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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南勒住乌龙驹,停了下来,回头问道:“先生的意思是在城中进行改造?”
田丰点了点头,道:“所谓的先贤馆不过是一座比普通的民宅大一点的亭子,根本占用不了多大地方。现在的临淄城早已经风光不再,先贤馆也早就破旧不堪了,齐地名士虽然都会去瞻仰一下先贤馆,但是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主公只需在城中找一座凉亭,写上先贤馆的名字就可以了,至于住的地方随便哪里都可以。齐地的名士中只有几个出名的,其余的都登不上大雅之堂,但为了表示主公礼贤下士的诚意,这个表面文章还是要做的。”
“妈的,搞了半天只是一个破亭子,我还真以为是一座豪华的大楼呢,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回来那么急了。”林南弄清事情的真相后,心里恨恨地骂道。
“好,凉亭不难找,太守府西侧便有一座,而且周围也是一片空的宅院,完全可以给那些齐地的士人居住。先生,今天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做不迟,我们回城吧!”林南调转了马头,对田丰道。
田丰点了点头,同时调转了马头,跟在林南身后回城去了。
回到太守府时,林南朝田丰拱手道:“先生,你且回去休息休息,等晚上的时候我派人去接先生到来,届时我要好好的宴请先生一番。”
田丰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主公保重!”
林南目送田丰离开,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径直走进了太守府,自有人去照料乌龙驹。
林南一走便是一个多月,将所有的事情全部压在了荀攸的肩膀上。他此时回来了,头一件事便想到去见荀攸。
来了功曹室,林南看见房中在亮着灯光,便快步走了过去,刚到门口,便赫然看见荀攸从门里出来。两个人险些撞衫了。
“主主公?恭迎主公归来!”荀攸的脸上有了一丝惊喜。
林南只一个月没有见荀攸,便觉得荀攸变得消瘦了,而且双眼里也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点憔悴。他看到这一幕,心中有点不忍,便淡淡地道:“荀先生,这一个多月来真是辛苦你了,郡中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你一个人的身上,我”
“主公不必介怀。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荀攸急忙道,“主公回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这段时间以来,各县治安已经基本稳定,百姓也都得到了应有的土地和粮食,而且百姓还给主公上了一份万言书,来表示对主公的感激。只要再过半个月左右。辽东郡的局势就会彻底安定了。另外,欧阳茵樱和卞喜已经出使归来。高句丽王接纳了主公的赠品,并且说会一直保持和辽东的和睦状态,并且请求和主公进行贸易,想购进五千柄长刀。”
“这些都是先生的功劳,为了治理辽东,把先生都累瘦了。”
“这是属下份内的事。对了主公。今天刚刚收到赵云从望平县发来的书信,说望平北部发现上万名鲜卑骑兵,在望平北部徘徊数日,意图不明。既然主公回来了,这件事就理应让主公来做主。”荀攸躬身道。
林南皱起了眉头。问道:“先生可有何意见?”
荀攸道:“属下以为,鲜卑的那一万名骑兵不过是前来试探的。属下曾经询问过,自从去年鲜卑入寇辽东以来,大约有一年的时间不曾南下,此时突然骤至,必定是想试探一下锋芒。如果遭遇到顽强抵抗的话,或许鲜卑人就会打消入寇辽东的打算,所以,属下以为必须做出顽强的反击。”
林南点了点头,拖住了下巴,缓缓地道:“嗯,这事必须尽快做出反应。先生,这一个多月来,军队的训练情况如何?”
“军队虽然已经能够严明的遵守纪律了,可是这支部队要拿来对付鲜卑人的话,只怕会吃大亏。鲜卑人都是骑兵,来去如风,我军只有两千骑兵,可这两千骑兵也全部分派到了地方,两万五千人虽多,却不足以和鲜卑人抗衡。”
“这个我清楚,这件事就交给我处理吧,先生累了一个多月了,今晚我要好好的犒劳先生一番,并且要介绍一个人给先生认识。先生就不要回去了,暂时在这里歇息,等晚上宴席开了以后,我就派人来叫先生。”
当夜,林南在太守府举行了一次大宴,邀请荀攸、田丰、褚燕、卞喜、管亥、于毒、孙轻、裴元绍一起参加,并且正式任命田丰为主簿,与荀攸一起掌管辽东政务。
大宴之后,林南找来了卞喜,向卞喜询问了高句丽的一些情况,对高句丽也有了大致的了解,找来了擅长制图的人,绘制了一幅高句丽的地形图,并且在地图上标明了高句丽的兵力分布。此外,林南还对欧阳茵樱进行了一番答谢。
第二天,林南便全身披挂,带着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卞喜和两万五千人的军队奔赴望平县,准备对鲜卑做出的挑衅予以回击。他留下荀攸、田丰共同执掌辽东政务,让孙轻继续负责襄平治安,至于招纳人才的事情,就全权委托给了田丰处理,他相信,以田丰的才力和名声,绝对能够替他办好这件事。
军队虽然训练了差不多两个月,但是都未经受过正式的打仗,这一次林南将他们毫不犹豫的带出来,就是为了让他们经受一次真正的战争,算是对这支军队的一种磨练。
军队刚离开襄平十里,林南便让全军停下,他把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卞喜五个都尉全部聚集在了一起,吩咐道:“褚燕、管亥、于毒、裴元绍,你们四个人统领大军,褚燕暂时担任全军主将,将这支大军带到望平去。卞喜,你带几个人去一趟玄莵郡,请玄莵太守出兵支援望平。”
“诺!”众人齐声回答道。
“好了。那就分开行动吧!”林南拍了一下手,当即叫道。
众人都感到了一丝疑惑,管亥随即问道:“主公把军队都交给我们,那主公去哪里?”
林南笑了笑,道:“乌龙驹能日行千里,我想去一趟辽东属国。去见一见乌桓人,希望乌桓人能够出兵相助。”
“主公,乌桓人肯帮我们吗?”管亥问道。
林南笑道:“我们现在的部队里没有骑兵,只能坚守城池,却不能出击,很被动,如果能够从乌桓人那里借来一支骑兵的话,或许能够扭转整个战局。乌桓人已经归附了大汉,怎么说也是大汉的一份子。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放弃这支力量,事在人为吧。好了,大家分头行动吧。”
话音一落,林南便翻身上马,冲褚燕喊道:“一路上你死全军主将,无论如何都要带好这支部队,这次和以往不同。不是去打家劫舍,而是去打仗。和鲜卑人打,我希望一路上你不要出现任何差池,否则的话,提头来见!”
褚燕先是怔了一下,随即抱拳道:“主公放心,主公如此信任属下。属下绝对不会辜负主公的厚望,一定将这支军队带到望平。”
“嗯,我相信你。记住,到了望平之后,把军队全部交给赵云指挥。三日之内,我必定返回望平,告诉赵云,如果鲜卑人攻来了,只需坚守,不许进攻。”林南朗声道。
褚燕抱拳道:“诺!”
林南调转了马头,大喝了一声,当即骑着乌龙驹飞驰而出,一溜烟的功夫便奔跑的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是一地的马蹄印。
辽东属国夹在辽西郡和辽东郡之间,所谓的属国,是两汉时期为安置归附的匈奴、羌、乌桓、夷等少数族而设的行政区划。在按一定地域范围划定的属国中,“本国之俗”一般保持不变。辽东属国原是辽东西部都尉的治所,乌桓人内附汉朝之后,大汉便将辽东西部都尉所管辖的范围割让了出来,让给乌桓人居住。
乌桓人是东胡的分支,和鲜卑人均属于东胡。秦汉之际,东胡与匈奴都比较强盛。后来东胡被匈奴发兵一举而灭之,属于东胡分支的乌桓人便受匈奴人奴役。每年必须向匈奴输送马、牛、羊等牲畜和皮张。汉武帝时,派遣霍去病击破匈奴左部,乌桓人才摆脱了匈奴人的羁绊。汉武帝把一部分乌桓人迁徙到上谷、渔阳、右北平、辽东、辽西五郡塞外。从此乌桓得临近先进的汉人农业区,对乌桓社会经济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条件。汉对乌桓的需求,主要在军事方面,即令乌桓侦察匈奴的动向。乌桓大人每年朝见汉帝一次。汉设护乌桓校尉,以卫护和监视之,使不得与匈奴交通。
乌桓和汉朝的关系时好时坏,但多数时间是处于和平时期,至少比鲜卑和汉朝的关系好出太多太多了。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乌桓可以算作汉朝的合作伙伴。
林南骑着乌龙驹,在跨过大辽水之后,短暂的在庞德驻守的辽队县歇了一会儿,便只身一人奔赴辽东属国,当天傍晚便抵达了辽东属国乌桓大人苏仆延所在的昌黎城。
此时的乌桓人和汉朝的关系有点紧张,因为乌桓各部的大人在没有汉朝的授予下都称了王,苏仆延也不例外,他自称峭王。虽然如此,但是乌桓和汉朝还是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这也成为了林南前来的砝码。
夕阳西下,暮色四合,林南单骑来到了昌黎城下,昌黎城门大开,城楼上虽然驻守着几个乌桓士兵,却并不在意,而且昌黎城中尚有汉人出入。他也不多想,策马入城,果然没有人阻拦。
入城后,他询问了城中的汉人,问出了峭王府的所在,便朝峭王府直奔而去。
峭王府在昌黎城的最中央,乌桓人经过多年的汉化,已经渐渐习惯了汉人的一些生活方式,城外的一些部落还搭着穹庐,进了城里人人都住房屋,而且峭王府也十分的豪华。
林南刚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便看见峭王府门口站着的乌桓守卫对他抛来了艳羡的目光,正一个劲的打量着林南的乌龙驹。
林南也不去理会,随手将乌龙驹拴在峭王府外的柱子上。便径直朝峭王府中走了进去。
“站住!你找谁?”乌桓守卫见林南走了过来,立刻用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高大的身躯远远高出林南一个头,用十分纯熟的汉话问道。
林南当即拱手道:“我是辽东太守,我来找你们家大王。”
乌桓守卫当即闪开了身子,指着门里面便道:“直走。左拐走到头。”
林南冲乌桓守卫笑了笑,没想到乌桓人倒是如此和气。他当即要抬腿跨进门里,却见守卫伸出手拦住了去路,并且指了指他腰中的佩剑。他明白了过来,便解下了腰中的佩剑,抛给了其中一个乌桓守卫,这才大踏步的进了峭王府。
按照守卫告诉的路线,林南一路上没有遇到阻拦,虽然府中站的有卫士。但是他们只是轻轻地看了看林南一眼,丝毫没有为难他。于是,他很快便来到了苏仆延所在的位置,门口没有守卫,门也是大开着的,里面只有一位正在光着身子舞动弯刀的汉子。
林南走到门边,当即抱拳道:“在下辽东太守林南,见过大王!”
听到林南的一声大喊。屋里的汉子便停了下来,满脸大汉的他转身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林南。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将手中的弯刀随手扔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径直走到上首座位上,这才大叫道:“林大人请进来吧!”
林南踏入了那间房子,房子里只有一张苏仆延屁股下面的一个座位。其他地方都是空荡荡的,靠墙的地方放着一排兵器,什么朴刀、长剑、弯刀、弓箭、长剑、流星锤之类的应有尽有。他立刻明白了过来,这是一个演武堂。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苏仆延也不客气,开门见山地道。
林南看了看端坐在座位上的苏仆延。见他留着一个精神的板寸头,四方脸,浓眉大眼,八字胡,面部消瘦。裸着的上身挂满着汗珠,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乍看之下,如同一个肌肉猛男。
乌桓人不论男女都髡头,所以头发都很短,女人只有结婚以后才能续发,这是他们的习俗。这个习俗林南自然知道,所以并不在意,而且他看着苏仆延颇有一番亲切感,只觉得像见到了曾经的朋友一样。
林南见苏仆延的口气很冷淡,而且眼神里对他也充满了不屑,当即朗声说道:“我乃大汉堂堂的辽东太守,又是朝廷的安北将军、襄平侯,大王虽然自封为峭王,可是这个峭王大汉的朝廷却未必承认。论官阶,我身为安北将军,远远高出大王两个官阶,就算以辽东太守的身份,我也和大王是平起平坐,久闻乌桓人好客,难道这就是大王的待客之道吗?”
苏仆延毕竟底气不足,虽然自称峭王,可是整个乌桓加一起也无法和大汉抗衡,这就是为什么幽州一带的乌桓各部虽然都自称王,却依然和大汉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他见林南不卑不亢,当即从座位上走了下来,一脸笑意地道:“冒犯了上官,还请多多包涵,请将军随我到大厅详谈。”
林南来昌黎之前就已经将苏仆延的性格打听的清清楚楚,加上他对乌桓多少还有点了解,这才制定了以大汉朝廷的威严来加以施压的策略。苏仆延是个欺软怕硬之辈,虽然身为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但是他的部族与其他几个部族相比要差许多,所通知的乌桓民众只有一千余落,比起同为乌桓人的丘力居等倍要逊色许多。
另外,值得注意的是,“落”是乌桓人的一个组织结构,与汉的户不同,并不是单指一家一户,而是有几户或者很多户组成的一个公社,即“邑落”,邑落乌桓人设立在户之上的组织结构,隶属于“部”。邑落自有小帅,数百千落自为一部,部的首领称大人,邑落首领称小帅。苏仆延就是乌桓人的其中一部,是辽东属国的乌桓大人,但可以肯定的是,苏仆延所统治的千余落乌桓人,绝对不是只有一千户乌桓人,而是要远远高出一万户乌桓人。
苏仆延将林南请到了峭王府的会客大厅。命人端上乌桓人待客用的马奶酒,他也穿上了一件衣服,毕恭毕敬地对林南道:“将军远道而来,本王有失远迎,还请将军多多海涵。”
林南一脸正色,当即拱手道:“大王太客气了。其实本将这次前来,是有要事和大王相商,这件事关乎到大王的属地以及本将所管辖的辽东郡的生死存亡。”
苏仆延听林南说话如此严重,当即皱起了眉头,急忙从上首位置走了下来,来到了林南的身边,急忙问道:“将军此话怎讲?”
林南道:“大王可知鲜卑人在北部徘徊多日的事情吗?”
苏仆延点了点头,他不仅知道,而且还很清楚。乌桓和鲜卑虽同出东胡。但是对汉朝的亲疏却不相同,而且乌桓人还经常帮助大汉攻击鲜卑人,成为大汉有利的帮手,算下来两帮人多少有点仇恨的关系。所以,每逢鲜卑人出没在北部的草原上,乌桓人都会有很高的警觉性。
“这次鲜卑人派出了一万余骑,在辽辽东部的望平县附近徘徊,以我的推测。这拨一万余骑的鲜卑人只是其中一部分,更多的鲜卑人还在后头。现在是八月天气。眼看就要入秋过冬了,鲜卑人必定会南下侵犯幽州各郡。去年曾经入侵辽东,杀其太守,掳掠百姓而还,以至于辽东人口急剧下降。所以,我不会再对鲜卑人坐视不理。如今我有军队两万五千人。却都是步兵,对付鲜卑人这些骑兵,必须要以骑兵克之。久闻乌桓突骑闻名天下,我是特来向大王借兵的。”
苏仆延听林南绕了那么大一圈话,结果是来借兵的。当即脸上一寒,冷笑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林南身边的座椅上,问道:“借兵?前些日子护乌桓校尉公孙瓒从我这里征召了五百名突骑,我乌桓突骑已经只剩下几百名了,借给了将军,那我昌黎这里谁来看守?”
林南哈哈笑道:“大王统治乌桓一千余落,其民少说也有几万人,乌桓人不论男女都是弓马娴熟的控弦之士,何况要保护这么多人不受到侵害,必然会有一支精良的部队作为保护。我敢说,大王部下的突骑兵不下万人,如果大王愿意借用几千突骑兵给我的话,我定当会以黄金作为酬劳,作为雇佣费用。不知道大王意下如何?”
苏仆延听到林南的这一番话,心里仔细地想了想,随即问道:“你出多少佣金?”
林南相信,这个世界上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乌桓人所生活的地方多是朝廷割让的贫瘠之地,所以生活的相对清贫。他笑了笑,伸出了五根手指头,朗声道:“大王只需借给我五千突骑兵,我便给大王黄金五百斤。”
苏仆延动心了,五百斤黄金对于他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当即一拍大腿,立刻答应了下来,大声叫道:“好,本王就借给你五千突骑兵。不过,在我们达成协议之前,你必须当众打败我手下最强的勇士。否则的话,就算我借给你五千突骑兵,他们也未必肯听从你的指挥。”
这事已经由不得林南不答应了,苏仆延已经将话说的很明白了。他站了起来,朝苏仆延拱手道:“既然这是乌桓人的规矩,我就遵守这个规矩,何时开打?”
苏仆延见林南答应的十分爽快,哈哈笑道:“急什么?将军远道而来,如今天色也已经晚了,我乌桓是好客之邦,绝对不会怠慢将军的。今夜本王先宴请将军一番,明日一早,昌黎城外再比试不迟。”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当夜,苏仆延在昌黎大宴了林南一番,并且让族人献上歌舞。林南在悠扬的羌笛声中度过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夜晚,并且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一早,简单的用过早餐之后,林南在苏仆延的陪同下便来到了昌黎城外。
昌黎城北三里的一个丘陵下面,五千乌桓突骑兵全部聚集在了一起,等候着他们的大王到来。
突骑兵由来已久,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幽州突骑便是以乌桓突骑为原型组建的,其中更是有不少乌桓人。幽州突骑是在两汉时兴起的,汉朝和匈奴进行了长期的战争,为了能和匈奴骑兵抗衡。汉朝也建立了强大的骑兵部队。在这样的背景下,处于北方边防地区的幽州,也在战争的锤炼当中,锻炼出了一支精锐的骑兵突骑。
东汉建立之初,光武帝刘秀便是借助了幽州突骑的力量平定了冀州,使得幽州突骑在历史上成为最富战斗力的一支骑兵队伍。光武帝之后。幽州突骑逐渐淡出了历史的大舞台,只用在幽州一带进行对匈奴和鲜卑人的抗争,而后来中国历代的骑兵中,虽然都有突骑的名号,但是这里的突骑,是精锐骑兵部队的代号,已经不再是特指的幽州突骑了。
不过,林南所见到的这些乌桓突骑确实是名副其实的突骑兵,每个乌桓勇士都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战马没有披甲,装备着高桥马鞍和马镫,能使骑士更稳健的骑在马上。勇士们披着一般的札甲,采用长方形甲片,胸背两甲在肩部用带系连,另外还有披膊和保护两腿的腿裙等。勇士们手中都拿着长约两米的戟,马背附近悬着弓箭,装束一致的聚在一起。
五千突骑兵见到苏仆延骑着马来到这里以后。纷纷将手中的长戟举过了头顶,高声呼喊道:“大王万岁!大王万岁!”
看到装束一致。如此雄壮的突骑兵,林南的心里不禁发出了一阵感慨,缓缓地想道:“乌桓突骑果然名不虚传,光在阵容上,就要比凉州的羌人来的统一,应该是由于多次被朝廷征召为军队的缘故吧。”
“乌力登。你过来!”苏仆延停住了前进的马匹,和林南一同来到了一个高岗上,冲高岗下面一个年轻的汉子大声喊道。
那个叫乌力登的年轻汉子策马来到了高岗上,翻身下马,将手中的长戟插在了地上。当下右手捶胸,低头叫道:“乌力登参见大王!”
苏仆延扭头对林南道:“将军,这是我辽东属国第一勇士,如果你能打败他,这五千人的突骑兵就自然会听从你的指挥。”
林南打量了一下乌力登,见乌力登差不多有一米八五那么高,生得牙张银凿,眼突金睛,拳似铜锤,脸如铁钵,虬须卷发,让人看一眼心里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他皱起了眉头,看着乌力登,心中默默地想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打败他!”
苏仆延似乎看出了林南心中的一丝疑虑,嘿嘿笑道:“林将军,要事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别等到”
林南从乌龙驹的背上跳了下来,一经落地,便打断了苏仆延将要说下去的话,双眼紧紧地盯着乌力登,冷冷地道:“开始吧!”
苏仆延先是吃了一惊,随即又变得洋洋得意起来,他对乌力登十分的有信心,冲乌力登喊道:“手上别太用力,万一伤了林将军,你就是有是个脑袋也赔不起!”
很明显,苏仆延没有将比乌力登瘦小的林南放在心上,更多的是一种讥讽。
林南走到乌力登面前,拱手道:“要怎么比?拳脚、兵器、还是射箭?”
乌力登抬起眼皮看了一眼苏仆延,眼睛里同样充满了疑问。
苏仆延道:“那就拳脚吧,动刀动枪的容易误伤,只要谁的背先着地,谁就算输了。”
说完这句话,苏仆延便策马下了高岗,同时示意跟随着的武士也离开这里,将高岗给空了出来。紧接着,乌桓的五千突骑兵将高岗团团围住,将他们手中的长戟高高的举了起来,大声地呼喊道:“乌力登!乌力登!乌力登!乌力登”
耳边传来了隆隆的声音,周围都是清一色的乌桓人,面前站着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乌力登,林南做了一下深呼吸,脚步向后挪了挪,同时双拳紧紧握住,冲乌力登喊道:“来吧!”
乌力登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虎躯一震,双拳握紧,快步向林南冲了出去,举着的右拳同时挥打了出去。
林南看着乌力登健硕的身躯,扑面而来,如同钵盂般大小的拳头同时朝他面门击打了过来,他眉头紧皱,见到如此有力道的一拳不敢硬接,当即利用敏捷的身手朝一边侧开。
“呼”的一声。乌力登的拳头带起了一丝微风,从林南的面前擦过。他见一击未中,另外一拳随后挥打了出来,企图在林南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的时候,借用他巨大的力量将林南一拳击倒。
林南见乌力登来势汹汹,双拳生风。那种刚猛的劲道只要他身上挨了一下,估计就会断裂一块骨头。他不敢硬接,依然利用敏捷的身手闪在了一边,而他的双眼却一直在观察着乌力登的一举一动,企图从这个外表刚猛的乌桓汉子身上找到一丝的弱点。
“呼!呼!呼!呼!”
乌力登一连击出了四拳,每一拳都朝林南胸腹上的要害部位打,眼看快到要击中的死后,林南的身影便会在眼前消失,出现在另外一个方向。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是辽东属国乌桓人中的第一勇士,他不能当众败给一个比他看起来要瘦弱许多的汉人,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全力击倒对方。
苏仆延和五千乌桓突骑兵都眼睁睁的看着高岗上的这场决斗,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的喜悦,他们看的很清楚,乌力登的双拳将林南逼的到处藏身,让林南毫无还手之力。
“乌力登不愧是我部下第一勇士,一出手就不同凡响。每击出一拳,手上的力道便会加强一分。看来这场决斗已经毫无悬念了。哈哈,哈哈哈!”苏仆延骑在马背上,离高岗两米左右,看着乌力登的表现,十分开心地道。
林南左躲右闪,一连躲过了乌力登的十几拳。整个人却丝毫不敢懈怠。他见乌力登一身蛮力,所攻击的地方也都是他的要害部位,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恐怕无法避开乌力登的拳头。
又躲过了几拳,林南见乌力登的动作开始变得稍微缓慢了起来。他嘴角上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看准了时机,在避过乌力登当胸击打而来的左拳时,身体猛然向乌力登的身边靠了过去,用手肘猛烈地撞击了一下乌力登的胸口,使得乌力登快要击到的右拳戛然而止。他紧握的双拳快速出击,直接朝乌力登脑门上挥打了出去,两拳只在乌力登太阳穴附近那么同时给了一记重击。紧接着抬起左腿踹向了乌力登的胸口,将乌力登一脚踹飞了出去。
乌力登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分明是自己在进攻林南,怎么林南只闪了一下,整个身体便贴近了他,在经受了林南的两拳之后,只觉得两眼发昏,头脑发蒙,身体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跌倒在地上,顺着高岗便向下滚了出去,一直滚出了四五米才停了下来。
看到这一幕,所有的人都惊呆不已,想想他们平日里最尊敬最佩服的乌力登居然被一个汉人打败了,而且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吃惊的一言不发。
“还有谁?”林南环视了一圈,高声吼叫道。
良久,高岗下面没有一个人回答,就连平日里焦躁的马匹也变得极为宁静了。
乌龙驹突然扬起了前蹄,发出了一声高昂的长嘶,似乎在替自己的主人庆祝这份胜利。
“这这怎么可能?”苏仆延吃惊的看着相对瘦小的林南,眨巴眨巴眼睛,自言自语地道。
“万岁!万岁!万岁!”长久的寂静之后,高岗下面的五千突骑兵都不约而同的欢呼了出来,高亢的喊声在这空旷的原野上响彻天地。
苏仆延急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上了高岗,一把抓住了林南的手,紧接着用乌桓人的拥抱碰撞理和林南的左右胸膛碰撞了两下,之后哈哈大笑道:“林将军真是一个英雄人物啊,居然能够打败了我部的第一勇士乌力登,实在了不起啊!”
林南道:“实属侥幸!大王,我现在可以带这五千突骑兵离开这里了吗?”
苏仆延哈哈笑道:“别急,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算是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林将军能否答应?”
“大王请说!”
“林将军英雄,我苏仆延就崇敬英雄,我想和林将军结为异姓兄弟,不知道林将军意下如何?”
“结义?”林南惊讶地道。
苏仆延道:“对,结义!辽东和辽东属国本为一体,如今林将军贵为辽东太守,我苏仆延是辽东属国乌桓部的大人,如果我们两个人结为了异姓兄弟,那以后对付鲜卑人的话就可以共同进退了。不知道林将军可否答应?”
林南心中嘀咕道:“和苏仆延结义,倒是有诸多好处,只是他年纪大我太多,万一结拜了,那以后他不就成我大哥了吗?”
苏仆延似乎看出了林南的心里所想,急忙解释道:“林将军,我们乌桓人的结义方式和你们汉人不同,你们汉人是以年龄为长幼之序,我们乌桓人则是以武力高低为长幼之序,而且林将军英雄,大家都有目共睹,这髡头的习俗也可以免了。只要林将军答应和我结义,我苏仆延就愿意奉林将军为大哥,以林将军马首是瞻。”
林南听了以后,觉得这样倒是很划算,但随即想道:“苏仆延好歹也是一部的首领,绝不可能因为我打败了乌力登而和我结义,这其中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难道难道是苏仆延想借和我结义为名,袭取辽东郡?不行!我必须要搞清楚!”
苏仆延见林南尚在沉思,急忙轻声问道:“林将军,你想的怎么样了?”
林南的话语变得冷淡起来,轻轻地道:“大王这么急着和我结拜,是不是另有隐情?”
苏仆延脸上怔了一下,表情也略显得有些僵硬,随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小声对林南道:“林将军有所不知,辽西乌桓大人丘力居自称辽王,有部众五千余落,势力颇大,而且他的部下大多都十分的悍勇,就连拥有九千余落的上谷乌桓大人难楼也在一个月前被他给击败了,我自然不是他的对手。如今右北平乌桓人大人乌延自称汗鲁王,也被丘力居给击败了,被迫以丘力居为尊,丘力居击败了难楼和乌延,下一个就该轮到我了,我这里只有六万部众,控弦之士也不过才两万人,根本打不过拥有数万突骑的丘力居。今日我见林将军英勇,而且手下还有两万多军队,如果我能和林将军联合在一起,或许丘力居会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不来找我麻烦。”
听完苏仆延的这番话,林南觉得他一点都没有猜错,苏仆延害怕丘力居,想拉他当挡箭牌,毕竟丘力居暂时还不敢向大汉发飙。他仔细地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确实应该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苏仆延的这部乌桓人正好给了他一个很好的契机。他点了点头,对苏仆延道:“好吧,我和大王一见如故,如今大王又肯借给我五千突骑,我林南能有大王这样的兄弟,也是一种福分。不过,要结义的话,大王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