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良放心的闭上眼睛,却在心中有些惋惜,真是可惜,这个女孩子竟然是楚天佑的女儿,要是不是多好,多么倔强的女孩子,真像当年的小竹。
很快,涂明良被人抬出了书房,涂天骄木然的看着楚笛,脑子里一片的空白,生硬的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打死我父亲?你有本事去杀杜黑子,你有这样好的枪法为什么不去对付杜黑子,却一定要杀我父亲,他的过错我来偿还,你有什么不满对我,为什么要对他!?”
楚笛的心几乎不能跳动,她盯着涂天骄,他也相信是她开枪的,涂明良做的真好,姜是老的辣,他就这样让她放松了警惕,就这样让她在聆听故事的时候中了招,她甚至也怀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动的手,不然,好好的,为什么涂明良要对自己开枪?她一直恨他的,不是吗?
“笛笛,你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涂天骄伸手抓住楚笛的手,他的手冰冷,“他是对不起你父亲,但他并没有杀他!”
楚笛苦笑一下,生硬的说:“你不相信我,是不是?是的,我要报仇,我要杀了所有对付我父亲的人,一直是这样,我一直是这样。你现在知道失去父亲的痛苦了,当年我呢?我是同时失去了父母。放心,涂天骄,他死不了,你太小瞧我的枪法了,他死不了!”
“涂少,您去不去医院?”一个侍卫匆忙跑进来,“老爷已经送去医院,正在抢救,您要不要过去,太太也昏倒了,一同送去了医院。”
涂天骄松开楚笛,手有些颤抖,头也不回的说:“带上楚笛。”
“是。”侍卫看了一眼楚笛,楚笛身上全是血,他不知道书房里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老爷中枪了生死不明,不晓得少夫人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也受了伤不成?“少夫人,您,不要紧吧?”
楚笛不吭声,只是摇了一下头,她很奇怪,自己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可以听到别人讲话,甚至还可以做出决定。她苦笑一下,自己还真是奇怪,不是吗?这还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她脚步僵硬,不知道是自己在走,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坐进了车里,身旁是面色沉郁的涂天骄。
楚笛突然想:要是万一,她是说万一,万一涂明良自己打偏了,真的伤到了心脏,或者年纪大了,一时流血过多死掉了,她这一辈子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一辈子就是杀死涂明良的凶手了。她看一眼涂天骄,这个男人,也会如她一样一辈子恨着自己。
她希望涂明良死吗?她不知道,也许,她一直就没有想过涂明良死。
医院的氛围紧张的让人喘不过气来,楚笛坐在安静的长廊里,没有任何的喧哗,涂天骄派人清空了所有人员,除了医生护士,除了他的亲信外,没有一个人,走廊里甚至听得到抢救室里急促的呼吸声,楚笛想,这是她的想像,其实这样的距离,她在这一头,抢救室在那一头,她根本听不到。
过了有多久,楚笛不知道,没有人理会她,涂天骄一直在和医生护士们一起呆在抢救室内,茹倾世也在抢救,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送去病房,董丽芬也来过,不晓得是如何得了消息,呼天抢地的吆喝了一通被涂天骄派人强送回去,没有见到涂天赐,或者他来过,楚笛没有看到。
就这样,一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没喝一口水,没吃一口饭,人是面色苍白的,脑子却一直在拼命的转动着,乱七八糟的想着。
“天骄”金佳柔一脸慌乱的迎上前,看着从病房里走出来的涂天骄,抢救过的涂明良此时正安静的躺在病床上,万幸的是,他终于躲过一劫,并没有因为这一枪而丢了性命,“这是怎么回事?”
涂天骄累得腿有些微微的颤抖,整整六个小时的抢救,几度昏迷,几度病危,上天眷顾,终于是救回了父亲一命,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根本看不清面前是谁,只听到焦虑的声音,和一双及时扶住他的手。
“天骄,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金佳柔吓坏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涂天骄这样,疲惫,无助,眼神有些茫然,甚至身体也是强绷着,“没事,你不要吓我,涂伯伯已经没事,他在病房里,在休息,刚才我已经问过医生,医生说,涂伯伯已经没事了,只要好好休息就好。天骄,你不要太紧张。”
这几声涂伯伯提醒涂天骄,他面前是金佳柔,这个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他到并不是那么的讨厌,有一刻的恍惚,心中突然想:笛笛在哪里?她有没有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突然,眼前一黑,涂天骄的身体倒在金佳柔怀中,金佳柔用力扶好他,却也吓得脸色苍白。远远的,楚笛面无表情的看着,竟然微微一笑,一切是个笑话是不是?这个时候,真正能帮上涂天骄的只有金佳柔,金佳柔爱着涂天骄,能够帮助涂天骄,是涂明良真正想要接受的儿媳妇,她算什么?
看着及时赶过来的涂天骄的亲信扶着涂天骄离开,金佳柔正想要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好好的涂明良会出状况,一偏头却看到远远站在那儿的楚笛,怔了怔,厌恶的看着楚笛,她怎么会在这儿?还,一身的鲜血?模样这样狼狈,而且,并没有陪在涂天骄身旁,他们不是一直很恩爱的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金佳柔厌恶的问。
楚笛看着走近的金佳柔,突然心中有了一种自暴自弃的念头,看着衣着光鲜,一脸厌恶表情的金佳柔,她静静的一笑,笑的有些凄凉随意,淡漠的说:“我不过是过来看看涂明良死了没有。”
“你什么意思?”金佳柔提高声音质问,一个念头突然间冒出来。
“我的意思是说。”楚笛温和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是我亲手打中了他,我想过来看看,他究竟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