。”

“好，”氤灵老祖道，“为师当年带走了数百只清雨蝶，如今放养在洞府后方的小山谷中，那些清雨蝶便赠送给丫头你，同时，为师将圈养清雨蝶的方法，以及氤灵迷踪阵的整套阵法都传于你。丫头，你且闭上眼睛。”

任翎闻言，连忙端坐闭目，突觉脑袋一痛，霎时无数文字如同满天星辰降落，在她脑海里翩然成形，“为师如今只残留一丝神念于此，今天将毕生绝学授予丫头你，也算是了无遗憾。不过，为师却有一个心愿，希望丫头你他日能够替为师完成。”

“师父，”任翎将脑海中的讯息整理好，并未仔细阅读，睁开眼后恭敬地低伏身子，开口道，“徒儿定当为师父完成遗愿。”

“好！”氤灵老祖笑道，“这愿望可能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实现，为师也不强求，如果他日丫头你觉得实在难以达成，此事便可作罢，为师希望丫头你能够修得大道，此事不可成为你的心魔，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徒儿他日如果有能力完成师父的心愿，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倘若徒儿不争气，无能为力的话，”任翎咬咬唇，“徒儿便来此告知师父，长跪一年以示不孝。”

“也好！也好！”氤灵老祖甚是满意，停顿许久，缓缓道，“他日徒儿你若有此能耐，便替为师收复氤灵门，重新带领我氤灵门崛起于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