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7年到了,玛丽还记得历史上的这一年……会死很多人。
首先是4月份,又到了复活节,从法国传来了消息,波兰国王斯坦尼斯拉夫的女儿,法兰西王后玛丽·勒岑斯卡去世了。伊莎贝拉需要为她的外祖母服丧,而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则又打起了新的主意。
由于法国宫廷迟迟没有对玛丽·安托瓦内特和路易·奥古斯特的婚事给出进一步的确认,女王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又提出了新的计划,她通过施塔海姆贝格大使向凡尔赛表示,她希望目前家族中年龄最大的待嫁公主——24岁的玛丽亚·伊丽莎白,能够成为法兰西国王的续弦。
维也纳宫廷立刻便炸了锅,作为母亲的女王竟然要把如花似玉的女儿嫁给57岁的老鳏夫,而且更重要的是,谁都知道这老头儿荒淫好**,不断闹出各种各样的性丑闻。玛丽亚·阿玛丽亚女大公甚至在公开场合指责母亲“想和法国联盟想疯了”,以至于要把女儿作为牺牲品。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玛丽亚·伊丽莎白和被卷入其中的我们的主人公玛丽,都表现的很平静。玛丽亚·伊丽莎白很谨慎的表示了对母亲这一计划的支持,她已经24岁,可选择的结婚对象已经不多了,或者,相对于嫁给一个老色鬼,她更不希望在娘家终老吧。
玛丽则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本来在她的历史记忆中,这婚事本就是无果而终的呀。她只是兴致勃勃的看着她母亲完全不顾辈分之说,一会儿想当路易十五的丈母娘,一会儿却又要当路易十五的子女辈,果然是政治第一的做派啊。
到了5月份,巴黎果然传回了路易十五陛下对女王的提议不感兴趣,未置可否的消息,整个宫廷都松了一口气。然而,几乎就在同时,从布达佩斯传来了坏消息,匈牙利副王妃克里斯蒂安难产,婴儿夭折,好在克里斯蒂安本人,总算保住了一条命。
整个宫廷还没有时间喘口气,新的变故又发生了,女王宠爱的长孙,约瑟夫和伊莎贝拉的长子,年仅3岁的查理·弗朗茨,被诊断出感染了天花。
所有人都吓坏了,要知道伊莎贝拉接种牛痘的时候,医生们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她生出的孩子们都不会再感染天花。玛丽则还有另外一层担忧,要知道,这个名叫查理·弗朗茨的男孩,本来就是不存在于历史之中的,而是因为伊莎贝拉的命运改变活了下来之后,他才随之出生的。玛丽非常害怕这孩子会失去性命,让历史又回到约瑟夫没有男嗣的老路上去。
伊莎贝拉和约瑟夫衣不解带的照看着他们的儿子,他们两人一个出过天花,一个接种过牛痘,确实都不用担心。但需要担心的是女王,这位钟爱孙子的祖母不顾人们的劝阻,频繁的出现在孙子的病房里。
玛丽的祈祷得到了回应,那冥冥之中促成了她的穿越的神祗终于再一次释放了他的威力,幼小的查理·弗朗茨居然战胜了病魔,活了下来。然而坏消息接踵而至,小男孩还没有完全恢复,他的祖母又病倒了。
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听说孙子康复,激动之余,大胆的拥抱了他。但很快女王就感到头痛和骶骨痛,宫廷御医立刻给她进行放血治疗法,但无济于事。女王的病情迅速恶化,她的双手和双脚都长了疱痘,脸也肿了,几乎看不见了。到6月10日,人们以为女王要死了,给她做了临终圣餐会。
维也纳倾城为女王担忧,除了玛丽,不知怎么的,她相信女王会像历史上那样活下来,因为她,玛丽,作为穿越女主,还需要女王来促成她的法兰西婚姻呢。
果然,到了6月15日,女王感到身体有了好转,御医们在经过谨慎的检查之后,确诊女王战胜了这一瘟疫。但遗憾的是,女王美丽的容颜被不可避免的破坏了。
女王在缓慢的恢复着,但宫廷政务一刻都没有停止,进入7月,整个宫廷又忙了起来,早在1763年就与那不勒斯国王斐迪南一世订婚的约瑟珐,终于到了出嫁的时候。婚礼订在10月,女大公还有很多嫁妆要准备呢。
玛丽对这婚事很有兴趣,约瑟珐毕竟是哈布斯堡-洛林王室第一位嫁出去的女儿,(克里斯蒂安的婚姻基本上等同于招赘,只是欧洲人不太在乎这一点而已),玛丽觉得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这出嫁的整个过程,为自己以后的出嫁也多少做些准备。
然而,玛丽并没能学到什么,整个准备嫁妆的过程自然不需要这些出身高贵的女大公们亲自动手,而女王给约瑟珐的出嫁前辅导似乎也轮不上玛丽旁听,似乎除了能给试穿礼服和首饰的约瑟珐提供些建议之外,玛丽什么事也没有。
8月底,玛丽参加了约瑟珐的一系列告别仪式,礼仪方面的只有约瑟珐宣誓放弃她在奥地利所享各项特权的仪式,后者更加至关重要,因为约瑟珐从此在政治意义上,就不再是奥地利王室的一员,她作为女大公的各项权利,尤其重要的是继承权,都将不复存在。这是所有出嫁公主都必须要做的,然而,就玛丽这些年学到的历史来看,这种宣誓的意义,似乎并不大,相关的继承纷争,仍然在整个欧洲层出不穷。
剩下的就是宴客和家宴了,然后新娘便启程前往那不勒斯,娘家这边送亲的是伊丽莎白,这位女大公大概是因为自己那不着边际的法国婚姻而懊恼,坚决要求出门散心,而女王似乎也对这贸然的议婚有些后悔,想都没想就同意了。等到了意大利,已就任托斯卡纳大公的利奥波德将加入她们,护送妹妹前往那不勒斯结婚。
然而到了10月份,奥地利宫廷所等来的,不是约瑟珐顺利结婚的消息,而是新娘在10月4日患上了天花的消息。坏消息被源源不断的从那不勒斯送回来,新娘死在10月15日,已准备好婚礼的斐迪南不得不悲伤的举行葬礼。悲痛的女王虽然希望女儿能回到维也纳下葬,但她确实已不再是奥地利王室的一员了,但她也不属于那不勒斯王室,斐迪南只好在王室墓地的附近,单独给这可怜的姑娘安排了墓地。
然而,事情并没有完。刚参加完妹妹葬礼返回维也纳的伊丽莎白,在10月底被确诊患上了天花,而且非常严重。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伊丽莎白终于挺了过来,但她也由美女变成了丑女。任何有关伊丽莎白的联姻计划都宣告破产,她终身未嫁,遁入空门,后来成为因斯布鲁克修道院的院长。
悲伤和绝望笼罩着女王,但对玛丽来说,却有了新的好处——女王终于同意给活着的而又没有出嫁的三个女孩,她,卡洛琳娜和玛丽亚·阿玛丽亚接种牛痘,玛丽这么多年以来对天花这种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已经灭绝的瘟疫的恐惧,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在接种天花并休养的那段时间里,玛丽又听到了两个消息,一是西班牙国王查理三世又来给他的那不勒斯儿子求婚了,这个斐迪南,已经成功克死了奥地利王室两位女大公了,这次为他选中的,是十五岁的卡洛琳娜。
另一个消息则是一则政治要闻,巴伐利亚选帝侯的妹妹约瑟珐由于天花去世了。本来,一位普通的未曾出嫁的公主的死亡,并没什么新闻价值。但统治巴伐利亚的维特尔斯巴赫家族的嫡系,确实只剩下这兄妹二人了,作为选帝侯的马克斯·约瑟夫没有后嗣,现在约瑟珐也死了,这个家族的断绝,似乎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玛丽考虑的还有另外一个方面,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上,这位约瑟珐公主是约瑟夫皇帝的续弦妻子,虽然她仍是死于1767年,但皇帝确实凭借这层姻亲关系,挑起了巴伐利亚王位继承战争。现在,玛丽确实不知道这段历史,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了。
1767年就这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