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伟泽眉间闪过一丝好奇,但面上还是微笑着,温和的说:“这是自然,难得天骄如此在意一个人,尤其是位小姐,是不是,张小姐不仅仅是一个伺候你的丫头,其实你让她伺候你只是为了保护她,或者说只是为了接近她?她其实是你的心上人?”
涂天骄哈哈一笑,半真半假的说:“她还不至于有这样的重要,但确实我挺看重她,她比较合我的口味。”
楚笛的眉间立刻闪过一丝厌恶之意,这份厌恶之意并没有逃过安伟泽的目光,他是个医生,有着超过常人的灵敏和细心,涂天骄喜欢这个不会讲话的女孩子,但,他可以确定,这个女孩子却相当的讨厌涂天骄,甚至是一种逃避式的厌恶。他微微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口。
“丑丫头人不错,单纯,没有经过什么事,虽然小时出了些事情,但自打被人救起后一直生活在无名山,我想,你一定晓得无名山,那就是一个土匪聚焦的荒蛮之地,再后来,就是在我这做丫头,不过,虽然是在土匪堆中长大,她却没有真正和土匪接触过,她的救命恩人挺照顾她,所以,到了国外,她肯定不会明白世人的险恶好坏,你要好好的照顾她。”涂天骄语气中有了认真的味道,“我不希望到时候丑丫头有任何的闪失,如果她有任何的闪失,纵然我们是关系极好的好朋友,到时候我一定会重色轻友。”
安伟泽面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轻轻点了一下头。
饭后,涂天骄因为临时有事,让司机送楚笛回去,然后赶去了军营,楚笛总算是松了口气,她去国外的行李相当简单,完全不用她操心,涂天骄已经让人准备妥当,至于衣服之类,涂天骄并没有准备,他有安排安伟泽,到了国外从他在自己国外的帐户中支票取款后为楚笛添置。
楚笛躺在床上,手上的戒指一直让她极其的不舒服,但是,她强忍着心头的厌恶之意,在她离开前,她是不可以摘掉它激怒涂天骄。
隐约听到外面阿秀的声音,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声音有几分熟悉,大概是和阿秀关系不错的府中的下人,再听了几声,楚笛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下到地上,打开半扇窗户,房间里很暖和,所以开了半扇窗户并不会很冷,外面的声音却更加的清晰起来。
“这还真是可怜,唉。”是府中一个和阿秀私交不错的丫头,好像叫阿菊,年纪也不大,是伺候涂明良的一个粗使丫头,和阿秀有些远亲关系,平时过来,涂天骄并不过问,这两个丫头到都不是多事多嘴之人。
阿秀手里拿着扫帚,脸上也带着惋惜的表情,“是啊,原来咱们天骄少爷还曾经捧过她的场,要不是咱们太太喜欢听她唱曲,又让天骄少爷花了钱捧她,她哪里会有这样的风光。如今这嗓子毁了,这前程也就毁了。”
楚笛眉头微微一蹙,她们是在说醉红莲吧?自打那次事情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醉红莲,但偶尔会在报纸上看到醉红莲的消息,不过是某某人捧她的场,她又唱红了某某戏,但没再见过她和涂天骄的消息,似乎是打那件事后,涂天骄就没再和她来往,对于她是杜珉线人的事也没有计较。
怎么突然间就倒了嗓子呢?
一个唱戏的,嗓子坏了,再好的扮相也无用,这等于是这一辈子她不能再唱戏,只能寻个人嫁了。
“听说,杜老板要娶她。”阿菊的声音低了低,“报上说,她曾经和杜家大公子关系不错,但是,今天她要嫁的竟然是这位杜家大公子的亲爹。我听老爷和太太说起来的时候还很是嘲讽了一通,说是,这杜家也真是有趣,竟然会拣了咱们儿子不要的当宝贝,而且还是他自个儿子不要的。”
阿秀立刻看了看周围,轻声说:“你这话也乱讲,真是不要命了,老爷和太太闲聊,你也听墙根,这要是让胡管家和朱妈知道了,不得撕烂你的嘴。”
阿菊立刻低声说:“我这不是悄悄和你说吗。”
楚笛突然想,涂天骄真是够损的,他虽然没有杀了背叛他的醉红莲,但是,这和杀了她有什么区别呢?嗓子坏了,醉红莲没有了生存的技能,只能依附于男人,她不能嫁给正经人守着一个男人过日子,只能做别人的小老婆或者妾室,一辈子看人家脸色活着,以色侍夫,这最是不长久,尤其是,她曾经喜欢杜珉,如今却成了杜珉的小后妈,若是生上一男半女,便成了杜珉的弟弟妹妹,这根本就是在打杜珉的脸。
楚笛突然想,杜黑子怎么会喜欢上醉红莲呢,就算是真的毁了嗓子不能唱戏了要嫁人,也应该选择年轻的杜珉而不是已经老迈的杜黑子?只有一种可能,这是涂天骄的安排,他没有杀掉醉红莲,而是给她时间让她继续唱,在她嗓子坏掉之前,她必须要勾引上杜黑子嫁给杜黑子,否则,生不如死。
楚笛突然轻轻打了一个寒战。涂天骄真够阴毒的。
外面的阿秀和阿菊似乎又在低声说着什么,外面的雪虽然不下了,但风大,站在这半扇虚掩的窗户后面,觉得脸上有些风扑进来的雪意,有些不太舒服,楚笛叹了口气,她自个尚且自顾不睱,哪里有时间替那个醉红莲感慨,不论怎样,涂天骄没有让醉红莲死,而是以一个条件让她活下来,这和之前的阿美,杜月儿一样,他并没有对他的那些女人们断绝所有退路,他给她们一个可以活下去的机会,活得好坏就不在于他了。
只是突然有些担心,杜月儿究竟是不是张茂林劫持的?杜月儿现在是生是死?如果真是张茂林劫持的,她还能再出现在世人面前吗?杜家真的会不在意杜月儿的事吗?如果真的认真追查下去,世上有什么事可以瞒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