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笛眼睛上的黑布被取走后,她想睁开眼睛,但是雨水打的她根本睁不开眼,她只得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的适应,用口鼻同时慢慢呼吸,然后恶心到想要呕吐,她的口中仍然有那些团成一团的布料的脂粉味,那是赵培安随手在一旁的床铺上撕下的被单,她当时就差点吐出来。
随行的副官仔细检查过,贴近涂天骄些,轻声说:“看样子,张姑娘被劫持后是关在一处不算太差的地方,这蒙在眼睛上的绸布和塞在口中的布料都不算太差,有一点值得怀疑,就是这些布料上有极轻微的脂粉香气,尤其是塞在张姑娘口中的布料,因为接触雨水较少,所以味道比较明显,这种脂粉香气不算太高档,如果属下没有猜错,这应该是青楼女子所用的脂粉和布料。”
涂天骄静静听着,然后看了看楚笛,她似乎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带她回去,让医生给她看看,从她口中只怕是问不出什么,你就照你的想法去查,对了,记得让张茂林跟着,我觉得他跟着或许会有趣些,你透露些线索给他,然后让他在明里查,你在暗中查,有消息直接通知我。”
“是。”副官立刻点头,吩咐人带楚笛离开。
楚笛被劫持的事似乎雷声大雨点小,告示贴了,人找回来了,但并没有看到涂府有任何行动,人们只是猜测,到底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涂天骄只是丢不下这个脸才会全城警告,人找到了,或者说是劫持的人悄悄送了回去,当然大家都觉得这个说法比较可靠,涂天骄也就懒得再去理会。
赵小菊却在这个当口生下了孩子,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婴,足足八斤,一出生就哭得很大声,模样几乎和张茂森一个模子刻出来般,张老头喜的不得了,抱在怀中不舍得放开,虽然不是盼望中的重孙子,也是张家添丁大喜呀,上一次抱着小婴儿的时候,还是一家人小康的日子过着,张茂森的父母也都还在。
张茂林特意请了假回来,看起来似乎有些风尘朴朴,眼睛也熬的有点红,面色也不太鲜亮。张茂森见了,装作不太在意的问:“茂林,你怎么了,眼睛都是红的,是不是着急上火了,我开几副药你带回去喝喝,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容易着急上火。”
“还不是因为丑丫失踪的事,涂少现在一直在查,因为丑丫是我们张家的人,所以特意安排我来查清此事,这几天我和其他几个帮手一直在城内寻找线索,差点累死我。”张茂林叹了口气,“涂少还真是给那丑丫面子,为了她,竟然可以派人彻查到底。”
张茂森眉头微微一蹙,似乎略微有些诧异的说:“妹妹出了什么事?”
“你不知道吗?”张茂林颇是奇怪的说,“前几天城里不是贴了告示吗?有人劫持了伺候涂少的丫头,这个丫头就是丑丫。这种大事你竟然不知道,我还真是怀疑你是不是这几天都呆在城里,不会是只盯着赵小菊的肚子等你闺女出生吧?切,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我可以添个大侄子,竟然生了个闺女,真是太没面子了,怎么着也得长子长孙吧!”
张茂森笑了笑说:“我已经是张家的长子长孙,现在这个是重孙女啦,是爷爷的重孙女,挺好,反正也不是只要这一个,你嫂子还会再生的,有儿有女才是圆满。对了,妹妹现在情况怎样了?”
“在涂府养着呢。”张茂林笑着说,“她还真是好福气,明明是个伺候人的丫头,如今却让人伺候着,涂少对她还真是照顾。”
张茂森点了一下头,似乎是不经意的又问:“你查到什么线索了吗?”
“正在查,不过我们怀疑这件事与城中的某家妓院有关。”张茂林有些饿,顺手抓起桌上的饼干吃,口中含糊的说。
张茂森一怔,脱口问:“难道他们要把妹妹弄去妓院?”
张茂林哈哈一笑,说:“就丑丫那长相,我估计涂少选她做伺候他的丫头,就是冲着她长得太丑,这样他身边那些女人才不会担心这伺候人的丫头最后会成为她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所以之前那个阿美就因为太漂亮而让撵了出来,我猜这也是哪位涂少的女人的主意,伺候人的丫头就是伺候人的丫头,怎么可以做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这是杜姑娘说的,呵呵,她总是会讲这些文绉绉的词,唉,她就是太喜欢涂少了,可惜涂少人太花心,不太在意她。”
张茂森犹豫一下,似乎不解的问:“那你们怎么会怀疑妹妹失踪的事和城中某家妓院有关?”
“在蒙着丑丫眼睛和塞着她口舌的布料上有轻微的脂粉香气,而且从面料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是妓院中妓女们常会用到的俗艳的粉红绸布,所以我们现在正一家一家的查,究竟是哪家用这种花纹的布料。”张茂林不以为然的说,并没有察觉张茂森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紧张和苍白。
迟疑一下,张茂森慢慢的说:“看来涂少对妹妹真的是很在意和照顾。”
“嗯,是啊,你不知道吧,为了她,涂少竟然把一直照顾他的阿美给训一通,啧啧,真是太神奇了,我就没看出来丑丫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哥,你说是不是涂少现在喜欢长得丑的女人?”张茂林吃着饼干,乐呵呵的说,但张茂森似乎完全的没有听到,人有些怔怔发呆,“喂,哥,我和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呀?哥”
张茂森被弟弟的声音吵醒,回过神来,有些迟疑的笑了笑说:“噢,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一想就分神了,妹妹有涂少这样照顾着,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有涂少罩着,一定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张茂林并没有在意哥哥的走神,想着多半是伺候赵小菊生孩子累的,没再继续问下去,继续吃他的饼干。
张茂森静静的看着弟弟,眉头慢慢的越蹙越紧,似乎还有一丝恐慌出现在眼底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