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佳柔脸色一变,“你个狼心狗肺的贱女人,来人,把她抓起来,是她杀了涂伯伯,可惜涂伯伯命大福大,他没有死,你却要死。来人,捆了她,把她送去警察局!”
走廊里其实还没有人,金佳柔的声音只是吼给自己听,楚笛并不理会她,长长吁了口气,这儿,其实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了是不是?涂天骄还会希望看到她吗?应该是不会希望了,涂明良这样做,就算是她解释,是涂明良自己打中了自己,似乎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更何况是涂天骄。
但是,她还是慢慢走到了涂天骄休息的病房,静静的站在门口,金佳柔虽然恼怒,却拿楚笛没有任何办法,试了几次,还是没有勇气真的上前自己抓住楚笛,她看起来脸色虽然苍白,却仍然有着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压力。
“少奶奶,您,要不要进去看看?”随行侍卫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涂府书房,老爷中了枪差点丢了性命,少奶奶一身的鲜血,涂少面色惊慌,茹太太也昏倒在地,不过,他知道的是,涂少很在意面前这个女人。
楚笛长长吁了口气,听到后面金佳柔跟上来的脚步声,面无表情的说:“麻烦请金小姐离开,我想要天骄独呆一会。”
侍卫犹豫一下,点了点头,金佳柔见侍卫走向她,似乎是想请她离开,立刻张开口大声说:“楚笛,你个混帐女人”
“嘘。”楚笛轻轻做了个手势,慢慢的说,“这儿是医院,小声些。”
金佳柔一怔,还没反应过来,侍卫已经半是胁迫半是请求的说:“金小姐,抱歉,请您离开一下,少奶奶说的不错,这儿是医院,涂少刚刚醒过来,您这样喧哗实在不适合涂少休息,不如,您先别处坐会,一会再过来看涂少,请,金小姐”
“她,就是她,就是她杀了涂伯伯!”金佳柔立刻尖锐的说。
侍卫一怔,看向楚笛,楚笛依然是面无表情,淡漠的说:“不如这样,你进去问一下,就说我和金佳柔都在外面,天骄想见谁?我还是她,如果是我,麻烦请金小姐离开,如果是金小姐,我立刻离开。”
侍卫犹豫一下,看看楚笛再看看金佳柔,顿了顿,轻轻敲了一下病房的门,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略过一会,侍卫走了出来,“少奶奶,涂少请您进去一下,金小姐,涂少说,谢谢您过来看望涂大帅,他现在不舒服,不适合见客,请您过些日子再过来探望,另外,还请金小姐不要让消息外传。”
金佳柔立刻说:“我在医院陪着涂伯伯。”
侍卫没再说什么,打开门,让楚笛走了进来。
涂天骄并没有躺在床上,没有穿军装上衣,只是一件衬衣,也没有束在长裤里随意的散在外面,扣子也并没全部扣好,神色也有些疲惫,脸色苍白,但并不妨碍他依然清峻的容颜,只是神情有些无奈。静静的看着走进病房的楚笛,她的样子也不好,衣服上全是凝固的血迹,这些血,应该全是父亲的吧?
“回去给她带身衣服,顺道让阿秀过来。”涂天骄淡漠的对这就要关上门的侍卫说,“对外封锁所有消息。”
“是。”侍卫立刻应了声,轻轻带上了房门。
“去洗下脸吧,你的样子很狼狈。”涂天骄声音疲惫的说,指了指旁边的门,他现在休息的这间病房紧挨着父母的病房,涂明良的病房是加护病房,茹倾世也原以从昏迷中醒过来,但医生帮着打了针所以还在昏睡,病房内设备齐全,有单独的洗浴室和卫生间。
楚笛也不说话,进到隔壁的房间,这才看到镜中的自己,原来是如此的狼狈,面色苍白,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睛却亮的吓人,仿佛,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就像是一团燃烧的水,是的,不是火,是水,虽然水不会燃烧。身上的衣服上全是血,是涂明良的血,此时已经凝固。
水有些凉,扑在脸上,却依然觉得脸灼热的烫人,却冷的厉害,隐约还有些颤抖之意,嘴唇苍白干裂,她一直没有喝水,就着水管的水润了一下嘴唇,苦笑一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一点也不清楚,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以她目前的情形而言,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阿秀来的比楚笛想的要快,似乎才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但后来想,医院有电话,一个电话通知,车就立刻会接阿秀过来,她因为不愿意面对涂天骄,所以一直呆在洗浴的小房间里,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直到涂天骄的声音在外面说:“把衣服给楚笛送进去,她在这个房间,帮她把衣服换一下,我不想再看到她身上的血迹。”
看着进来的阿秀,楚笛微微摇了一下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没事,我自己来,你先出去吧。”
楚笛简单的冲洗一下,换上阿秀带来的衣服,然后出来,把换下的衣服交给阿秀,刚要说话,却听到一旁的涂天骄冷漠的说:“把衣服拿出去全部烧掉。”楚笛怔了怔,没有说话,阿秀接过衣服低着头匆匆离开。
房间里只余下涂天骄和楚笛二人,氛围有些冷,楚笛也觉得有些冷,头发没有干,她就随意的盘挽在头上,衣服不是纯棉的,贴在身上有些微微的凉意,她发现窗户是开着的,其实温度不低,但她还是想,为什么窗户不关上?好冷的,却只是想想,并没有开口说话。
“我父亲他没有死。”涂天骄的声音有些单调,似乎是在通报什么事,也不看楚笛,一直背对着楚笛站在窗前,空气中有些隐约的香烟味道,“是不是会有些失望?”
楚笛苦笑一下,她其实还是蛮庆幸的,要是涂明良真的死了,这一辈子她就再也脱不了杀人凶手的罪名,如果涂明良还活着,涂明良所要求的不过是她离开涂天骄,只要她离开,涂明良被打伤的事就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平静的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真的是有些嘶哑了,“他的命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