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张茂林类似于嘶吼的声音,楚笛怔了怔,从来,她对张茂林就没有男女之情,虽然当年张爷爷有说过把她许给了张茂林,但是,她也只是出于感恩愿意嫁他,后来他和杜月儿在一起,她并没有觉得难受,虽然她觉得杜月儿和他根本不是一种人,甚至现在知道他娶了老婆,也只是有些意外,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张茂林会这样执著。
她因为想要躲避涂天骄而躲到无名山的时候,张茂林非常照顾她,却从没有逾越的行为,她也认定他是可以依赖的哥哥,可以相信,可以依靠。
“我一直留着正房的位置,因为小时候救下你的时候,爷爷说长大后你是要嫁给我的,所以,我一直留着这个位置,小玲也只是姨太太。”张茂林苦笑一下,自我嘲讽的说,“我知道这是个梦,一个永远没办法实现的梦。可是,我一直保留着,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对,我娶了杜月儿,后来又抛弃了她,她后来又因为我的缘故而丢了性命,所以我不敢和你提,你回到无名山的时候我想和你说,我不介意你爱着涂少,不介意你在乎着涂少,甚至不介意你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他,只要你肯答应嫁给我,我会好好对你一辈子,但你总是一个人呆着,不肯理我,总是出神,甚至,不愿意和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好,我给你另外建一个挨着我住的地方的院落,我只要可以天天看到你就可以,可是,在涂少和金佳柔的婚礼上,你还是和安伟泽一起离开了,去了国外,并且一直没有回来,你不说不回来的理由,你不告诉我你过得怎样,你又逃跑了,把我一个人留下!”
楚笛不知道说什么才阻止张茂林的愤怒和无奈,人只好站着,听他满面愤怒的说,却只是有些小小的内疚,没有真的感动到以身相许,也许感情就是这样,爱是会让人糊涂,不爱却是会让人残忍。
张茂林说得有些激动,也有些懊恼,愤怒的一把扯去身上的孝服,他的上身竟然没有穿什么衣服,是直接把孝服穿在赤裸的上身上,他的身上纹了一条龙,一条凶猛的龙,张牙舞爪,似乎要从张茂林身上跳出来。
“张茂林,你不要这样。”安伟泽立刻说,“楚笛在国外所有的时间是用来学习,她只是做这一件事,而且,有些事情因为涉及到她的私事,她的家人,她不愿意回来也是正常的,毕竟这儿是她的伤心地。而且,是你放弃她在前,现在来抱怨是不是有些迟了,她要如何做是她的事。”
开始还是劝慰,后面就成了指责。张茂林的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一直忍着没有发火,完全不看安伟泽,对于这个说话有些文绉绉的男人,他并没有什么感觉,只是看在楚笛的面子上才客气几句。
涂天骄一直没有说话,他似乎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但他没有离开,楚笛当然不会以为他是为了她才不离开,他有说过,他是有事来找张茂林,他根本是当她不存在,所以她会遇到什么事,尴尬或者无奈,他是不会过问的。
“安伟泽,可以了。”楚笛有些头疼的说,“我们不谈论这个了,有些事去追究不过是大家都不开心,而且,爷爷已经走了,不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都改变不了这个现实,就让他老人家在地下睡得安稳吧。”
张茂林却有些沮丧,不耐烦的说:“算了,反正这棺材里也不是爷爷的尸身,不过是些爷爷用过的东西,你随意吧。”
楚笛没再说话,走到棺材前磕了头,烧了纸,点上香,经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不愿意太去追究事情的真相,真相是什么?不过是些外人的猜测,当事人已经离开,就让他安静的离开吧,复仇在她如今看来是最最无趣的事,不过是惹得现在的人不开心,地下的人早已经感受不到喜怒哀乐。
“如果你们的私事已经谈论完,我可不可以和张茂林谈我们的公事?”涂天骄突然淡漠的开口,并不看刚刚从地上起来的楚笛,语气相当的不耐烦。
楚笛怔了怔,涂天骄的话让她觉得他在嫌弃她的多余,是的,她在这儿是有些多余,来了只是惹得张茂林发了一通火,最后什么问题也没解决。这样也好,自己是终于撞到了南墙上,现在可以知道前面无路了,她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张茂林有了小玲,涂天骄已经不当她存在,安伟泽要留在国内管理医院,至于她,父母在国外,一个不能说的秘密,她还是离开吧。
“好,你们聊。”楚笛客气的说,“我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好,不打扰你们了,安伟泽,我先离开回旅馆,你留下来吧。”
她说的时候也不敢看涂天骄,她总觉得他虽然根本不看她,但还是让她隐约觉得有一种压迫感让她极是不舒服,她只想快点从这个环境里逃离出去。
“已经来了,就不要这么着急,去住什么旅馆呀,就住在这吧。”张茂林似乎已经忘记了刚才还冲着楚笛发火的事,立刻热情的说,“这儿地方足够大,房间也足够多,你和安伟泽可以一起住下,旅馆太乱,吃不好,睡不好,不如这儿好。”
楚笛笑了一下,脱口调侃说:“算了吧,我可不想半夜三更的让小玲姑娘拿刀砍了,我看她现在是恨不得吃了我才解恨。是不是,小玲姑娘?”
张茂林这才发现,刚才离开的小玲正探头探脑的在门口张望,不晓得什么时候她又回来了,但似乎忌讳着房间里的涂天骄和楚笛这两个人,一个是她一直害怕的,另外一个是她觉得最好不要招惹的。
“去去去!”张茂林不太耐烦的冲门口摆手,生气的说,“你来这儿做什么?回你自己屋里去,告诉外面的人,把这屋里和外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搬走,我妹妹看着不舒服,就不要放在这碍眼,还有,把这个棺材也弄走,摆这么个东西,一点用也没有,告诉外面的人,别哭了,是我爷爷死,又不是他们死,哭什么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