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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卫东奇怪的看向楚中新,对方的态度相当不寻常。
楚中新没让他猜谜,笑着道:“你哥是不是宁卫国,你嫂子是不是王玉珍?”
宁卫东心头一动,点了点头。
楚中新道:“王玉珍是我亲表妹,我妈是她二姨。”
宁卫东这才恍然大悟,这就难怪了。
有这层关系,楚中新的行为就不奇怪了。
不过宁卫东也留个心眼,这层关系王玉珍事先可没说。
宁卫东面上连忙叫哥,心里仍有几分防备,打算晚上回家问问。
交代了关系,宁卫东跟楚中新的相处更随意一些,两人骑着车子来到厂子附近的家属区。
这边都是五十年代,速联援建时期建的。
刘新文是技术员,上过大学,有干部籍,住房档次不低。
进门有一条走廊,左右两户,入户之后,左手边是个杂物间,右手边是厨房,往里是一间大屋,再里面还有个套间。
这种设计原本大屋是当客厅用的,里边的小套间作为卧室。
但到后来,因为人口多,大部分住户直接在大屋盘上火炕。
刘新文家里倒是没有,进了大屋就是一个客厅,摆着沙发,还有电视,干干净净的,在这个年代显得相当气派。
宁卫东和楚中新来的时候,这边倒是看不出家里刚死了人。
前些年因为一些情况,红白事讲究一切从简,现在虽然时移事异,也很少有大操大办的,还得再过几年,风气才会起来。
来到屋里,见到刘红娥。
曾经的厂花,刚刚三十的小少妇红肿着眼睛,身边陪着一個女人,两人七分像,说是大姐。
经过介绍之后,几人坐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楚中新的制服,两个女人有些局促。
这个年代公安的身份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哪怕刘红娥算是有些眼界,也不愿跟公门中人打交道。
宁卫东在旁边负责记录,其余的一概不插嘴。
楚中新也没问什么特殊的,就是一些常规问题,最后说了声节哀,就告辞出来。
到了外边,拿钥匙开自行车,楚中新忽然问道:“卫东,对这个刘新文的死,你怎么看?”
宁卫东一愣,没想到楚中新忽然问他,笑着道:“哥,这我哪懂呀~”
楚中新推着自行车往前走,骂了一声“滑头”。
宁卫东莫名其妙,按说从今早上见到楚中新,他可没耍过滑头。
楚中新道:“前几天夜里,你见没见过刘新文?”
宁卫东一愣,没想到楚中新居然知道这个。
自从知道刘新文死了,宁卫东就意识到前几天,刘新文气势汹汹去找许进山的情况很有价值。
之所以没说出来,只是觉着时候没到。
他原是打算,等今天下午,找李沛航说出这个情况,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谁知先被楚中新给点破了。
宁卫东心念电转,知道这个情况的只有四个人,刘新文死了,除了他自己,只剩许进山和王勇知道。
而这个情况明显对许进山非常不利……
难道是王勇?
宁卫东面笑一声,显得有些尴尬,挠挠脑袋道:“哥,您都知道啦~不是我跟您藏着掖着,这不是打算今晚上回家问问我嫂子嘛。”
其实以宁卫东的道行,根本不会因为这点事感到尴尬或者愧疚。
单纯的皮厚心黑,其实很难成事,就算成事了,也是短暂的,没法长久。
但如果脸皮太薄了,同样是桎梏人的枷锁,在宁卫东穿越前,有个新词叫精神内耗,脸皮薄了就容易内耗。
楚中新听了这样直白的解释,不由莞尔一笑:“闹了半天你是怀疑我的身份。”
宁卫东嘿嘿一笑,算是默认了。
楚中新非但没生气,反而赞赏的点点头:“不错,无凭无据的,就凭我一张嘴,当然不能确信。”
宁卫东沉默,并没因为对方的坦荡就行信了。
反正这件事必须得见到王玉珍再说。
楚中新也没多言,骑上自行车道:“走,上王宏家去。”
王宏家也住宅家属区,但住房条件比刘新文明显差了一个档次。
两间平房,拢共能有四十平米,住着六七口人,王宏两口子,还有他母亲和仨孩子。
宁卫东和楚中新敲门进来,能明显感觉到这一家人愁云密布。
这次事故从目前来看,理论上与王宏的关系不大,毕竟他提前发现异常,两次向上报告。
最终酿成事故,也是刘新文进行处置的时候出了问题。
可是……刘新文他死了呀!
王宏显得相当焦虑,当时出事故时,他就站在旁边。
他亲眼看见刘新文被绞进了机器里,甚至被当场喷了一脸血。
倒是他媳妇,勉强有些法度,招待宁卫东和楚中新坐下,还去给洗了杯子,倒了两杯热水。
“二位同志,家里没有茶叶,您二位担待。”把两个杯子放在宁卫东和楚中新面前,杯子上用红笔写着‘先进生产者’的字样,还有一个大大的‘奖’字。
楚中新道了声‘谢’看向王宏,沉声道:“王宏同志,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不要忽略细节。”
宁卫东一回生二回熟,拿出本子开始记录。
王宏唉声叹气的,皱着的眉头能把苍蝇夹死:“最早是前天,我发现机器的动静不太对。我在二车间干了十多年,机器是什么动静,我比谁都清楚……”
王宏吧啦吧啦,一开始还能顺畅表达,但说着说着就开始东一榔头西一棒子。
楚中新却格外耐心,不仅仔细听着,还时不时提醒。
直至说到昨天下午,再次发现机器的运行状态不对,王宏去找刘新文……
说到这里,王宏显得万分沮丧:“都怪我!如果当时我没有硬拉着刘技术员过去,如果我们再晚两分钟,如果……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刘技术员也不会死,我……”
王宏坐在椅子上,胳膊肘支着膝盖,痛苦的用双手使劲捂着脸。
一旁的王宏媳妇却急了:“老王,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都怪你,你算干什么地,啥事都往身上揽?”说着看向楚中新和宁卫东:“二位领导,你们都在,咱啥事都得实事求是,刘新文是技术员,是大学毕业生,能耐大了去了。我们家老王就一个大老粗,除了按师父教的,鼓捣那个机器,其他啥也不会。您二位说,发现机器出问题了,他不找技术员找谁?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