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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龙探案卷一之三点的谜案第二十章推演
当他们走进酒吧看到了她时,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酒保。
她穿着黑色衣服,那是一种深邃、浓郁、有光泽的黑色,剪裁合身,紧贴在她修长苗条的身体上。她的肩上随意地挂着皮草。她精致的侧脸,在她宽大的毛毡帽的黑色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
杰克愣了一下,忘记了烦恼,心想他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贵族气质的女子,完全就像是一位上校夫人。
“你得让它转得更快些,”酒保说。他突然将一杯啤酒甩向吧台的另一端,啤酒杯沿着吧台前进并旋转着,最后稳稳地停在了一个胖乎乎的顾客面前。
海伦仔细的看着,点了点头,然后重复了酒保给她的啤酒杯的操作。啤酒杯沿着光亮的吧台旋转,最后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太远了,”她心不在焉地喃喃自语。
“你没有控制好,”酒保告诉她。
杰克和马龙停了下来,入迷地看着。
酒保又给她倒了一杯。这杯酒沿着吧台滑行,撞在烟灰缸上,然后稳稳地滑进了胖乎乎的顾客的怀里。
“对不起,”海伦说。
胖乎乎的顾客站起来,鞠了一躬。“对不起,”他咕哝着说。“我应该躲开的。”
“也许,”酒保说,“也许你应该用空杯子练习,布兰德小姐。”
她摇了摇头。“它们转得不对劲。再给我来几杯。”
杰克和马龙觉得是时候加入她了。
“啤酒?”马龙问。
她点了点头。“早餐。”
“哦,我明白了。早餐喝啤酒。”
“就是这样。你看,有时候我喜欢早餐喝啤酒,有时候我又喜欢啤酒就早餐,还有的时候我就是喜欢……”
“早餐喝啤酒。我呢,有时候,我喜欢早餐吃早餐,有时候我也喜欢早餐就着早餐吃,还有……”
“早餐喝啤酒很有趣,”海伦若有所思地说,“但扔啤酒比喝啤酒更有趣。”
她又危险地将另一杯啤酒在吧台上旋转起来,奇迹的是,它稳稳地停在了目标位置。顾客们欢呼起来。
“天哪,”杰克突然说,“迪克失踪了,可能被绑架了,也可能死了,而你们两个白痴却在这里喋喋不休地谈论早餐喝啤酒。”
“我宁愿谈论啤酒也不愿对着它哭,”海伦说道。最后一杯啤酒在吧台一半的位置不幸地翻倒了。“该收手了。”
她把皮草裹在肩上,威严地走向一个僻静的包厢,他们跟在她后面,服务员跟在他们后面。
“啤酒,”海伦说。
“黑麦威士忌,”马龙说。
“咖啡,”杰克说。
“什么鬼?”海伦说。
“我不能喝,”他告诉她,“我不想喝。”
她耸了耸肩。“那么,马龙,你觉得是怎么回事?他是迷路了,被绑架了,还是已经死了?”
“海伦,看在上帝的份上,”杰克说。
她点燃了一支烟,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猜你不记得,有你多少次像这样采访别人的情景,也不记得当他们像这样失控时你对他们的想法,以及也不记得你过去是怎么发的誓,如果这种事发生在你身上。你只记得对此无能为力,和保持不冷静是多么容易。”
“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是这么想的?”杰克那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再次耸了耸肩。
沉默了很久。
“也许,”海伦终于说道,“我们可以从酒保那里借一副跳棋。”
“哦,天哪,”杰克突然说。“哦,天哪,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除了坐着等消息什么也做不了,还要想着他是死是活!”
海伦冷冷地看着他。“等你最后闹够了,让我们知道一下。”
“别挑他的刺了,”马龙说。
“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事?”她问。
“我不觉得。”
“他被绑架了,”杰克突然说道。他告诉海伦他们已经知道的信息。
“但谁会想绑架迪克·戴顿呢?”
没有人回答。
“迪克有没有可能自己走开然后迷路了?他有没有可能失忆了?”
杰克喃喃自语了几句不礼貌的话。
“他一直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马龙缓缓说道。
“但这并不能解释那个电话。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会在下午三点钟站在密歇根大道桥的拐角处,”杰克说。
“他在等人,”海伦说。
“等谁?”
“也许他以为自己在等某个人,但实际上他在等另一个人。”
“这就是你无可辩驳的逻辑,”马龙说。“这就是我真正爱你的原因。”
“我的意思是,比如有人打电话假装是你,他去那里是想见你,结果却被别人带走了。”
“我可不会在密歇根大道桥的尽头跟他约会,对吧?”马龙轻蔑地说。
“为什么问我?那你在哪里约会,马龙?我很想知道。你有过那么多约会。”
“你真的想知道吗?”
“怎么约会和交朋友。”
“可以试试在酒吧里用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找人破开,”马龙告诉她。“说回迪克·戴顿……”
“好吧,某个未知人物可能假装成会在那种地方和他见面的人。”
“你的这个未知人物几乎不可能在下午那个时段,当桥上人流如织的时候,直接在人群中绑架迪克,”杰克说。“那么除此之外……”
“也许他被下药了,”马龙疲惫地说。
“谁给他下的药,把他带到哪里去了?”海伦问。
杰克希望他们两个都下地狱。
酒保又端来了一轮酒。
“天哪,贾斯特先生,我希望戴顿先生会没事。你觉得他可能遭遇了什么?”
“我不知道,”杰克说。
“乐队的一些小伙子们晚饭时间来过这里,他们对此感到非常不安。而且那个时候他失踪也没多久。天哪,我希望他没事。”
“我也是,”杰克说。
“有件奇怪的事,”酒保擦着桌子说,“昨天有个家伙从这里给他打过电话。”
“嗯?”
“是的。一个戴着帽子和黄色手套、看起来很讲究的家伙。在这儿转悠了好一会儿。从吧台后面的电话给戴顿打的。”
“他说了什么?”杰克问,但似乎并不感兴趣。
“我不知道。我只听到他找迪克·戴顿。我当时没太注意。我只听到他挂电话时说,‘我会找你的。’就这些。‘我会找你的。’”
进一步的询问得知,这个小个子男人穿着一件切斯特菲尔德大衣,拿着一根马来亚手杖,留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小胡子。这就是酒保所知道的全部信息。
“可能没什么重要的。忘了吧,”杰克建议道。
酒保点了点头。“好吧,我希望他能没事。”然后他走开了。
“我一直说,”海伦评论道,“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就去问出租车司机或酒保。”
“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那家伙长什么样子,”杰克说,“但他是谁?”
没有人提出任何建议。
“你知道,”马龙提出,“这可能和英格哈特谋杀案无关。”
“有人想绑架迪克,并选择了在这个时间,”杰克缓缓说道。“但会是谁呢?他并没有赚那么多钱。”
“可能是个不喜欢他乐队的人,”海伦说,然后突然,“哦,天哪,我忘了!还有一个神秘的陌生人还没有被考虑到。”
“你在说什么?”马龙问道。
“老屋里的那个人。那个不可能是流浪汉的流浪汉。杰克没告诉你吗?”
“我没有,”杰克说。“我本来打算一见到马龙就告诉他这件事。但事情发生后,我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他向马龙讲述了他们在老屋里看到的情景。
“布奇和我轮流守了一整夜,”海伦补充道。“我们什么也没看到,但他肯定会再回来的。”
“当然,”杰克说,“他忘了他的香烟。”
马龙皱起了眉头。“得想个办法处理这件事。”
“得想个办法,处理昨天给迪克打电话,并约他三点见面的人。但有什么办法呢?”杰克问道。
“嗯,”马龙说,“我可以跟踪调查这个人。你们俩不行,因为大家会把你们和英格哈特案联系在一起。但我可以进行调查而不会引起怀疑,因为毕竟,”他看了看手表,“毕竟,我的天,我还有其他客户。”
“但老屋里的那个人怎么办?”海伦问。
“那个谋杀了亚历克斯·英格哈特的男人或女人怎么办?”杰克说。“我们不能就这样永远地把霍莉留在那里。”
“我们会解决的,”马龙告诉他。
“我还是觉得我最初的想法很好,”海伦说。“杰克和我可以把车停在车库的后面,在那里观察老屋。如果那里有灯光,我们就去调查。如果有人动,我们就冲过去。”
“如果有人冲过来,你们就动,”马龙说,“我希望是这样。如果那边有什么发现,就联系我。”
“我们可以给你寄明信片,”海伦承诺道。
“明信片上会有布莱克县监狱的照片,”马龙说,“还有一个X标记着你的窗户。”
他站起来,从椅子下找到自己的帽子,拍了拍外套翻领上的烟灰,但没有拍掉。
“好吧,这顿早餐我请。希望它不是你的最后一顿。”他付了账就走了。
他们走到海伦的车旁,沿着车道向北开去。路面是一大片闪闪发光的冰,几乎空无一人。他们慢慢前行,看着灰色湖面上上下浮动的巨大冰块。
“你在想,”杰克观察到,“这些大个的进口车应该会开得更快些才对。”
她摇了摇头。“清醒的时候开车会让我非常紧张。”
他记起从枫树公园来的那次车程,不禁打了个寒颤。
“说真的,”她若有所思地说,“我是你见过的最安全的司机。布奇教过我如何在任何情况下控制汽车。看着。”
她找了一片宽阔无人的冰封路面,稍微加了一下速,对油门做了个突然而奇特的操作。这辆大车突然像陀螺一样的旋转起来,继续旋转到街道的中间,然后,在完成了四个完整的旋转之后,突然停旋转,像之前一样继续前行。
“我希望我能一边喝啤酒一边做那个,”海伦若有所思地说。
杰克和他的胃,奇怪而孤单的还停留在,这一瞬间开始的地方。
“我还是希望你能用啤酒杯来练习,”他对她说,“尤其是当我和你一起的时候。”
“天哪,我明白了!我现在明白了!”那辆大车突然侧滑,差点撞上路灯杆。“哎呀,对不起!”
他几乎没有注意到。“什么?你明白了什么?”
她兴奋地笑着,高兴得直拍方向盘。
“是谁干的么,海伦?”
“干的什么?”
“谋杀案。”
“哦,那个。我不知道。听着,杰克,我明白了。甩啤酒杯和甩汽车的手法是一样的。你突然把它倒过来,然后……”
他靠在椅背上,愤愤不平地向上帝抱怨海伦。
她开车穿过公园,转到北克拉克街,在一家小酒吧前停下车。
杰克叹了口气,跟着她走了进去。
“五杯啤酒,”海伦脱下手套说,“来,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