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殷静早已无暇去斟酌这个理由是不是合理,因为叶玉山的案子她确实听侯文光说过。
正如陈勃说的那样,市局当时有人就提出了这个案子的可疑性,但是都被侯文光给压了回去,一直到市委书记仇承安畏罪自杀,加上侯文光也是死于车祸,这恐怕只能是用报应来解释了。
“你不希望你将来某天也死于车祸吧?”陈勃问道。
陈勃的话是赤裸裸的威胁,但是他的威胁又不是毫无可能的。
殷静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以为傍上了宁刚平,你和侯文光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那个幕后黑手怎么会不知道呢?当他们注意到你的存在时,你就要倒霉了”。陈勃说道。
殷静紧张的喝了口水,看向陈勃,问道:“那你告诉我,这份视频你是怎么拿到的?”
“东港市大酒店的老板陆晗烟是我的前妻,这个解释可以吧?”
“前妻?”殷静冷笑一声。
“是前妻,我们已经离婚了,我现在的老婆是省城人,正出国留学呢,我也不怕告诉你,她是省城市委书记关嘉树的女儿,在东港市人民医院做过医生,叫关初夏,这些你都可以去查,以你的关系,想查到这些很简单,包括我的履历,所以,你可以完全信任我,至少我不是想要查你的人,也不是幕后黑手,我只想知道你和侯文光的事……”
有时候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就有必要把自己的底牌给别人看看,当然,你得确定自己的底牌对别人有压倒性,陈勃这样的履历和身份,她是没可能比得上的。
殷静逐渐安静下来,反正侯文光已经死了,而且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做掉了叶玉山,告诉他自己和侯文光的事情又如何呢?
可是当陈勃听完了她说的和侯文光之间的交集后,有个很大的疑问。
“那你知道侯文光有没有贪污受贿呢?比如说在哪里有存款,有房子,或者是什么人为他代理着公司之类的,我想知道这些……”陈勃问道。
殷静一愣,愕然的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从来没有听他说过,他有时候会给我一笔钱,但是不多,也就是万儿八千的,都是现金,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陈勃点点头,问道:“那他的现金从哪来的?在某个地方藏着?”
殷静想了一下,依然摇摇头,表示自己从不知道这些事,工作上的事侯文光也极少和她说,两人见面,基本上目的很明确,时间也很快,做完之后就各自分开。
殷静当然没说实话,她把侯文光找她租地,以及在自己老家那块地里开挖掘机的事都隐瞒下来了。
因为她把自己和侯文光之间的交集框在了性关系和自己提拔的交易上,至于其他的事,她一概掩饰掉了,甚至把自己和宁刚平认识的经过都说了,但是侯文光在她老家挖地的事隐瞒了下来。
因为陈勃问的一句话提醒了她,那就是侯文光是不是给过她钱,但是殷静把这种钱的数额限定在了万儿八千的。
因为这确实是事实,但是经过了陈勃的提醒,她此刻倒是觉得侯文光在自己老家挖地不是一个简单的喜欢挖掘机的行为,这里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你最好不要去找宁刚平说今天咱们见面的事,以后你和他该怎么交往就怎么交往,但是必须每次都要向我汇报,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的一切进展,你要是敢瞒我,后果你知道”。陈勃最后说道。
殷静一下子愣住了,我该说的都说了,你怎么还威胁我,没完了是吧?
“不明白是吧,那我告诉你,先不说侯文光案幕后黑手的事情,你觉得宁刚平知道了和你的事被人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一个死人才是最安全的?”陈勃提醒道。
殷静觉得自己最近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陈勃说的不错,如果宁刚平知道了自己和他的事被人拿住了,接下来会怎么办?
“那我……”
“你和他该怎么交往还怎么交往,你的事我不干涉,我只需要知道就行了,放心,我也不会让你为我做什么事,咱们之间的交集,从这个咖啡馆里出去,我们就再不见面,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和他有什么交集,及时告诉我就行了”。陈勃说道。
殷静愣了一会,明白了陈勃的意思,自己无意间成了他的一枚钉子,深深的楔进了宁刚平的身上,只要是将来陈勃有需要宁刚平的时候,自己就是那个被拿出来要挟宁刚平的把柄。
这想起来是很可怕的事情,但是自己却无可奈何,想要反抗,可能下午这事就闹的满城风雨,想要顺从,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学会低头,成了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你是警察,你该比我更懂得如何取证,要想自保,你最好是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们的关系,这些证据我可以帮你保存,每一次的证据,明白吗?这些东西在我手里,你会很安全,否则,你的安全我就真的保证不了了”。陈勃说道。
“你保证我的安全,我看你这是想要拿住我的把柄,把我拿的死死的吧?弟弟,你想什么就直说,姐姐不是给不起,你这么威胁我有意思吗?对了,你女朋友不是出国了吗,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我的好,没几个人知道……”殷静想明白了之后,朝着陈勃抛了个媚眼,说道。
但是这个媚眼换来的是陈勃更加冰冷的脸色,她也自知没趣,收起了自己的妖媚表情包。
“不出意外的话,我表哥的死和侯文光的死应该有牵连,你自己小心点吧,要是有什么危险的迹象,可以给我打电话,宁刚平那边你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陈勃站起来,将一百元压在了咖啡杯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