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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景阳十年。
苍月单于来犯,龙日无将,景阳帝大怒。丞相之子文悠然弃文从武,带兵出征。
同年,**终于传出喜讯,一直未诞下子嗣的景阳帝,终于有了后代——皇后有孕了。
烽火战场,刀枪无眼,文悠然命丧十五岁的单于太子之手。景阳帝得知,郁郁寡欢,不久后病逝。
次年,晨耀帝出生,继承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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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初遇
五年后,小皇帝晨耀寿诞。
皇宫,御花园的一处假山后。一个大约十岁、长相俊美的少年,手持一根柳条,正在那里胡乱比划着。不一会儿,就见远处跑来一个小娃娃,诧异的看着挥舞枝条的美少年。
小娃娃长的唇红齿白,粉嫩可爱。可惜身上穿着的一袭锦衣,不知在哪里涂抹些什么脏东西,搞得一片狼藉。在灯光明亮处,依稀能见土黄色的锦衣上,腾云驾雾的五爪蟒纹。
可爱的小娃娃,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臂,迈着两个条小短腿,跑到少年身后。
“你在干什么?”软软的童音,从美少年背后传来。
美少年楞了一下。放下手里挥舞的柳枝,回头看看身后。
没人?!
“你在看什么?”软软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美少年顺着方向看下来,直到——看见那个小不点。
“喂,你干嘛不回答我的问题?!”小不点有点不高兴了。两只圆滚滚的大眼里,写着不满。
哼,敢看不起我!
“……没干什么。”小娃娃等了很久,都已经认为少年不会回答他问题了。没想到那个美美的哥哥竟然开口了。声音青青翠翠的,就像泉水叮咚的声音,好好听。
“你骗人。”小奶娃不依的拉着美少年的衣角。“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玩柳条。我也要玩,你教我玩好不好,大哥哥?”
美少年——弘毅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那双直盯进自己眼底的满含期冀的大眼睛,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冲动。
没想到都跑到这种地方来了,还有人还阴魂不散的出现!早知道就不跟爷爷到皇宫里来了。弘毅一脸的懊恼。要不是身为左丞相兼辅政大臣的爷爷,硬拉自己来参加小皇帝的五岁生日宴会,他宁愿在家里跟护院学剑术。
小奶娃不满的拉着弘毅的衣衫,在雪白的衣衫上留下一个个黑乎乎的小手印。这让向来喜爱干净,甚至稍稍有些洁癖的弘毅非常的气恼。
看到弘毅寒下来的俊脸,小奶娃很识相的知道自己惹祸了。小心翼翼的一边看着脸酷酷的弘毅,一边抽走自己的小黑手。
“大哥哥,你生气了吗?”小奶娃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氤氲湿润的瞅着弘毅。
呼,这是哪来的可恶小鬼?!竟然用这种让他有些愧疚、有些不忍的眼神看着他,真是天杀的没道理,明明做错事的是小鬼好不好,为什么让他有一种欺负小孩的感觉?!
“……没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告诉我,我就告诉你我的名字好不好?”小奶娃又伸出脏呼呼的小手,去抓弘毅的衣衫。幸好这次弘毅反应及时,立刻转身堪堪躲过小鬼的“无情杀手锏”。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弘毅看着小奶娃,心里却在思量着这个孩子哪里来的?
“因为我问你啊,所以你就要回答。”小奶娃说得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弘毅细细打量一眼小奶娃。这孩子说话的语气神情间,虽有着孩童的纯真,却也隐隐透着贵气凛然。奇怪,似乎朝廷的大臣家里没有这么小的孩子吧?!
忽然,弘毅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盯着小奶娃道。“你是不是五岁了?今天你过生日?”
小奶娃笑嘻嘻的拍着手。“呀,大哥哥好聪明哦。大哥哥你怎么知道今天我过生日啊?难道你是来陪我过生日的吗?”
弘毅的脸色当即变了。这个孩子果然是当今皇上——年仅五岁的遗腹子龙晨耀。
“草民文弘毅参见皇上。”弘毅单膝跪在地上,小小年纪已有成人风范。
小奶娃——也就是当今皇帝龙晨耀赶快拉起跪在地上的弘毅。“大哥哥,干嘛连你都给我下跪啊。哎,真是的,为什么每个人见了我都要下跪?!”
晨耀人小鬼大的叹口气,一脸的不解。
弘毅拍掉膝盖上的尘土,看着晨耀学大人叹气的可爱样子,俊美的脸上突然荡漾开一个淡淡的微笑。
晨耀一脸惊讶的看着弘毅的笑脸,随即拍着手大喊。“啊,大哥哥笑了哦,大哥哥笑起来好漂亮哦……”
弘毅听了这话的直接反应就是立刻收了笑颜,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
自己真的笑了吗?好象有五年没有笑了吧。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也跟着去了,从那以后自己好像就没有再笑过。爷爷愁得跟什么似的,五年来不知道想了多少办法逗自己笑,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如了他老人家的心愿。但是今天,就在刚才,竟然被这个年仅五岁的小皇帝逗笑了?!
突然,远处传来宫女太监们寻找小皇帝的声音。
弘毅一脸正色道。“皇上,请回吧。”
“大哥哥,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我一个人在宫里好闷呢。”晨耀苦了脸,很不乐意的撅着粉嘟嘟的小嘴。“大哥哥……弘毅哥哥……求求你了,留下来陪我吧。”晨耀拉起弘毅的衣袖,不依的撒起了娇。
“我不能留在宫里。”弘毅一脸的不动声色,看向晨耀又抓脏了自己另一只白袖子的小黑手,隐约的还有一丝不耐烦。
“那你怎么样才可以留下来呢?”晨耀托着圆乎乎的腮帮子开动脑筋。“啊,大哥哥,你留下来做我的新娘子好不好?”
弘毅的脸色当即变得黑漆抹黑的。
晨耀像是没有看见似的,继续自说自话。“教我读书的颜大夫说过,夫妻呢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的。大哥哥你这么漂亮,嫁给我,做我的妻子,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哇,太好了,这样的话,大哥哥就可以永远留在宫里陪我玩了……”
弘毅的脸色黑黑红红的变了又变。小皇帝知不知道他自己在说什么啊?!婚姻大事岂同儿戏!帝师颜雾云到底是怎么教皇帝读书的啊?!才五岁的孩子竟然教他这种东西!!
弘毅一副大人模样的看着犹在高兴地晨耀,心里批评了帝师不教小皇帝治国安邦,却教一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殊不知他也只有十岁而已,竟然已有成人般的气势。
“皇上,你是一国之君,不能随便乱说话。”弘毅严肃的对小皇帝晨耀说。
一脸顽皮的晨耀,看弘毅板着脸的模样,竟然心里有些怕怕的。他不想让漂亮的大哥哥生气,如果他听话,大哥哥就不生气的话,他很乐意听大哥哥的话。
“我知道了。”小皇帝焉头耷脑的应着。
“颜大夫没有教你要说‘朕’不能说‘我’吗?”弘毅又道。这孩子从跟自己说话起,就没有用过“朕”字。
“有。”晨耀很老实的回答。“颜大夫有教过,我是皇帝,要说‘朕’,不能说‘我’。但是……”小皇帝眼巴巴的瞅着弘毅,像一只找到主人的小狗狗。“……我很喜欢大哥哥,我不想做大哥哥的皇帝……”
晨耀年纪还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但是,聪明的弘毅已经从他的言语里听出了话里所隐含的意义。弘毅心中暗道不好,他好像被小皇帝缠上了。听说小皇帝的性子相当执拗,泛起劲儿来,对于自己个儿认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唯今之计,还是先溜走再说吧。改明儿就跑到名山大川去拜师学艺,离开京都为好。
“皇上,天色不早了,草民告退。”
“不要走,不要走大哥哥……”晨耀拉着弘毅的衣袖就是不让他走。
“……”弘毅无语的看着眼泪汪汪的晨耀,狠下心来,脱掉了自己的外衫,匆匆跑掉。
晨耀呆呆的望着弘毅远遁的身影消失在漆黑色的夜色里。低下小脑袋再看一眼手里抓着的白色衣衫,旋即抬起头,圆润可爱的小脸蛋上,露出异常坚定的神色。望向弘毅消失的方向,晨耀小声却语透坚定的说。
“大哥哥,你跑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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