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一生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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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璃拉着两个孩子回到床边坐下，瑾瑶恭敬的给若璃请安。

“儿臣参见母妃。”

若璃笑着也招呼她坐下：“快起来，就自家人在，不用这么多礼。”

瑾瑶起身又言道：“瑾瑶谢谢母妃。瑾瑶知道，文贵妃的事儿是您帮我说了情。瑾瑶今日特意过来谢谢您。”

若璃轻笑，这孩子果然还是太重礼仪，自从皇后禁闭后，她便变得小心翼翼。

“你不用这么客气的，就算本宫不去说，文贵妃也不会拿你怎样的。你是嫡长公主，文贵妃比你还低了一个等级呢。”

瑾瑶点头，虽是如此，自己却也无权无势，不敢与文贵妃相争。而若离却愿意为了自己得罪文贵妃，确实让自己感到惊讶，感动。

存逸看着若璃言道：“母妃，除夕夜父皇会让我们去吗？”

若璃其实并不想继续与瑾瑶说这个恩情的问题，她觉得这样的事儿瑾瑶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母妃也不知道，皇后娘娘今日没有说。想着应该会的吧，你们都长大了，可以参加宴会了。”若璃也不太确定，毕竟当年大皇子他们五岁的时候被恩准了才参加的宴会。

存逸和瑾瑜有些伤心的低了头，双生子很多时候做的动作都一样，特可爱。

若璃见了心里一喜，就喜欢他们二人做同样动作的时候。

若璃摸着瑾瑜的头说道：“这样吧，改日母妃向父皇请旨，让你们都去好不好？”

自己可不希望除夕夜里留两个孩子孤零零的在寻一宫。有大皇子之前的特例，想必皇上是会同意的吧？

二人终是笑开了，颜直言谢母妃。

一番寒暄后，若璃拿出了前段时间给两个孩子做的护手，因为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瑾瑜和存逸带上护手，兴奋不已。

若璃也跟着孩子们开心，大小正合适呢。

一个晃眼，目及瑾瑶羡慕的眼光，若璃这才恍然，想起这儿还有一个孩子呢。

若璃转身，进了内屋。

打开了最边边的那个柜子，里面都是若璃最喜欢最珍贵的东西，虽然它们不值钱，却都是美好的回忆和纪念。

满意的拿了一个粉嫩的狐皮护手，若璃不舍的摸了摸。

这是刚生了两个孩子的那年，表哥在外狩猎到一条很好看的狐狸，特意让舅母给若璃做了这个狐皮的护手。

若璃一直很珍惜，不舍得拿出来戴。如今…

叹了一口气，换上了喜笑颜开的容颜出了内屋。

将护手递给瑾瑶，瑾瑶一愣，呆呆的看着若璃。

“这…这是给我的？”瑾瑶有些不确定。

若璃点头，微笑着说道：“这是本宫的舅母给本宫的，狐皮是徐大人亲手猎的。”

瑾瑶缓缓抬起手，接下了护手，摸着上面柔软的弧毛，手感很好：“谢谢母妃，好漂亮。”

瑾瑶眼含热泪，不敢滴下。怕滴在护手上，脏了护手。

瑾瑜看着瑾瑶，一脸的羡慕，她也知道母妃一直舍不得那护手的。存逸笑着站到瑾瑶的身边，拍了拍瑾瑶的肩膀。

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大姐，母妃对我们每个人都一样。”

瑾瑜点头：“大姐本来就是我们的大姐，都是母妃的孩子啊，当然要一视同仁。”

瑾瑶破涕为笑，脸上仍有红晕：“哇，二妹学会了一个成语耶，小小年纪如此聪慧，真不愧是母妃的孩子。”

瑾瑜才六岁的年纪，会说成语真的很让人骄傲。

若璃抱过她们，揽在自己的怀里，幸福的言道：“你们都是母妃的骄傲。”

未央宫：

熙容华站在寝宫门口，目光直直的盯着门外。

心里不停的在打鼓。

似有焦虑，有等待。

小兰端了一杯羹过来，瞧见熙容华在门口站了这么久，心里有些担心：“娘娘，咱们进去吧，若是有什么消息有人会通知过来的。”

熙容华眼睛微微一眯，仍然盯着御书房的方向。

“小兰，明明在两个时辰以前就应该有反应的啊。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消息？是不是我离他太远了，蛊虫没有反应？”

小兰将羹端进去放在桌上，复又回到门口陪着熙容华：“娘娘，这和距离没有关系，您是知道的。或许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吧，您不要在等了，该做的您都做了，或许他真的有天命在身，命不该绝。”

小兰陪了熙容华十来年，深知熙容华的心思，熙容华借贤妃娘娘的事儿往皇上身上下蛊，她也是知道的。

不过，小兰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娘娘说皇上深爱贤妃，为了贤妃的安全那蛊他一定会下在自己的身上。

熙容华眼神开始迷离，仿佛有痛苦：“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总是能避过危害？为什么花折云便一去不复返？什么真命，我不信这个，我不信连生死蛊都不能杀了他！”

熙容华突然眼神狠厉，再不如人前一般高贵，清冷，孤傲。

此刻，她的内心只有恨，凭什么皇上贤妃的命要用花折云的命去换？他们的命高贵了多少花折云的就低贱了多少吗？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小兰抓着熙容华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她实在很心疼这个表面高冷心里孤独的人。

“娘娘放心，皇上今日去了凤安宫，咱们在凤安宫下的药他一定躲不过去。娘娘，这生死蛊恐怕一时不能再用…奴婢怕您的身体承受不了…”

所谓的生死蛊，是种在两人身上，种死蛊者死，生蛊者无碍。若是种生蛊的人死了，种死股的人必死。

且死蛊随生蛊而痛，刚刚便是熙容华硬生生的给自己找了病痛，原本以为皇上会跟着痛，想不到竟然没有一点动静。

为了让皇上不会有所怀疑，特意在凤安宫下了药，若是皇上有何不适，一定会查到凤安宫的头上，自己便会洗清嫌疑。

计划本天衣无缝，奈何熙容华不知，死股并未种在皇上身上。

熙容华点头，看向小兰的时迅速收起自己清冷的眼神，换上一副温柔感激的模样。

“谢谢你，小兰！这么多年一直陪着我，连这种违背天道的事情也陪着我干，我知道若是这事儿被揭发出来，你也会被牵连…我…”

自己若是被查了出来，小兰难逃一死，连同家人恐怕也会被株连九族。

小兰摇头：“奴婢的娘亲三个月前已经过世了。她是奴婢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如今奴婢已经是孑然一身了。”

熙容华突然抱着小兰红了眼眶：“若是你不介意的话，以后我便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们就是一家人，好吗？”

几个孩子用了晚膳便回了上书房。

送走几个孩子后，若璃坐在呆呆的坐在窗下，看着寂静的黑夜发呆。

究竟是谁装神弄鬼？黑夜即将来临，希望六书能有所收获。

不知为何若璃心里总是担心，慌乱的很。

欢喜站过来站到若璃的身边：“娘娘，和主子们说了这么大半天的话，你也累了，要不早点休息吧。”

披头散发的若璃脸上红扑扑的，看起来很嫩，像个小苹果，想要被人咬一口。

“我不累，欢喜，你坐下，陪我说说话。”若璃有些疲惫，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那一轮弯弯的月亮。

欢喜一声轻笑，坐在若璃的对面。

“娘娘想皇上了？”

若璃摇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伤感。

“没有，我在看娘和二丫，你说若这世上真有鬼魂，她们会回来看我们吗？她们会不会也在暗处对我们的行为评头论足？”

欢喜心里一惊，看来娘娘是被这宫里作祟的鬼魂给乱了心神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欢喜有些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此刻的心。若璃有些好笑的看着她说道：“你紧张什么呀？是不是以为我信了鬼神之说了？放心，我就是一时感慨罢了，我倒宁愿这世上有鬼魂。这样至少我知道娘亲和二丫都会陪在我的身边。”

欢喜不自觉的红了眼眶，又想到了昔日作伴的二丫，抬头望向天空的些许繁星。

过了一会儿，她才自言自语道：“娘娘，你知道吗？若是二丫变成了星星的话，那一定是天上最不耀眼的那颗星。

她一直都是那样，作为那个默默付出的人，从不抢别人的光芒，可是偏偏她周围有再多耀眼的繁星，也夺不了她的存在感！”

若璃表示同意，二丫在一个虽不耀眼却也必不可失的一个位置。

娘，紫溪，二丫，你们在天上可好？

一个晚上过去，若璃和欢喜都没有睡。

欢喜劝过若璃好几次让她去睡，若璃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无奈，欢喜只能拿了棋出来陪若璃对弈。

天刚朦朦亮的时候，若璃让欢喜简单给自己绾个发，头上的首饰真的减少了好多。只留下两根玉钗固定头饰便好。

若璃刚刚收拾完毕，小胜子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

欢喜皱眉回头怒瞪小胜子：“你怎么回事儿，要是被皇上看见，你可有的受了。大清早的，有话好好说，不要乱了娘娘的心情。”

若璃摇头，扶了扶欢喜，表示没事，然后看向跪着的小胜子，心里隐隐有担忧。

“说吧，出了什么事儿，让你这样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