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上重楼,月挂中天。
神京城东的小院一角,灯火摇曳,烟雾弥漫。
一片烟雾中,贾琏一脸享受,双手搭着木桶边缘,整个身子都浸泡在温热的水泉中。
活动活动身子,浴后的舒爽在身躯各处流转,使得他骨头发酥,忍不住叫出声来
考棚那鬼地方又窄又小,一待就是好几天,别说洗澡,就连如厕都难。
现在能重新活动,贾琏真有重获新生之感。
“这事总算是告一段落,接下来几天可得好生休整休整。”笑着往后一仰,贾琏整个身子靠在浴桶一侧,一脸悠闲自得。
辛苦了这么久,享受享受怎么了?
正在他想着如何放纵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娇滴滴呼喊:“二爷,平儿给您搓搓背吧。”
“不用,二爷有手有脚,需要你这黄毛丫头伺候?”贾琏连声拒绝。
孤男寡女,他又赤裸着身子,万一自己兽性大发,那可就糗大了。
“哦。”门外传来一声失落回应。
片刻之后,贾琏哗啦从浴桶中站起。
拿出毛巾迅速擦开身子,套上衣物,大步流星的走向门口。
打开房门。
贾琏瞧见,平儿特意穿着一件青衣小袄,小脸微红,俏生生站在门口。
不得不说,十七岁的平儿虽未完全长成,可也已上中上之姿。
脸蛋稚嫩青涩,偏带着几分妩媚。
妩媚与青涩交织,更为她平添几分别样诱惑。
贾琏看得心下发痒,伸出手掌,轻轻捏了捏平儿娇嫩白皙的小脸蛋。
平儿如梦方醒,咬着红唇,娇滴滴看着贾琏说道:“二爷,酒菜都准备好了,多百户早些时候派人来说,他今儿个当值,没法脱身。”
“嗯,我知道了。”贾琏一点头,跨步走向膳厅。
平儿跺了跺脚,又羞又急,愣了片刻,紧随其后。
大厅内,烛影摇红,一张八仙桌摆在正中,上边摆满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
贾琏连吃了好几天干粮,此刻再见到这些东西,立时食指大动。
快步坐下,贾琏也不顾仪态,对准桌上菜肴大快朵颐。
平儿蹑手蹑脚,踱步到贾琏身旁站定。
因为焦大和林嫂都告了假,王熙凤那边也被要务缠住,所以这宅院内,就只剩下平儿和贾琏二人。
只要贾琏开口,平儿可以做任何事情。
但让平儿失望的是,自家二爷就和块木头似的。
一个劲儿的吃菜,看都没多看自己一眼。
难不成,自己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还不如那酒菜好吃?
心下气恼,平儿看向贾琏的双眸,幽怨得快要滴出水来。倏地,一声沉重的声音,骤然在她耳边响起:“平儿,你也坐下吃些。”
平儿抬眼一看,贾琏不知何时已吃饱喝足,倚靠着靠椅,笑着看向自己。
“多谢二爷。”平儿嘻嘻一笑,雀跃的坐在贾琏左边一个身位,眸子闪闪的看向贾琏。
话间,身子微微前倾,故意将微微发育的雪白,暴露在贾琏眼前。
涂抹着胭脂红润小嘴儿,几乎快要贴着贾琏面颊。
“好个小浪蹄子,今儿个趁家里没人,故意来撩拨你二爷是吧。”见到这诱惑场景,贾琏一戳平儿脑门,笑骂道。
“二爷,二奶奶说,二爷可以要...要了平儿。”鼓起勇气,平儿眸子闪烁,红着小脸蛋哼道。
闻言,贾琏站起身,在平儿期盼的目光下,高高举起左手,重重给了她一个暴栗。
“哎哟。”
平儿痛呼一声,捂住小脑袋,眼泪朦胧的哼唧道,“二爷,你干嘛打我。”
“小小年纪不学好。”贾琏板着脸,用长辈的语气呵斥。
“我哪儿小了。”平儿委屈巴巴,挺了挺微微发育的胸脯,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说道。
贾琏正要训斥,倏地,大门“咚咚咚”的响了。
贾琏迅速将目光从平儿身上挪开,迈动脚步,急匆匆奔向大门。
松开门柱。
多隆那一张略显黝黑的刮刀脸,映入眼帘。
“多大哥,你不是今日当值么?”贾琏笑着将他请入,问道。
“呵,刚下值,想着你可能尚未休息,就冒昧来打搅了。怎么样,没打搅你老弟你风花雪月,坐拥齐人之福吧。”抱拳一笑,多隆满脸歉意,半开玩笑的打趣道。
“什么奇人之福,左右不过是个黄毛丫头。”
贾琏轻笑一摇头,在平儿幽怨的目光下,邀着多隆到书房落座。
点燃灯火,简单寒暄两句,便以主宾之礼坐定。
看着一身剽悍的多隆,贾琏暗暗感慨,自己当初那五百两银子花得值啊。
五百两银子对别人来说很多,可对王熙凤这富婆来说,只是个小数目。
五百两银子,换一个百户,怎么想都是他赚。
“贾兄弟,我也不瞒你了。此番除却祝贺你今科金榜题目外,周侍郎还特意交代了某一件事情,让某说来与你听。”迎着贾琏目光,多隆一脸正色道。
贾琏一听是周培公交代,神色也严肃起来。
“多大哥但说无妨。”
“还是关于北地战事。”
“边军溃了?”
“呵呵,什么叫溃!边军只紧守着城池,对外边的百姓不管不顾。现如今,蒙古军的铁蹄,已踏入河北地界,当今圣上龙颜大怒,责令王子腾和大同总兵仇飞驱除贼寇。”
贾琏心下警觉,反问:“若是不能驱逐敌寇,那王子腾岂不是要被问罪?”
“周侍郎没说,不过听他的语气,王子腾的下场不会太好。”多隆没有肯定回答,但话里话外,都透着暗示意味,“官场向来是捧高踩低,王子腾一倒,王家就倒了大半,那贾家多半也好不到哪儿去。”
“而兄弟你,与贾家斩断瓜葛,到时前程似锦,日后风光不可同日而语。”
贾琏闻声,没有说话。
王子腾是四大家族的保护神,他倒了,贾家自然跑不脱。可是,他要是就这般倒了,对自己而言似乎并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贾琏丝毫没有开心意思。
甚至还为王子腾泛起担忧。
很快贾琏又自嘲一笑,心想:自己不过是个蝼蚁般的角色,竟还为王子腾这等大人物担忧,真是杞人忧天。
他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此科乡试。
想通这一层后,贾琏看向多隆,抱拳道:“多谢多大哥告知,我明日就去把妻女接出,先彻底斩断和贾府的联系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