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姑娘回来了。”朱妈的声音在众人不远处响了起来。
阿秀立刻松开楚笛的手,恭敬的站在一旁,她突然见到回来的楚笛,一时兴奋失态,这会子听到朱妈的声音,立刻清醒的恢复了常态,恭敬谨慎的站立一旁,面上带着谦卑的表情。
楚笛也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向朱妈,朱妈一脸的笑容,“刚太太还念叨,这不晓得张姑娘去了哪里,这会子回来,还是过去和太太说一声,免得自昨日开始,夫人耳朵边就没得了清静,一直有人在念叨着张姑娘。”
楚笛没有任何表示的跟着朱妈离开,甚至没有和张茂林说一声。张茂林挠了一下头皮,冲阿秀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甚趣味的从涂府的大门出去,他必须要找到涂天骄告诉涂少,丑丫已经回来的消息。
人还没到茹倾世的院落,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朱妈迟疑一下,回头看了楚笛一眼,思忖着,但还是继续缓步向前,口中不经意似的说:“听声音是老爷回来了,大太太也在,你离开这儿的消息他们也是知晓的,只怕是会有些训斥要听,不可放了委屈和争辩在面上,人是哑巴,话少些不是坏事。”
楚笛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随着朱妈的身后进了茹倾世的院落。
“夫人,张姑娘带来了。”朱妈客气的说,快速扫了一眼正和茹倾世说话的大太太董丽芬,她的脸色不好,怕是和那天金佳柔来有关。
没有人理会朱妈的话,茹倾世也只是轻微的点了一下头,继续听董丽芬和她讲话,“金佳柔这丫头也太不给我们涂府面子,竟然不肯嫁给天赐,言明除了天骄,她不会再嫁他人,金家夫妇二人也含糊其词,真是可恶,好好的一场酒宴吃得实在不开心。最最可恶的是,不嫁也就算了,竟然还口出狂言,说什么和天骄比起来,天赐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家伙,简直是太没家教!”
茹倾世温声细语的说:“只怕是开个小玩笑,年轻女子,出身好,家世也好,品貌也好,自然会娇憨些,天赐是个好孩子,总会答应的。”
董丽芬有些生气的说:“答应?算了吧,人家讲明了只会嫁天骄不会嫁天赐,说天赐是个无用的废物,难不成我们天赐还要哭着喊着跪着求着的娶不成,这城中除了她们金家,还是有几户门当户对的人家,我看,这金家大小姐是认定你的宝贝儿子了。我们可不再去寻那没趣,喜欢天赐的姑娘家多得是,条件好的一大把,偏她不成!”
茹倾世面上微微一怔,但没有接话。
涂明良眉头微微一蹙,不耐烦的说:“天赐就是笨些,自打几年前出了那桩子事,我就看他越发的没出息,如果我是金家,我也不会同意女儿嫁这样窝囊的废物!”
董丽芬脸上一红,有些挂不住,一眼瞟见一旁低头不语的朱妈和楚笛,立刻尖酸的说:“天赐再怎么不堪,也没在家养着个丑丫头,你看,就这样一个丑丫头,不晓得是不是在山中呆着的时候就有了汉子才故意让人劫持了去,听说还和青楼有关,要不是天生骨子里头狐媚,就这样的丑陋模样,竟然会有人劫了她去?还让人满城里找,真是丢人显眼!还天生野性的很,不和府里说一声就偷偷溜了出去,这是什么东西,天骄还当成宝贝!我看着就是狐狸精托生,摆明了耍心眼勾引咱们家天骄。”
朱妈的脸色微微一变,知道楚笛是少不了一场责骂。
楚笛一直垂着头不语,似乎董丽芬讲的根本不是她,也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身子依然稳稳的站着,手合扰在前,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唯有一头乌黑的头发辫成辫子由肩上垂到前面。
涂明良回头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楚笛,“她是那天伺候天骄吃饭时试菜的丑丫头?”
茹倾世还没有开口,一旁的董丽芬立刻声音尖刻的说:“当然就是她,否则谁有这样的胆量不和府里说一声就跑出去!听说这丫头野性的很,几日前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还和金家大小姐闹了起来,还是天骄出面摆平了这事,天赐说,金家为此事很是恼火,要不是看着涂家的面子,又因着金佳柔一意维护着天骄,这丫头早就不知道死了几回了。”
涂明良脸色微微一变。
“这样的人,妹妹,你要是不管,可不是让府里的仆人们心里不平吗?”董丽芬转向茹倾世,故意的说,“人家不会乱猜吗,一个丑陋的山间长大的野丫头竟然可以这样没规没矩的,若是有人有样学样,这府里还不乱了套,我看这丫头就欠管教,我知道妹妹最是心善的,不会下手处罚犯了错的奴仆,这事我得做个主,不能由着这丫头来,得好好教训教训才成。”
茹倾世微微一笑,缓缓的说:“也是,等天骄回来了,我得好好的和他说说,让他好好的管教一下他院落里的丫头仆人们,这要是真的有人有样学样了,府里还不真的要乱了,只怕到时候胡管家和朱妈又要忙得不堪。”
“不用等天骄回来,这种事,我们做长辈的处理就成。来人。”董丽芬扬声说,“家法伺候,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不懂事的野丫头,免得她再做事!”
茹倾世眉头微微一蹙,知道这要是儿子回来知道董丽芬教训他的人了,哪怕只是一个伺候人的丫头,一定会发火,但是,她此时又帮不得。
董丽芬平常也不会这样,之前也有说过阿美,但有朱妈的面子,董丽芬也只是刻薄些,还没有到动手的地步,她也是顾忌着涂天骄的脾气,所以有恼怒也藏着,今天这是杀鸡给猴看,这是恼怒金佳柔非涂天骄不嫁的事,有意放在一个伺候涂天骄的丫头身上,仗着就算是打了骂了,甚至撵了出去,涂天骄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奴才和她反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