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良没有出声阻拦,不过是一个不听话的奴才,教训一下也好,听说没和府里人说一声就跑了出去,这也是该教训的,按理说应该撵了出去,打一顿已经是照顾她是涂天骄的奴才了。
董丽芬看着垂头不语的楚笛,口中说:“这丫头脸皮最是厚,还有这腿脚也是贱的,好好的伺候天骄不老实呆在府中,竟然不吭不声的向外跑,这嘴和腿脚都是要好好的长个记性。先打脸,狠狠的扇上二十巴掌,再捆了用鞭子在腿上抽,抽到长记性为止。”
朱妈身体微微颤抖一下,知道今天是这丑丫头倒霉,刚才真不该领她进来,这丫头还是个孩子,听说是想自己的爷爷了,才进来不久,又在山中长大,没有府里的规矩感,所以一时孩子气才跑出去,现在这惩罚有些过了。但,看了一眼愤怒的董丽芬和眉头似乎有些微蹙但表情依然淡漠的茹倾世,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涂明良,朱妈还是收回了想要劝阻的念头。
唉,这丫头倒霉,今日挨了这打,但愿会长个记性,以后不要再这样不小心,涂府是什么地方?那可不是无名山,可以自由来去。
有人上前,用手托起楚笛的下巴,也不多话,噼里啪啦的上去就是二十个巴掌打在脸上,楚笛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耳朵有清脆的声音,然后嘴中有些甜腥的味道,有热热的液体从嘴角流出,脸上也发烫。
她甚至没有时间来想是不是要掉眼泪,从父母出事开始,她就一直在与不断出现的状况抗争,逃命的时候伤得浑身没有一块好皮,在山上累到手脚磨出血泡,甚至从山上摔下来昏迷不醒,她可以忍。所以,她没有让自己掉眼泪,闭着眼睛,眉头微蹙挨完这二十巴掌。
只要可以活下去,活到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哪怕挨尽屈辱,只要活着,她就可以忍下去,捱下去。
大病未愈的她身子骨本就不太好,这二十巴掌挨完,她已经有些眼前发黑,大脑也有些空白,身子软软的被人拽到一处地方,一把推倒在地上,然后还没有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腿上一阵剧痛,她咬着嘴唇,眼前一黑,在第二下落下来之前,昏了过去。
巴掌是在茹倾世面前打的,她没看。人是拖出去在院子里打的,没听见任何声音,只有鞭子落下的声音,大家都没说话。
“这丫头到是个倔强的主。”涂明良平淡的说,“巴掌挨了,竟然没哭没喊,鞭子抽了,也没告饶,天骄这小子到是有眼光,这丫头到会是个忠心的奴才,不会轻易出卖主子。”
朱妈有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这丑丫头让人莫名其妙的劫持,涂天骄已经是下令满城寻找,这让人打成了这样,他回来会善罢甘休吗?以涂天骄的脾气,一准不会轻易罢手。而且这丫头的这顿打实在是挨得有些冤,完全是因为金佳柔不肯嫁涂天赐非要嫁涂天骄,董丽芬才拿涂天骄的人出气。
“到底是个孩子,也是可怜。”茹倾世慢慢的说,“这要是有爹有娘的,但凡有口饭吃,也不舍得送到别人家里伺候人,朱妈,你去看看,人怎样了。打上几下让她长个记性就成,可别闹出人命来,到底这孩子是天骄手下张副官未来的媳妇,也是天骄看重的人,别太过了。”
朱妈立刻应了声,转身出了前厅。
“姐姐,这孩子虽然是伺候天骄的,不太懂事,还是年纪小,多教训点慢慢会学好,看在天骄手下张副官的面子上,也不必太为这丫头生气,我们做长辈的,何必跟一个山野中长大的野丫头治气。”茹倾世温和的说。
董丽芬哼了一声,没有理会。
涂明良摆了一下手,“好了,一个孩子,天骄回来又生气,事情就这样吧,再另外挑个合适的人伺候天骄,等一会让朱妈领了那个丫头去后面做个粗使丫头吧。”
董丽芬虽然不太情愿,但也不能再继续下去,有人抬了昏迷的楚笛进来,一双腿上早已经血肉模糊,布料已经和着血粘在腿上,头发已经散乱,脸上肿着,也是一脸的汗和血。
“大太太,这人已经昏了。”朱妈陪笑着对董丽芬说,“这孩子不会讲话,只怕是早已经后悔了,可惜说不出,既然老爷也发了话,我就带她去后面处理一下伤口,这腿上的伤怕是要痛上几天。”
茹倾世没有细看,只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怜,此时的瘦弱和苍白合着一身的血意,似乎随时都会送了性命,挥了挥手,“快去给她处理一下吧。既然已经这样,暂时的先不要指使她做什么,免得落了口实在外人那,多添无趣。”
朱妈立刻让人抬着昏迷的楚笛去后面,嘱咐人去请大夫过来看看,自然是不能请府里替老爷夫人看病的大夫,但朱妈还是让替奴才们看病的手艺最好的过来,好歹这还是个孩子,打成这样,也怪可怜的。
隐约听到有人说笑,马靴落在地上,有人牵马离开的声音,然后是杜月儿的声音,似乎是极开心,“天骄,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谢谢你肯陪我。”
朱妈一眼瞧见牵马的是张茂林,看样子,他在府上离开后就立刻去找了涂天骄,然后正好碰上陪杜月儿骑马的涂天骄,听张茂林说丑丫头已经带回了涂府,涂天骄也觉得骑马骑的有些累,就带了杜月儿和张茂林一起回涂府。
杜月儿亲昵的挽着涂天骄的胳膊,娇媚的笑着,看起来极是妩媚动人,张茂林牵着马随在后面,恭敬的低头不语。
朱妈心中一惊,涂天骄这个时候回来,要是他问起丑丫头该怎么办?心中想着,不由自主的想要避开些,幸好这个时候楚笛已经早一步被人抬去了后面,要不就正好撞个当面了。
“朱妈,你躲什么呀?”涂天骄哈哈一笑,心情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