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那边熟悉而客气的语气,楚笛苦笑一下,轻轻叹息一声,不知道要如何开口,涂天骄听到电话那端的叹息声,一怔,脸色一变,一旁的金佳柔立刻不安的问:“天骄,是不是伤口又疼了,和安伟泽简单说两句就挂了吧,你的伤口不可以牵动的。”
“知道了。”涂天骄淡淡的回了一句,也不说话,等着电话这边的人讲话,他不能确定电话这边的人究竟是不是安伟泽,这声叹息太熟悉了。
楚笛慢慢的说:“是我,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情况如何?”
她的声音有些缓缓的迟疑,似乎是怕着什么。涂天骄看了一眼一直看着他的金佳柔,然后对着电话说:“我没事,只是现在身体有些虚弱,不过,有佳柔陪着,我很好,你年纪也不小了,可以选择一个适合你的人,不要总是一个人呆着,国外不错,希望你生活幸福。”
楚笛不晓得她有没有听清楚涂天骄的话,但她拿着电话的手却明显的在颤抖,这样的拒绝,她还要再听一遍吗?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总算还能把一句话说完:“好的,谢谢。”
听着楚笛在那边挂上电话,涂天骄也轻轻把电话放下,面无表情,然后示意侍卫再把床头摇下些,对的金佳柔说:“国外不错,有时间我们过去过上一段时间,这儿太乱了。”
“好的。”金佳柔兴奋的说。
“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你也睡会吧。时间不早了,送我妈妈回去。”涂天骄声音略微有些疲惫的说,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茹倾世跟着侍卫离开病房,有些担心,儿子越来越让她不明白了,明明电话那边是楚笛,他却表达他要和金佳柔在一起,希望楚笛会选择安伟泽,然后在国外幸福的生活。这是涂天骄真正的意思吗?还是忌讳金佳柔在一旁?但是想了半天一点头绪也没有,儿子的做法让她真的无法明白,她根本不相信儿子是喜欢金佳柔的,是不是儿子觉得金佳柔的伤他有责任?
楚笛放下电话,对自己苦笑一下,一切真的结束了,是的,她和涂天骄之间真的再也没有关系,从此后,各自嫁娶再无联系。
“天骄说什么?”安伟泽看楚笛脸色不好,轻声问。
“没说什么,只说现在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有金佳柔陪着,一切都好,希望我在国外生活幸福。”楚笛有些机械的重复着,然后笑了笑说,“既然他没有什么事,我们就不必担心了,对了,你说要我见什么长辈,现在吗?”
“嗯,现在不行,他不生活在这儿,他,就是我曾经和你说起过的那个男童的父亲,就是和你长得很像的那个男童,对了,你似乎还见过他,好像也是在医院里,他不能行走。你想不到吧,他也姓楚,和你同姓,呵呵,而且也长得极像。”安伟泽笑着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努力忍住,“既然天骄没事,我们就做我们自己的事,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明天一早我开车带你去见这位长辈,他一定很激动。”
楚笛并没有听进去安伟泽的话,只是随口说:“也许我父亲在国外还有亲戚,毕竟他大半时间,不,是我母亲大半时间呆在国外,我还是在这里的医院出生的,说起来,有个亲戚在这儿也不奇怪。我姨姥姥的夫家就在这。”
安伟泽却略微有些神秘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第二天,五个多小时的车程,安伟泽亲自开车带楚笛到了一个风景优美但人不太多的城镇,停在一家略微有些中国风格的庭院前,有很大的院子,收拾的极是干净,庭院里有个男孩子正在晒太阳,旁边有保姆在陪他,楚笛仔细看了看,正是那天她医院遇到的不能行走的男孩子,此时,他仍然是坐在轮椅里,腿上盖着毛毯,表情很安静。
“这位长辈在这儿开了家中医馆,不过,只接一些熟悉的病人,外面的人不知道,只有熟悉的人才晓得他医术高超,他极其擅长用中药治病,你看他在庭院里还种了不少的中药药材。”安伟泽微笑着说,“我真正接触中药还是通过他,钰儿,就是那个不能行走的少年,他是不是和你长得极像。”
楚笛点了一下头,“是的,确实有些像。”
看到安伟泽和楚笛,少年立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安医生,姐姐,你们来了,我爸爸和妈妈正在等你们,他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一会我们一起吃饭好不好?”他的语气是兴奋的。
楚笛微微一怔,并没有特别在意少年的这声姐姐称呼,只当是客气礼貌,点了一下头,有些怜惜这个少年的残疾,跟着安伟泽进了客厅,一进客厅,楚笛立刻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有一刻她不知道她在哪里。
这儿,太像是涂府茹倾世的庭院和房间摆设,风格和颜色都有些相似。她突然想起来茹倾世曾经无意中和她说过,房间的摆设全是涂明良一手操办,甚至细微到一个摆设。当时她以为是茹倾世深受涂明良宠爱才会如此,这一刻她却瞬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个名字冒进自己的脑海中,小竹,那个涂明良一直提及的小竹。茹倾世的房间一定是按照小竹的喜好收拾的,而这儿,应该和那个传闻中的小竹有关系。
“笛笛。”一个熟悉的,略微有些苍老的声音响在了笛笛的耳畔。
楚笛诧异的转过身,身体微微一晃,差点直接摔倒在地上,下意识一手扶住一旁的安伟泽,安伟泽一直陪在她的身旁,此时立刻扶住楚笛的腰。
“笛笛,原来真的是你,你真的还活着。”楚天佑呆呆看着面前的少女,这个他以为已经丧命在通道中或者护城河中的女儿,此时正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面前,同样表情惊愕的看着自己,一脸的不相信,此时,他的表情也一定是这样的,以为已经死掉的人,却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