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发泄过后的永熙皇帝怒气冲冲折返宫殿,一进门,就一脚踹翻一侧的香炉。
“哐当”一声,灰白的香灰飞得到处都是。
“废物!一群废物!丧师辱国,朕要将王子腾碎尸万段!来人呐!”永熙皇帝怒火中烧,朝外边扯着嗓子大喊道。
跪在宫门外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最前的当值太监连滚带爬,滚了进来。
“皇上。”瞧见皇帝脸涨成了猪肝色,太监顿感不妙。
永熙皇帝一屁股坐回龙椅,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扶着额头,指着太监吩咐道:“王安,你来替朕拟旨,革去王子腾的官位,全家流放,永不叙用!”
“皇上,不可哇。”王安一脸震惊的抬起脑袋,挪动着膝盖往前靠了靠,哽咽着声音哀求,“胜败乃兵家常事,再说,王总督总督蓟州,总归还是有些功劳的。”
“哈哈哈...功劳,放鞑子入神京城再被鞑子打得损兵折将,这也叫功劳?”永熙皇帝忽然狂笑起来,一头黑发披在肩后,整个人看着状若癫狂,咬牙切齿道,“朕恨不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王安和王子腾有些交情,所以自是得为王子腾求情。
他也瞧出,皇帝正在气头上,所以只能把话头往贾琏身上引:“这一战,西面的新军打得还算不错,要论起来咱大宁和鞑子也打得有来有回,也不算掉了面子。”
闻言,永熙皇帝又哈哈大笑起来:“西面新军之胜,干他王子腾何事?数万鞑子在我北地游荡一圈,带着我大宁的财宝,大摇大摆的离开。”
“这就是你口中说的有来有回?”
“皇上,朝廷败了这么久,太需要一场鼓舞人心的大胜了。若是此番揪住王总督的罪责,岂不是让天下人知晓,我大宁这一仗败得极惨?到那时,西北流民蠢蠢欲动,西南土司据地自守...”
说到最后,王安白白胖胖的面容上,挤满珍珠大小的汗珠。
永熙皇帝后知后觉,心下生起无限悲痛,他继位以来,励精图治,想方设法恢复太祖时的荣光。结果这战事却一天天糜烂。
现如今,前线将领打了败仗,他也只能强忍住恶心,说这是一场大胜。
顿时,永熙皇帝有种被人按住吃下一口屎的感觉。
王安见皇帝迟疑,继续趁热打铁道:“皇上,王总督一听闻神京城有难,立刻不顾危险,率军勤王。说明王总督心中对君父的忠心,日月可鉴呐。若是重惩了王总督,岂不是寒了天下臣子的一片忠心?。”
“呵,忠心可鉴好一个忠心可鉴呐。”
“皇上...”王安怯怯喊了一声,一脸的局促不安。
永熙皇帝仿佛好了十岁,无奈的挥手道:“行了,替朕拟旨吧。
周培公指挥有方,御敌于国门之外,特进封太子太保,荫一子为锦衣军百户。贾琏忠勇无双,扬我国威,敕封为荣宁伯,锦衣军总旗冯杰用冠三军,擒获鞑子叶护,敕封破虏伯,锦衣卫百户多隆,敕封一等子,擢升锦衣卫千户...”
“一月后,朕要献俘太庙,祭告天地!”
“是。”王安立刻点头答应。
...
短短十日时间,贾琏封伯的消息便如同一道飓风一般,在神京城内肆虐席卷。
虽然这是个流爵,不世袭,可贾琏才多少岁?
如此年纪委以重任,足以见皇帝对他的信赖。
更兼他还是一名文武全才。
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的时间中,贾琏将会是皇帝倚重的心腹。于是,曾经和贾琏有过深仇大恨的王夫人慌了神。
这日刚过辰时三刻,王夫人匆匆寻来妹妹薛姨娘,二人在花厅内对立而坐。
几名丫鬟点好熏香,奉上香茶,便急匆匆退了出去。
丫鬟刚一离开,王夫人就一脸妒忌的说道:“妹妹,这小畜生这次是走了大运道了,皇上竟直接封了个伯爵给他。这下,还不知道凤丫头和他要猖狂成什么样呢。”
比起王夫人的嫉妒狭隘,脾气温和的薛姨娘显然就冷静许多。
她迟疑片刻,苦口婆心道,“姐姐,贾琏到底是咱王家的女婿,凤丫头那可是你亲亲的侄女儿,有什么仇,有什么怨,是说不开的?”
“你让我去和他们夫妻的服软?笑话!”王夫人一呆,接着冷声讥道,“别说是他才封了个不入流的伯爵,就是真封了世袭的伯爵,也休想我去捧他们的臭脚。”
“唉,姐姐,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呢。”
“看不出来什么?”
“贾家...贾家如今是危如累卵。”
“什么?”王夫人惊呼出声,凤眸中满是慌乱的催促薛姨娘往下说。
薛姨娘早死了丈夫,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所以这性子也就软了许多。凡事不争不抢,本来她是不想撕破姐姐这层脸皮的。
可姐姐偏不知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提点道:“姐姐,贾家以军功起家,可自打贾老太爷仙逝之后。你家大老爷也是个不管事的,成日厮混,二姐夫这么多年,也才堪堪当上个工部的员外郎。”
“荣、宁两府,竟找不出一个掌实权的扛鼎之人来,长此以往怎能不衰败?”
“您看皇上给贾琏封的爵位‘荣宁伯’,其中意味,早不言而喻。”
王夫人还沉寂在贾府一门双公的余晖中,立刻不耐烦的反驳妹妹:“这算个什么事儿,咱家兄长不是还在上边能说话么?再一个,元春可是当了皇上的妃嫔。”
“这等权势,放眼大宁有几家能够做到?”
“姐姐...兄长此次打了败仗,皇上虽未降罪,可这官儿一时半会怕是当不成了。”
王夫人噗呲一笑,一脸不屑的讥道:“亏你还是我王家的女儿,连兄长的本事都不知晓了?兄长统兵的本事,不说冠绝天下,可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能比得过他?”
在王夫人看来,皇上暂时让王子腾休养,一是为了让他养伤。
二来则是为了堵住这天下的悠悠众口。
毕竟王子腾到底是打了败仗,总不能毫发无损的在朝廷上继续吆五喝六吧。
想起败仗,王夫人又不可避免的想到贾琏的风光得意,心下咬牙暗恨道:“这小畜生还真是好运,杀了这么多鞑子不说,还擒杀了一名鞑子的大官儿。”
“这功劳要是给兄长,那该多好哇。”
一旁的薛姨娘见姐姐脸色阴沉,冥顽不灵,心下暗暗摇头。忽然,她想到,宝丫头似乎对贾琏颇有好感,若贾家真倒了,去投奔贾琏也未尝不是一条出路。
除去王夫人那一层关系,她可是贾琏小夫妻实打实的姑姑。
这一场谈话,也在二人各怀心思的沉默下,不欢而散。
...
另外一边,比起王夫人的愁云惨淡,贾琏的府邸所在则是一片欢庆。京中的不少达官显贵都派人送来礼物,直把贾琏的门槛都快踏破。
礼物直把库房堆得满满当当。
好在贾琏一直对外称养伤,又有兴儿和旺儿对付,贾琏才躲在后院享起了清闲。只见他穿着一件居家的青色长袍,怀中抱着胖嘟嘟的巧儿,坐在花厅内。
平儿在一旁,笑吟吟的拿刀削起水果。
看起来,三人倒像是一家三口一般。
看着小脸白皙水润,乖巧可爱的巧儿,贾琏心中在战场上的戾气早消散得无影无踪。此时面庞柔和,不住用下巴去蹭巧儿白嫩的脸蛋。
“嗯...嗯,坏爹爹,不许欺负巧儿。”巧儿伸出小胖手推贾琏脖颈,一脸的嫌弃。
贾琏装作一脸受伤,可怜兮兮的望着巧儿:“巧儿,你竟然嫌弃爹爹,忘了爹爹平日怎么对你的了是吧。等你娘亲回来,你就是在地上打滚儿,我也不多看你一眼。”
巧儿像是想起什么恐怖事情,白嫩的脖颈一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是惊恐。
推着贾琏面颊的肥胖小手一愣,接着主动抱起贾琏:“爹爹,巧儿最喜欢和爹爹和平儿姐姐在一块了,娘亲回来了,爹爹可得帮我。”
“谁是你姐姐。”一旁切水果的平儿双眸一嗔,“没大没小,我是你姨姨。”
“哦,平儿姨姨。”巧儿改口道。
平儿端起切好的水果,走到贾琏左侧坐定,把果盘放在二人中间的小桌上。看见吃的,巧儿立刻眼前一亮,探出小胖手去抓。
每次都把嘴巴张成“O”字,才能将东西送下。
贾琏忙小心提醒“慢点,又没跟你抢。”,平儿则是嘻嘻笑道:“二爷这会儿倒不像是个浑身血气的大将军,倒像是个只知宠溺女儿的富家翁。”
听到平儿这个评价,贾琏笑笑不说话。
“哼,我自家女儿他不疼谁疼?”忽然,一声妩媚酥软的娇声从外边泛起。
三人一同抬头望去,一名泼辣妩媚,肌肤白皙,穿着一件大红色宽松长裙的美少妇已站在门口。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上边还戴着几片金拨片。
一看就是那种极有主见,又有魅力的女人。
正是刚从蓟州折返的王熙凤。
比起两月前出发时的模样,王熙凤稍胖了些,肌肤也愈发水润,隔着老远都透着一股少妇身上独有的味道。
“二奶奶。”
“娘亲。”
平儿和巧儿立刻朝来人喊道。
王熙凤点了点头,惊讶的看了平儿一眼,装作若无其事的吩咐道:“我和二爷还有些事情要谈,平儿,你带巧儿去花园瞧瞧。”
“是。”平儿立刻点头答应,抱起巧儿,三步一回头的走出花厅。
霎时,大厅内只剩下贾琏和王熙凤二人。
王熙凤看着贾琏,发现他比两月前更黑也更瘦了,五官变得凌冽,下巴处的胡须变黑变粗,凌乱在攀附在上边。
这样的贾琏比起此前文绉绉的模样,显然更显男人味。.
而且现如今,贾琏也是伯爵之位。
年少多金身居高位,对少妇来说,如少妇对男人一般极具吸引力。
正想着,她忽然觉得胸脯一软,接着一张他朝夕暮想的脸凑到她眼前。男人的粗壮的手臂和夹杂着男子气息的体温,顿时让王熙凤苏醒过来。
“不要,我有事情要说...呜呜。”王熙凤又羞又恼。
张嘴想要制止,只是立刻就感觉嘴唇被人封印,只剩下玉喉中发出“呜呜”的求饶声。一双粗糙的大手攀上自己的腰肢,二人身体紧紧贴着对方。
唇鼻之间,全是对方气息。
一时间,王熙凤久旷的成熟躯体,瘫软得和烂泥一样。二人小别胜新婚,王熙凤被这一撩拨,连战都站不稳。
一双丰腴美腿剧烈颤抖着,胸口不停起伏,一张面颊绯红得发烫。
不得不说,王熙凤的身材极好。
皮肤又白又嫩,虽然生过孩子但身材丝毫没有走样。既有少女的热烈火辣,又有少妇独有的成熟丰腴,抱在怀中像是抱住一团香喷喷的软缎一般。
如此状态的王熙凤,贾琏哪还能把持得住。
他此时恨不得,把在战场上的戾气,通通在王熙凤这个成熟的美少妇身上发泄出来。
二人正对着大厅门,站在正中。
贾琏紧紧抱住王熙凤的腰肢,贪婪的占有这女人。
“啊!你属狗的啊。”正在贾琏得意时,嘴唇上传来的疼痛瞬间将他刺醒。
他急忙松开王熙凤,一摸嘴唇,上边竟渗出殷红血迹。
王熙凤看得心疼,但嘴上却仍旧不饶,嗔道:“活该,谁叫你管不住那下边的东西,大白天就想干坏事。”
“咱们是夫妻,又不是偷情。再者说,爷现在也是个伯爵,你这是袭击朝廷命官。”贾琏一脸不忿,擦了擦嘴上血迹,一脸郁闷的坐回座椅。
若是往日,王熙凤理也理贾琏,直接转身就走。
可现在王熙凤还真怕贾琏生气,于是摇曳着莲步走到她身边,一脸娇羞的说道。
“两月没见你,你以为我不想你么?只不过我现在身子不方便,自是不能由着你胡来。”
听到王熙凤的解释,贾琏面容稍微缓和,心想:怪不得这么暴躁,原来亲戚来了。
可接下来王熙凤的软糯声音,使得贾琏整个人都呆住了:“我有了身子,已经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