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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里,林南和公输菲在南皮打听到了冀州的一些基本状况后,林南已经大致清楚了该怎么占领冀州了,便和公输菲一起出了南皮城,继续向南而去。
二月的泰山依然披着萧索的冬装,疏虬的枯枝、苍翠的青松、枯黄的灌木、**的岩石构成了一幅苍朗的山景。残雪被封干了,或斑斑驳驳地铺撒在山坡上,或如银瀑倒挂在跌宕的涧溪中。岩石毫不掩饰地坦裸着奇丽,整座山像是由大大小小的乱石堆成,或突兀涌出于山坡峰腰,或壁立千仞如斧劈刀割。
泰山的玉皇顶上,林南和公输菲相互依偎在一起,环视这美不胜收的泰山,有着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可是,两个人却也很迷茫,因为他们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
今天是二月初十,是墨家和公输菲二十年相约的进行机关术的比拼的日子,可是林南和公输菲整整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寒风呼啸,吹的人透入骨髓的冷,林南讲公输菲抱在怀中,依靠在玉皇顶附近的岩石上,躲避着大风。
林南和公输菲的脸色都已经被冷风吹的铁青了,两个人紧紧地依靠在一起,用两个人的体温给彼此带去温暖,使得两个人的心里都是暖烘烘的。
“菲菲,墨家的人是不是都死绝了,我看都这个时候了,墨家的人是不会来了。”林南讲公输菲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朝公输菲的手上哈着气,并且揉搓了一番,以便取暖。
公输菲还没有回答,她和林南就同时听见背后传来了一声苍劲有力的声音:“让各位久等了,黄某诚惶诚恐!”
林南和公输菲一起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立着以为三十岁左右的中年汉子,那汉子身如枯蒿,瘦的皮包骨头,双眼深深地陷了进去,身上穿着的衣服也是极为普通。
“在下公输氏第二十二代玄孙公输菲。见过墨家前辈。”公输菲当下抱拳,朗声说道。
那中年汉子道:“公输氏的才俊竟然如此年轻,倒是很让人激赏。不过,我并非墨家弟子”
“你不是墨家弟子?那你怎么知道今天的约定?”公输菲惊诧地道。
那中年汉子看了一眼公输菲身后的林南,见林南的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穿着老百姓的衣服,饶是如此,却也掩盖不住身上的那股子英武,他暗想林南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他不做声响。只是朝着公输菲抱拳道:“在下黄承彦,荆州襄阳沔南人,我之所以知道这个约定,是因为有人托付给了我这件事。”
“黄承彦不是诸葛亮的岳父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又和墨家又什么关联?”林南站在公输菲的身边,一边打量着黄承彦,一边在心里暗想道。“哦,对了。他女儿黄月英是个才女,听说诸葛亮造木牛流马、诸葛连弩都是得益于黄月英对机关术的造诣。难道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才是墨家的弟子?”
公输菲道:“你既然不是墨家人,又何以来赴约。墨家名满天下,约定了几百年的规矩难道也想就此改变吗?”
黄承彦笑道:“小兄弟莫要着急,且听我慢慢道来这其中的原委”
“说,你一定得说。不说清楚今天你还真别想走”公输菲突然怒道。
林南很清楚公输菲因何发怒,想她从小就学习机关术,自幼身上就背负着打败墨家的使命,可到赴约的时候,却没有等到墨家的人。这就说明她的十几年就等于白白的背负了沉重的负担了。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墨家的人没来赴约,因为他对墨家这个学派一直有着很浓厚的兴趣,而此时,也可以让他多一点的了解到墨家的信息。
黄承彦道:“此处寒风刺骨,不是说话之地,而且墨家的人也不会来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墨家的前因后果的话,不如我们找个山洞,生堆篝火,也好边暖和边聊?”
林南觉得黄承彦的提议很不错,便对公输菲道:“黄先生说的没错”
公输菲道:“那好吧。”
于是,三个人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山洞,生了一堆篝火,然后促膝长谈。
“公输公子,黄某先替墨家的人向公子说声抱歉。自从墨子和鲁班暗中订下了永久的二十年之约后,墨家和公输氏就形同水火,互相不能相容。如今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墨家和公输氏也斗了几百年了,虽然公输氏一直没有胜过,但是公输氏这种永不服输,锲而不舍的精神很值得黄某敬佩”
公输菲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墨家的人没有来?”
林南也是满脸的期待,山洞内顿时静寂了下来,除了洞外呼啸的寒风,就是洞内烈火焚烧木柴发出的噼啪声了。
火光忽明忽暗,昏黄的火光映照在山洞里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显得是那样的温暖和惬意。
“唉!”黄承彦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十五年前说起”
山洞里林南和公输菲洗耳恭听,黄承彦则是侃侃而谈,讲述他关于墨家的故事。
原来,黄承彦的一位好友是墨家最后一名弟子,十五年前染上了一场瘟疫,他知道自己将死,便写了一封书信,将墨家和公输氏的原委都在信中一一说明,并且将墨家最为得意的机关术的心得和图纸都一起给了黄承彦,让黄承彦继承墨家的机关术
可是,黄承彦对于这些手工技艺不太精通,根本没有摆弄机关术的天份,索性他就不学了。于是,他决定在泰山之约时终结这场墨家和公输氏斗了几百年的约定。哪知,当她的女儿黄月英出世之后,聪明伶俐的黄月英无意间看到了墨家记载关于机关术的图纸,竟然自己造出来了墨家机关术里最为复杂的赤练蛇,让黄承彦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不过。黄月英才不过五岁的孩子,虽然有这个天赋,黄承彦却不想让女儿陷入永久争斗的局面里,直到今年才再次下定决心,决定彻底结束墨家和公输氏的争斗,也不准备让女儿入墨家。因为墨家的最后一个弟子死了,这也就代表着墨家已经绝迹了
听完黄承彦的讲的故事之后,林南和公输菲都被黄承彦的这种大义而感动,可是公输菲却同时感到了一股失落感。
“菲菲,你怎么了?”林南看到公输菲的脸上变了表情,便直接问道。
公输菲摇了摇头,双眼迷茫地盯着火堆上的火苗,轻轻地道:“我自小开始学习机关术,从小身上就背负着家族的使命。那就是打败墨家的弟子,让公输氏扬眉吐气。可是墨家却绝迹了,而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能够自己做出来赤练蛇,这种天份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我在十二岁那年才自己做成了机关鸟”
林南体会到了公输菲内心深处的空洞和失落,不由得讲公输菲轻揽入怀,让公输菲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爱抚地说道:“菲菲,墨家已经绝迹了。从此以后也不会再有墨家了,黄月英虽然很有天份。但是她不是墨家的人,这样一来,你公输氏和墨家的约定就可以终结了。”
“可是我我一生下来就背负着打败墨家机关术的使命,可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我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公输菲小鸟依人地依偎在林南的肩膀上,缓缓地道。
“别怕。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的”林南安慰地道。
公输菲没有吭声,只是伸出手臂将林南环腰抱住,轻轻地闭上了双眼,惊情地享受着林南给她带来的温暖。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个女人。
坐在林南和公输菲对面的黄承彦看了,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在他的眼里,林南和公输菲都是男儿打扮,可男人抱着男人说出这么肉麻的话,倒让他无法接受这超越世俗的观念,不禁失声道:“龙阳之癖”
林南听到黄承彦的话后,这才意识到黄承彦的反应,便嘿嘿一笑,轻声道:“黄先生,你莫要误会,其实菲菲是女扮男装的。”
黄承彦“哦”了一声,这才稍稍释怀
林南的行囊中带着一个酒囊,他将酒囊取了出来,递给了黄承彦,笑着说道:“黄先生,我请你喝酒。”
黄承彦也不客气,接过酒囊之后,说了一声“谢了”,便打开了酒囊,朝肚子里灌酒。哪知道,酒刚一入口,他就感到了一股辛辣,呛得他猛烈的咳嗽了好几声,直接道:“这酒好烈啊。”
“燕赵之地多烈酒,我就好这口,比不上南方的酒那样绵绵入口。”林南笑道。
黄承彦惊奇道:“壮士来自燕赵之地?”
“正是,幽州,蓟城。”林南简短地答道。
黄承彦道:“听说骠骑将军、幽州牧、燕侯林南已经正式开国,在幽州建立了燕国,都城就在蓟城,壮士是燕国人?”
“嗯,是燕国人,怎么了?”
“我听人说燕国被燕侯治理的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蛮夷尽皆畏服,所以想到燕国走一遭,亲眼看看燕侯的功绩”
“呵呵,没想到燕侯的名声竟然那么响亮,居然都传到荆楚大地上了。”林南笑过之后,脑海中灵机一动,便问道,“先生来自襄阳,荆楚一带多名士,不知道那些名士是怎么看待燕侯的?”
黄承彦道:“燕侯虽然名声响亮,但是在荆楚一带名士并不怎么喜欢北方的汉子。最近吴侯孙坚正在江东招贤纳士,南方士人尽皆前去依附,楚侯刘表虽然治理荆楚有方,使得荆楚日益稳定,可是荆楚一带的士人还是有不少沿江东下到了吴国投靠吴侯孙坚了。孙坚在短短的一年内以三千士兵起家,攻占江东六郡,这份功绩,赢得了不少南人的依附,看来以后吴国在以后数年内必然会成为南方最为稳定地方。”
“哦那先生是如何看待刘表和孙坚的呢?”林南想尽可能多的知道一些南方的事情,因为他很少派遣斥候到淮水以南进行调查。
“如今大汉的朝纲已经败坏了。天子迁都到了长安,被马氏父子控制,虽然说马氏父子对大汉忠心,但是掌控权力的时间久了,难免不会出现什么乱子。以我看,以后这天下必然会陷入群雄争霸的局面。刘表自守之徒。才力都及不上孙坚,如果真的到了天下大乱的局面,孙坚必然能够吞并荆楚,成为南方的雄主。”
“孙坚是头猛虎,若江南之地尽皆属之于他,也不失为是一件好事。”
黄承彦见林南谈吐不凡,事事关心的都是诸侯之间的事情,便问道:“请黄某冒昧,还未请教小兄弟大名?”
林南哈哈笑了笑。抱拳道:“在下林南,字子羽。”
黄承彦大跌眼睛,一脸的惊诧:“你你就是燕侯?”
林南点了点头,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却并未多做解释。
黄承彦道:“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燕侯,今日一见,实乃是黄某三生有幸。”
林南道:“黄兄不必多礼,这里只有林南。没有什么燕侯。”
黄承彦爽朗地笑了,他还从未见过哪个侯爷如此打扮。他从林南的身上感受到的不是高贵,而是随和,以及林南身上散发出来的独特的人格魅力。这这样一个以声望、身份的年代里,他能够看到这样一个抛下自己身份的人,确实很难得。
他从背后掏出来了一个卷轴,缓缓地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递给了林南,朗声道:“侯爷,这卷卷轴上面记载了墨家机关术的精要,以及一些我无法理解的东西我这次来,就是想把这卷卷轴交给公输氏的传人。这也是我的好友临死前的愿望,他希望看到墨家和公输氏不要再斗下去,而是彼此和睦相处。我现在把这卷卷轴交给侯爷和公输姑娘,希望侯爷能够收下。”
公输菲已经坐了起来,看着黄承彦送上了墨家的机关术的卷轴,她便问道:“我公输氏和墨家斗了几百年,难道到头来就是以这种结局收场吗?那我从小就开始苦练的机关术,岂不是白练了?”
林南道:“不!我想,墨家的人之所以要把这份记载了机关术的重要卷轴交给公输氏,就是希望公输氏能够中和两家之间的技术,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共同开发出更高级的机关技艺”
黄承彦点了点头,对林南的话也很欣赏,当即说道:“墨家学派不仅是学术上独树一帜的派别,而且是一个组织严密的团体。其具体表现是,以‘矩子’为首领,徒众的进退出处,都听命于他,不得违反。墨子是墨家的第一代矩子,据称,‘墨子服役者百八十人,皆可使赴火蹈刃,死不旋踵’。这种为实现学派宗旨而义无返顾的精神,是墨派显著的特点。然而,墨家本身并非人人可达的艰苦训练、严厉规则及高尚思想,所以墨家的弟子一向都很少”
林南从黄承彦的手中接过来了那份卷轴,他很敬佩墨家的人,但是墨家由于汉武帝的独尊儒术政策以及未能及时适应社会的变化,逐渐淡出历史舞台也很正常
孔子的儒家文化,在西汉时得到了一定的发展,就是因为适应了时代的潮流变化而逐渐兴盛。还有老子的道家文化,在中国的各朝各代上,均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变则通,顺着生。人的思想是与时俱进的,墨家子弟的消失,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损失。不过,能够有墨家的学说和墨家的机关术流传下去,也算是对墨家的一个延续,虽然没有了墨家,但是墨家的精神会永存下去的。”林南不禁发出了一阵感慨。
黄承彦听到之后,不由得从心眼里佩服林南,本以为他是一个只会打仗的武人,可是听到刚才对墨家的一番分析和赞扬,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公输菲从林南的手中拿过了卷轴,打开之后刚看了一眼,便让她大吃一惊,不由得对墨家机关术的高深莫测而感到震惊,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公输氏就算再和墨家斗上个几百年,也未必是墨家的对手。这卷轴上记载的东西,远远超越了我们公输氏任何一个人的想象。”
林南瞄了一眼卷轴,看见卷轴上画的一样东西让他感到很震惊,不禁指着卷轴失声叫道:“这不是飞艇吗”
“什么飞艇?你不认识字吗,不是明明写着浮云两个字吗?”公输菲瞅了林南一眼,用手指指着那图形的左上角的两个小字说道
林南一脸的兴奋。他看到那卷轴上画着的东西都奇形怪状的,什么类似飞艇、飞机的图形,还有类似汽车、坦克、火车形状的东西,以及能够在江河里航行的许多不同的船只,总之画了很多东西,让他看的目不暇接。
“这是墨家的祖师爷留下来的遗物,也是墨家世世代代祖传的至宝,只是上面的东西画的太奇形怪状了,许多墨家的弟子都看不懂。甚至有些东西都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其实墨家代代相传的机关术只是在最开始的一小部分,后面的长长的一大部分墨家弟子的聪明智慧有限,根本无法做出那么精妙的东西”黄承彦见林南看的入迷,便急忙解释道。
林南确实看的很痴迷,这简单的草图怎么看怎么像后世的东西,可是除了记载一些普通的东西该怎么做的之外。其余的都是只摆放着一个草图而已。他脑子一转,不禁心中暗暗地道:“墨子的思想能有这么超前?两千多年的人就知道像飞机、飞艇、汽车、轮船等东西了?难道难道墨子也是个穿越者?”
“你看的那么认真。还是头一次见到。”公输菲道。
林南道:“你不懂,我在研究这卷轴上的东西,这思想简直快赶上我的思想了,墨子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公输菲直接合上了卷轴,道:“这是墨家的至宝,对于我们公输氏来说。确实是一个很有价值的东西,黄先生,我真是太感谢你了”
黄承彦道:“不必客气,我留着也没用,而且我也不想我女儿天天沉迷在这些木头上。女人应该是琴棋书画”
话说到一半,黄承彦便突然止住了,他这才想起来,对面的公输菲正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会玩木头的女人。他急忙对公输菲道:“公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明白。”公输菲笑了笑。
“一定是的,错不了,墨子一定是个穿越者!”林南突然大声吼叫了出来,脸上也带着极大的兴奋
公输菲和黄承彦都一愣一愣的看着林南,互相对视一眼后,也不知道林南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说出了什么穿越者的话,让他们听的云山雾海的。
林南失态,很快就意识过了,急忙拱手道:“抱歉,刚才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瞎说的。”
公输菲和黄承彦根本没有说什么,两个人垂下头,只是看着火光,并不怎么说话。
林南顺手讲公输菲手上的卷轴再次拿了过来,笑呵呵地道:“菲菲,再借我看看,兴许我能找出一些好的东西让你回去以后造呢”
公输菲直接讲卷轴给了林南,他如获至宝似得抱着卷轴便坐在了地上,映着火光,手开始一点一点的将卷轴给翻开,看着那上面的类似飞机啊、汽车等形状的画,便在心里暗暗地问自己:“这玩意这是和飞机一个样子,还有汽车、坦克可是墨子如果真是个穿越者,他不会就此结束诸侯纷争吗,估计那个时候就已经实现统一了。可如果不是,那墨子的智慧也太超前了吧?”
林南心里一直很纠结,不断地问自己:“墨子到底是不是一个穿越者?”
公输菲和黄承彦在闲聊着,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黄承彦的女儿黄月英了,然后就一直在围绕着黄月英说事
林南则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卷轴卷首记载着详细怎么制作机关兽的文字,当他看到一个叫木牛流马的东西时,又是吃了一惊。
夜深了,黄承彦独自一人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着了,林南则抱着公输菲,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靠着墙睡着了。林南的手中还抱着那卷墨家的卷轴,梦里说梦话的时候还在不停地叫着:“墨子是个穿越者”
一夜无事。到了第二天早晨的时候,林南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肉香,直接让他清醒了过来。他刚刚睡醒,揉了揉眼睛,朦朦胧胧地看到公输菲正在山洞里烤肉,而黄承彦已经不见了踪迹。
“菲菲。黄承彦呢?”一**坐了起来,林南便喊道。
“哦,他已经走了,本想和你告别的,见你睡的那么香,便没有打搅你。”公输菲一边烤肉,一边对林南说道。
“他怎么走了,我还想问他关于刘表的一些事情呢。”林南很奇怪地看着会烤肉的公输菲,问道:“你这烤的肉是哪里来的?”
“腿长在别人的身上。他要走,我能拦得住吗,再说你也没说要留他啊。这猎物是打猎打来的,黄承彦上山打了一头野猪,并且将野猪给杀了,这才把肉给了我们。”
“唉,错过了一个机会,黄承彦可以带动荆楚一带的文士来投靠我们的。”
“你不早说?”
“算了。走就走了,这次泰山也算不虚此行。你也总算了却了心结,回去之后咱们就成婚吧?”
公输菲笑了,轻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道:“一切你做主。”
林南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径直走到了公输菲的身边。将公输菲轻轻地抱在了怀里,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道:“行,我做主。等回到蓟城,就立刻恢复你的女儿身。你就好好的在燕侯府里过日子。”
“诺,侯爷!”公输菲笑道。
林南和公输菲在山洞里一边吃着烤好的野猪肉,一边有说有笑的,显得很是惬意。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南对公输菲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他在貂蝉和蔡琰身上所感受不到的,他觉得和公输菲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有肉无酒显得有点枯燥,幸好林南随身携带的有个酒囊,取出来以后,刚把酒囊放到嘴边,还没有来得及喝,林南的耳朵里突然听到了山洞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林南耳聪目明,加上这几年来总是在战场上厮杀,他整个人的神经也变得很敏感,对于任何异常的举动,他都能立刻做出反应。
“有人!”
话音一落,林南一个箭步便跳到了公输菲的身旁,一把将公输菲抱住,原地转了一圈之后,便贴在了山洞里的洞壁内,犀利的目光凝视着山洞的门口
公输菲小鸟依人般的紧紧抱住林南的腰,把脸贴在林南的背上,脸上却洋溢起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心中暗暗地道:“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嘛”
杂乱的脚步声踩着积雪格格的响,林南在洞内变得十分的警觉,心中暗暗地想道:“泰山地处青州,青州如今已经是袁绍的地盘,莫不是袁绍发现了我的踪迹,派人来杀我?”
林南竖起了耳朵,仔细聆听了一下,见洞外的脚步声大约只有十几个人,他没有放下一丝的松懈,一只手紧紧地握着公输菲环扣在他腹部的手,眉头紧紧地皱起,心想如果打起来了,可能就顾不上公输菲了他目光犀利,感受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也暗暗地屏住了呼吸。
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可是却明显地放慢了速度,最后直接停止了,再也听不见任何人的脚步声。
正在林南纳闷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外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吼声,激荡的山洞内回音不断。紧接着,那巨吼的人便喊话道:“里面的人给我听着,给我乖乖的出来,否则老子进去了,定要将你们砍成肉泥!”
公输菲倒是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还尚自沉浸在喜悦当中,似乎对于外面的喊声罔若无闻。
林南扭头对公输菲道:“你在这里等着,别出来,我去洞外看看”
公输菲双手紧扣倒是没有放林南走的意思,反而撅着嘴道:“我不要去咱们一起去,我可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不行,外面情况不明,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这里是袁绍的地盘,万一来的是袁绍的人。那就糟糕了。你在这里等着,就算真是袁绍的人,十几个人也奈何不了我。等我收拾完了外面的那群人之后,再进来接你。”
公输菲道:“我不怕,我就要跟你一起去,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害咱们两个,我有”
“我知道你有机关鸟,可是你的机关鸟现在派不上用场,你就留在这里,听话,等着我回来接你就是了”林南轻轻地掰开了公输菲扣着他腰部的手,话音一落,便径直朝山洞外面走了出去。
公输菲见林南走,也跟了过去。可刚走两步,便见林南突然回过头冲她低吼道:“留在山洞里,别出来,一会儿我来接你,相信我!”
公输菲见林南的脸上变得狰狞起来了,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林南如此的模样,加上林南脸上还带着一道伤疤,看上去略微有点恐怖。倒是将她吓了一跳。她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点了点头。便目送着林南出了山洞。
山洞外面的雪地上,站着十三四个手持长刀,头裹黄巾的壮汉,一见到林南从山洞里赤手空拳出来了,便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长刀,摆开了将要进攻的架势。站在等着头目的一声令下
林南一出山洞,便看见了是一拨裹着黄巾的、手持长刀的汉子,便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原来是黄巾贼啊”
从十几个头裹黄巾的汉子里涌出来了一个虬髯大汉,一脸的横肉。打量了林南一眼,便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自闯入我们的地盘,今天算你倒霉。兄弟们,把这家伙拉下去剁了喂狼!”
领头的贼人话音一落,便有两个壮汉笑吟吟地朝林南走了过去,眼神里充满了轻蔑的味道。
林南的身体比这十几个大汉的要显得单薄点,何况他现在只有一个人,对方十四个人,在人数上占有绝对大的优势,也难怪对方会只派两个人来抓他他冷笑了一声,见那两个贼人向他走了过来,他便先发制人,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此举令所有的贼人都吃了一惊,他们见林南不退反进,而且身影也很快,只在他们的眼前晃动了一下,便出现在了那两个去抓林南的面前,紧接着那两个粗壮汉子手里的长刀便落在了雪地上,两个人则捂着腹部瘫软在了雪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林南从地上捡起了那两把长刀,握在了手里,指着那个领头的汉子道:“你们这些贼人,不想在这样偏僻的地方都能遇到你们,今天如果不把你们给除掉了,只怕日后会祸害其他的人。你们一起上吧!”
领头的头目见林南还有两下子,便舞动了一下手中的长刀,冷笑道:“小子,看来还有两下子,不过你可别太狂妄,这偌大的泰山,方圆百里内都是我们的人,你就算能从这里逃走,也绝对逃不掉我们大当家的手掌心如果你识相的话,就跟我乖乖的回山寨,你既然有两下子,只要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可以向大当家的举荐你,担任个小头目也不成问题。”
“哦,方圆百里之内?你的话才是说大了呢,我上山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这周围根本没有什么其他人。我也奉劝你们一句,如果你们识相的话,就请让开一条道,否则的话,就让你们血溅当场!”林南面色凝重地道。
那头目只嘿嘿笑了两声,见林南没有束手就擒的打算,便讲手一招,大声喊道:“兄弟们,一起上,他就一个人,我们有十好几个,一人一刀将这个说大话的人给剁成肉泥”
“喔!”十几个人在那头目的声音下,一拥而上。
林南早就做好了准备,紧握手中的长刀,见十几个人扑了过来,便沉着应战,讲手中的长刀舞动的像花朵般漂亮,只听见“当当当”三声兵器的碰撞声后,林南便从那十几个人中间穿了过去,他的刀口上也沾满了血丝,正在向下一滴一滴的滴着鲜血。
这时,九个人同时丢下了手中的兵器,用手捂着喉头,鲜血不断的从破裂的喉咙里向外喷涌,他们却连喊都喊不出来,陆续瘫倒在地,眼睛里对林南充满了怨恨和惊恐,身体也抽搐了一会儿便停止了动弹
“好好厉害”头目和另外两个人握着手中颤巍巍的长刀,看到自己的兄弟在一瞬间被林南用刀划破了喉咙,而且还是一刀封喉的那种,对面前站着人都感到了一丝惧意。
林南握着两把带血的长刀,犀利的目光紧盯着那个头目,恶狠狠地道:“现在该轮到你们了。”
头目吞了一口口水,见林南刚迈出了一个步子,他灵机一动,便大声喊道:“等等,你不想要你同伴的性命了吗?”
林南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山洞,见公输菲露头看着他,他心中一惊,便直接问道:“你们抓了黄承彦?”
头目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是抓到的人确实是个瘦子”
“他在哪里?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在山寨,你要是想见他的话,就放下武器,跟我们回山寨!”
林南冷笑道:“你威胁我?我最不喜欢别人威胁我了,我先杀了你们几个人,再去你们的山寨把人救出来。”
“说的倒是轻巧,山寨易守难攻”
头目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一个汉子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四当家的,袁绍的军队打过来了,大当家的让你赶紧回去商议事情。”
“什么?袁绍的军队打来了?那还得了?”头目并未显得吃惊,而是十分的心平气和,对林南道:“小子,今天我暂且放过你,等我击退了袁绍的军队再回来收拾你。记住,我叫吴敦,你的性命我定下了。”
林南见吴敦转身便走,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便急忙叫道:“吴敦,你们的大当家是不是叫臧霸?”
“嗯?”吴敦突然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林南,便问道,“你到底是谁,居然知道我们大当家的名字?”
林南嘿嘿一笑,惊喜道:“没想到还真是臧霸”
吴敦担心林南是袁绍的奸细,脸上便露出了狰狞,手握长刀,另一只手撤下了头上裹着的黄巾,怒吼道:“你果真是袁绍派来的奸细,兄弟们把这个人给我砍了!”
“等等,我认识你们大当家的,不是奸细。快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当家的,我有击退袁兵的计策。”林南急忙叫道。
吴敦皱了一下眉头,看林南的样子不像是说谎,可是林南杀了他的部下,他也有点畏惧了,见林南还拿着刀,便道:“你必须让我们把你给绑起来才可以,你这个人太危险了!”
“啪”的两声闷响,林南便讲手中的长刀丢到了雪地上,朗声道:“可以,只要让我见到臧霸就行!”
吴敦见林南真的束手就擒了,反而感到了一丝意外,但是事情迫在眉睫,他也只能先讲林南给绑回去了,至于怎么处置,就要看大当家的了。他朝身后的两个人使了一个眼色,又朝地上躺着的那两个人踢了两脚,朗声道:“起来,把人给绑了。”
原先那两个被林南击倒在地的两个汉子这会儿爬了起来,和另外两个手持长刀的汉子一起向林南走了过去,从背后掏出来了一条早已经准备好的麻绳,就要去绑林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