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拯救别牛村！

在青山啃馒度日的当天夜里，戴明就感觉自己有了幻觉。

有五个小人出现在别人都看不见的眼里和自己说话。

一个自称“唯我”。

一个自称“慈悲”。

一个自称“当下”。

一个自称“平静”。

一个自称“圣人”。

戴明把幻觉与众人说了。

庄子问慧能：“他说的五个小人是他曾经的五种NPC之力吧？”

慧能点头，仰望璀璨星空，一脸平静：“他要觉醒了。”

有清风，吹在脸上，柔软无比。

王守仁指着戴明张嘴：“明哥，我觉得你可以把你的幻觉幻听说来听听，我们来帮你分析分析。”

叫“明哥”这件事是大家的共识。每历一个轮回，大家都有其身份。这个轮回，戴明便是大家这个偷盗团伙的带头大哥。

戴明躺在青草上，面看璀璨星空笑：“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已经完成了我们的梦想，整日闲适啃馒，不用再胆战心惊去过。”

悟了躺在戴明右侧平静望璀璨星空，张嘴：“明哥，你就当我们无聊想听听不一样的事物吧。这不打紧的。”

戴明想了想，张嘴：“好吧。但依照惯例，你们要求我说什么的时候，我得先唱首歌以求心内的平衡。”

戴震站在那株樟树下看一只萤火虫，张嘴：“我想听‘泥娃娃’”。

戴明笑：“好。”

他清了清喉咙，张嘴唱歌：

“……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

也有那嘴巴

嘴巴不说话

她是个假娃娃

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妈妈

也没有爸爸

泥娃娃泥娃娃

一个泥娃娃

我做她妈妈

我做她爸爸

永远爱着她

……”

唱着，泪水不知何时滑落他脸庞，落在青草上。

王守仁总觉得自己此生从没叹过此多的气：“你这样是没有前途的。不管是做一个普通人，还是做一个修士，这样仁慈悲悯之心，就是慧能、佛主都不会如你这样。”

戴明嚎啕大哭：“我真的好想去救那些受苦受难的众生啊。我不要那鸡鸭鱼猪被圈养而吃，与父母兄弟分别。我不愿那爬虫飞禽浪迹天涯，至死不知幸福是什么……哇哇……我不要那片绿叶变黄而落……”

庄子也受不了了，第一次生出离别之心。

见戴明哭嚎，心里有决定：“嘿，咱去做点什么吧！脱离这剧本去让他经历黑暗，让他明白善良也要有限度和合适的对象才行。”

慧能：“做什么？”

王守仁：“干涉他的轮回之路？不让他随意而行？”

悟了：“具体怎么做？”

戴震：“我怎么觉得我们有点不务正业了……”

道空：“阿震，我也有这种感觉……不务正业的感觉……”

庄子跳起来大喝一声：“明哥！”

戴明止哭，满面泪痕望去：“咋了？你饿了？”

庄子摇头，神色严肃：“明哥，你可知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戴明怔然：“我是你们的大哥，我们都是从被泥石流淹没的草木村而来。我是戴明，你是阿帅，他们都有名。我们要去偷坏人的钱，然后愉快的在这里啃馒头过活。现在我们已经幸福的在这里啃馒头了啊。”

庄子摇头：“啃馒头是没有意义的，我们要去吃肉！”

慧能、悟了口吐阿弥陀佛。

戴明苦笑：“我知道肉好吃，但是肉很贵的，而且也不易保存。我们要偷吃一辈子肉的钱会很累的，没有必要吧？”

王守仁跳起来大喝：“活着，总得做点什么！”

戴明怔然：“即使很累也无所谓吗？”

道空也跳了出来：“没所谓！转瞬的烟火也好过长久的沉寂！”

戴明叹气：“但我觉得吃馒头真的已经够了啊。”

悟了跳的最高，落地：“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根本就不够！”

戴明眼里忽然有青光，自问：“是啊，我为什么在这里哭哭啼啼呢？为什么不去实行我心中的所想呢？！”

庄子一把拉起戴明，大喝：“明哥！”

戴明揉耳：“阿帅，我就在你面前，你不用费力那么大的声的。”

庄子推了一把戴明，大叫：“去吧！去到别处去看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戴明被这一推直接推倒滚山坡，滚进了悬崖，摔地而死。

……

庄子一脸阴暗，嘴里骂骂咧咧：“特么的，刚升起的剧情就这样没了！？没了！”

王守仁把想叹的气收回，用力抚摸胸膛的鼓起。

八秒过去，众人眼里又见别景。

一只比卡车还大的似狗似猫的妖兽出现在金黄的稻田中咆哮，欲择人而嗜。

一个三岁小娃大抵还有两秒就会被妖兽吃进嘴里咬碎吞肚。

戴明不知从哪里飞出来，大叫：“仙剑！杀！”

一道青光闪过，妖兽被劈作两半不活。

戴明落在庄子等人面前笑：“师弟们，你们看见了吗？杀妖只用一剑，千万不要用两剑，那样很没有风度。”

被救的小娃哇哇大哭。他的父母把他抱起往村里跑。田间的农夫们亦往村里撒腿飞奔。

他们边跑边叫：“仙师们！快来村里躲躲吧！妖兽闻到了血腥味，很快就会来的！”

戴明自认帅气的收起手中的青剑，背在身后，挥一挥手臂，沉静张嘴：“走吧，我们去守护村庄！”

庄子等人愕然跟随其后。

村长是个老人，大抵活了八十有几，他一手拉着戴明的手抹泪，一手给庄子等人递馒头，哭叫：“仙师啊，救苦救难的仙师啊，如果没有你们，我们这个别牛村一百多号人口就全白白喂了妖兽啊。”

村里一百多号人口把戴明七人团团围住，都想看看能杀妖兽的仙师生得如何怎样。

有年轻女人见了戴明平凡模样，与身旁姐妹念叨：“仙师也长得不怎样嘛，还没有我家的八牛好看。你看他一脸苍白的样子，就像肾虚似的。诶，不行不行，我看不上这样的仙师。让给你吧，阿娇。嘻嘻……”

名叫阿娇的女子只年方二八，听得这话好似大为不满，惊叫：“什么？！我阿娇这么美的女孩，会看上这样的货色？你不要胡说八道了！”

阿娇确实很美。眼睛和屁股都很大。

戴明何许人也？堂堂绿色门年轻一辈排名第十八的青年才俊，如何会听不到凡人近处的闲言碎语？他自觉心胸与阔海一般，自是不会去动心。

他现在只觉村长的眼泪和鼻涕全在自己手上，还持续的在手上，让他有点烦恼。

忽然，他心生一计，张嘴对眼在近尺的村长说话：“村长，我觉得妖兽一般不会形单影只的出现，附近肯定还会有妖兽出现！为了大家安全的活着，我觉得我和师弟们有必要飞到空中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妖兽近来。您觉得呢？”

村民们听到妖兽不会形单影只的出现，俱吓得哇哇叫：“仙师们去吧！去把妖兽揪出来！还我们别牛村一个朗朗乾坤！”

飞在空中的庄子笑语：“你们看吧，我就晓得我那一推是最方便去经历别的事情的。”

戴明转首瞪着一双青光眼，呵斥道：“阿帅！你在胡说八道甚么？现在我们绿色门可是肩负整个洪州的斩妖除魔的重任，不能嬉皮笑脸的。被别的同道见了，成何体统？”

庄子一滞，点头：“晓得了，师弟知错了，一切听凭师兄吩咐。”

王守仁想笑，还是没笑，张眼看天日灿烂、身下金黄稻田，并没有见妖兽要来的身影。

戴明独自飞去更高处，眼里青光更烈。

忽然！他看见了！

有八十三头与刚才妖兽一般模样的妖兽从北边黄土大道上奔来了！

戴明飞身而去，大喝：“师弟们！妖兽来了！随我去杀妖保护一方平安！”

庄子等人从身后抽出一把拙劣的桃木剑，神色皆怪异了一二，飞身追戴明而去。

飞停在妖兽上空，戴明大叫：“师弟们！切记！一人一剑！尽量不要用第二剑！那样很没有风度！杀！”

戴明当先落地杀去。

大叫：“仙剑！杀！”

瞬间，戴明劈出三剑，杀了三头嗷呜叫着的妖兽。

然后灵气竭，飞空深呼吸。拿出一块灵石往嘴里强咽，抬手揉喉咙八九下。

再次飞身落下大叫：“仙剑！杀！”

瞬间，戴明又劈出三剑，又杀了三头嗷呜叫着的妖兽。

又灵气竭，飞空深呼吸。又拿出一块灵石往嘴里强咽，抬手揉了喉咙十九下才罢。

再次飞身落下大叫——

“咦！？”

原来的八十三头妖兽竟越杀越多，如今竟有了一百三十三头之多！

戴明惊得飞身而叫：“师弟们！我断后，你们去用乾坤袋把村民们转移！快！”

庄子等人闻言莫名，自己哪有甚乾坤袋？

戴明抛出一个灰色布袋，大叫：“快！我挡不了多久！”

庄子等人持袋而退。

庄子纳闷张嘴：“这乾坤袋咋用？”

慧能接过：“可能是那种你叫‘乾坤袋，收’，它就能装下那些村民。卧槽！”

慧能手里的灰色布袋徒然自己飞空，把一脸呆滞的众人给吸了进去。

戴明见此无语又愤怒——真的是不怕越杀越多的妖兽，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戴明使出浑身灵气斩出一记“朦胧斩”，释放许多白烟把众妖兽盖住。然后嘴里狂塞灵石去强咽。再转身持乾坤袋朝别牛村尽力飞去。

灵石内的灵气并不是那么快就能转化成体内可用的灵气的。而且一个人的肚子的容量也是有限的，喉咙的大小也是恒定的。戴明觉得喉咙痛，肚子也痛，连运行灵气的经脉也痛。

就是丹田内的灵气也几尽枯竭。

如今能飞空去别牛村，全凭一股——自己不去，那别牛村百来号人口就会全死翘翘的悲悯心绪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