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一辆车正好开过,侍卫认的开车的司机,点了一下头算是客气的招呼,一抬头,脑袋里嗡的一下,视线中根本看不到楚笛的影子,只有时而经过的陌生面孔,都是住在这儿的人。
才不过一个点头的瞬间,楚笛怎么会突然间就不见了呢?侍卫吓得立时一身的冷汗,只觉得风一吹过,身上有些凉嗖嗖的。
看着侍卫匆忙寻找的身影,楚笛心中有些不忍,知道这个侍卫再见到她之前是不会有安生日子可过,其实她不过是想一个人呆会,她不希望这个时候有人跟在自己身后,她只是想要静静,心里头烦烦乱乱的。躲在一丛绿油油的花草后面一直看着一时紧张反而失了仔细的侍卫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犹豫一下,去到离自己住的地方比较近的一家,门口的护卫也有些面熟,见了她客气的点了一下头,楚笛微微一笑,温和的说:“要麻烦你一件事,我和跟着我的侍卫走散了,我怕他正到处找我,这样,我写一张纸条你帮我送回去,就在前面不远处的涂宅,交给里面的佣人,他在周围找不到我一定会回去寻找我,见了纸条会安心些,我在这儿走走散散步就回去。”
这家的护卫有见过楚笛,有时候涂少会陪着这个女人在这附近散步,立刻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取了纸让楚笛写了张纸条接在手里,目送楚笛依然闲散的向着一个方向走去,然后就拿了纸条去到涂宅。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远了,楚笛才突然换了个方向快步出了这个地方,路边拦了辆人力车,平静温和的说:“送我去涂府为涂大少爷爱妾杜月儿举行葬礼的地方,我要赶时间,你要快一些。”
她不知道葬礼举行的地方,但是,今天的葬礼一定相当的体面,所以知道的人一定不少,与其她打听不如让这个人力车师傅直接带她过去。
“好咧,太太,您坐好。”人力车师傅爽快的应了声。
杜月儿的葬礼远比她的婚礼要光鲜的多,盛大的多,灵堂里一片哭声,人来人往,满眼全是花圈,有诵经之声,也有哀乐入耳,极是热闹。
金佳柔一身黑色的小套装显的端庄而凝重,挽着涂天骄的胳膊,半带调侃的说:“没想到涂天赐这么在意这个女人,这葬礼快赶上”刚要说快赶上他娘死了,但想了想觉得不妥,又咽了回去,换了个说法,“只怕是涂天赐的母亲去世也得不到涂天赐这样的痛心。”
涂天骄一身深色便装,略有几分中式,稳重中透出几分适当的悲伤,平静的说:“这些哭的人是花钱雇来的,这世上没这样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
“难怪。”金佳柔虽然在讲和葬礼有关的事,语气是调侃的,但面上也维持着同样沉稳而悲伤的表情,“我还以为是涂天赐突然间发现了杜月儿的好在这儿借此机会悲伤痛哭呢,你看,杜家的人也是一脸的悲伤之意,只是可惜不晓得这在场的人中究竟有几人是真心在哭,大概只有她的母亲吧。”
有记者在场中来回走动,当然,二人也在拍照当中,二人一直表情沉重的配合着,看起来郎才女貌甚是养眼。
一个记者突然开口问:“涂少,金小姐,你们二人可真是郎才女貌呀,金小姐既然陪着涂少出席这种涂家的私人场合,也说明二人关系密切呀,原来市井间传闻金小姐才是涂少的女人真的不是谣传。”
金佳柔似乎没有面露任何喜色,只是语气平静的说:“今天这种场合,大家心中难过怀念杜月儿,不方便谈论这种话题,金家和涂家世代相交,关系一向和睦,我们二人自幼相识,同时出现在这种私人场合并无不妥,难道金家和涂家还要分谁家的私事吗?”
记者一时语塞,只得干笑着说:“对不起,金小姐果然厉害,我只是一时好奇,因为之前有传闻说涂少在外面有家室,这个,我就一时多问了一句。”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并不为怪。”金佳柔依然表情平静的说,“杜月儿虽然只是天赐哥哥的外室,但能够得到天赐哥哥这样的怀念也是她命里修来的,可惜她命薄,不能长享这份疼爱,真是可惜呀。”
记者听出来金佳柔是在转移话题,但她说的滴水不漏,实在不好继续问,涂天骄一旁一语不发,看样子这种场合他也认为金佳柔说话更合适些。毕竟这不是大事,只是一些家长里短。
等到记者走远了,涂天骄才淡漠的说:“金佳柔,你的口才可是越来越好了,你的话我听着都感动,难怪我父亲一直喜欢你。”
金佳柔微微一笑,温柔的说:“我喜欢维护你。”
涂天骄眉头微微一蹙,把目光投向别处,似乎有个隐约熟悉的面孔,他一怔,再仔细看,只看到表情沉痛的一群人正在低头低语,耳边只是哭声,难道他看错了?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楚笛,因为今天的场合他不能带楚笛出现,或者说,他不愿意带楚笛出现,如果他和楚笛同时出现,那些记者们一定会问三问四,甚至拿楚笛和杜月儿比,所以,他直接没有和楚笛说今天是杜月儿葬礼的事。但是,刚才那个人真的很像楚笛!就算是楚笛知道了今天是杜月儿的葬礼,她也不会希望出现在这个场合才对,一定是他看错了。
“怎么了?担心遇到楚笛?”金佳柔温柔的问。
涂天骄没有理会金佳柔。
“如果我是她,知道你瞒着她和我一起出现在这种私人场合中,一定会不开心,可惜,她的身份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儿,她应该有自知之明。”金佳柔缓缓的说,“虽然她和你在报上登了结婚启事,但她一定不会知道涂家是不会承认她的身份的,你和她的结婚启事根本就是一时的,没有涂伯伯的同意,你根本拿不出正式的结婚证书。你们只是同居而已。”
涂天骄依然是一声不吭,任由金佳柔在一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