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谁对她真心。
比起能说会道的,她更喜欢做事贴心又忠诚的。
小桃这种人有些难搞,刚好交给她阿姐。
她阿姐正愁自己没用,没法帮她,这事不就来了吗?
刚好一举两得。
别人家,自然是主母强于小妾。
但是王府,谁都知道,跟着得宠的才有前途。
小桃自然不情愿:“夫人……”
“你不自己去,难道还要王妃那边来人请你?”林窈冷冷道。
小桃这才不甘地离开。
“夫人……”小菊眼眶有些红。
“当初我刚来王府,便是你替我梳的头,我这人好坏分得清,去忙你的吧。”林窈道。
小菊猛地点头,心中想着夫人选自己,自己定不能叫她失望,然后端着参汤碗下去了。
林窈歇了一会儿,便去了王妃的院子。
“那一日王爷将你抱进了无拘院,好多双眼睛盯着,宫中那位也知道。第二天我入了宫,那位也只是交代了几句,就打发我走了。”林思宛道,看向林窈,“窈儿,这几日如何?”
“还能如何?”林窈露出一个娇羞的笑,然后揉了揉腰。
林思宛的脸一下红了:“我……我真想象不出王爷做那事时候的模样。”
她印象中的煜王,清冷绝尘,根本和欲字不搭边。
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叫她四妹妹吃不消的?
“阿姐感兴趣?”林窈笑着道。
林思宛的脸更红了,作势打了林窈一下。
“我对王爷没有这个心。”
“那阿姐对谁有这个心?”林窈凑近了问。
林思宛的脸更红了。
“难道是俞……”林窈故意拉长了声音。
林窈后面一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林思宛捂住了。
林思宛突然正色:“窈儿,以后就别提他了。”
那一夜,她未赴约,他们二人就已再无可能。
林窈道:“阿姐,来日方长,你们或许还有机会。”
林思宛愣了一下:“这……我不敢想。我已为人妇,而他,也会觅得良妻。”
这般说着,她心里却钝钝的疼。
林思宛连忙说其他的事转移话题:“窈儿,那叫小桃的丫鬟被我打发去刷恭桶了。”
“小桃那丫头最会躲懒,让她刷恭桶最好不过。我就看不惯她捧高踩低,让我想到林府那些欺负我和我阿娘的人。感谢阿姐替我出气。”林窈道。
林思宛笑了,有了些精神气,她还是有点用的。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对了,林舒出事了。”
一听林舒倒霉,林窈顿时来了兴趣。
“说是中毒了,中了蛇毒,很严重,城里的大夫都找遍了,都没治好。现在命暂时保住了,就是全身溃烂,然后都求到我这里来了,想叫我找御医替她看。”林思宛道。
那毒林窈感受过,太痛苦了,而且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完好的身体溃烂,还散发出腐烂的味道,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结果,林舒反而觉得是机会,上赶着替人吸蛇毒。
她总觉得自己上辈子轻易登上高位,却不知自己的一切,都是用千百倍的艰辛和危险换来的。
“我虽占着煜王妃的位置,但是算什么,如何请得动太医?”林思宛道。
更重要的是,林舒不值得她豁出去。
若是林窈……
呸,林窈才不会落得那地步!
“她是替梁思思吸了蛇毒才中毒的,梁家人不管她?”林窈问道。
上辈子,最终是梁家替她请了大夫,令她停止溃烂,慢慢好转。
“我听说爹去了梁家,结果梁家说是林舒贪玩,自己被蛇咬的。”林思宛继续道。
那林舒,岂不是白中毒一场?
这和她上辈子的经历也有些不太一样啊。
……
六府街,俞家。
俞进财觉得自己的侄子最近有些奇怪。
俞棠很喜欢读书,终日都是捧着书。
然而,近几日,他不看书,反而在发呆。
俞进财也问过。
结果,他说:“不用了。”
不用?为什么不用?于他们这种人家而言,考取功名是唯一飞黄腾达的机会。
他们俞家好不容易出这么个好苗子,眼看就要光宗耀祖,如果放任,他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他早逝的兄长?
俞进财绞尽脑汁,想要劝俞棠读书。
可惜他是个粗人,字都不识几个,更别说劝学了。
俞棠突然看向俞进财:“叔父。”
俞棠的表情特别严肃,俞进财觉得有些慌。
俞进财:“怎……怎么了?”
“要不你和婶娘,还有俞远,离开京城吧。”俞棠道。
俞进财懵了:“离开京城,去哪里?”
他们祖祖辈辈就在这一代生活,亲朋好友也在此,离开这里,他们能去哪?
“越远越好吧。”俞棠道。
“不是,咱们一家在京城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离开啊?”俞进财很是不解。
这时候,俞棠又不说话了。
俞进财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自己这侄子是越来越奇怪了。
“不好了,不好了,俞远出事了!”一人急匆匆来。
与此同时,正在灶房里忙碌着的钱氏,也连忙跑出来,十分慌张。
“远儿怎么了?”钱氏急切地问道。
“说是偷了东家的钱,被送去官府了!”来人道。
钱氏腿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俞进财连忙扶住了他。
“不可能,远儿最老实了,怎么可能偷钱?”钱氏不相信。
“我们也觉得不可能啊,但是东家咬定了。”
钱氏慌得六神无主:“当家的,你说怎么办啊?”
俞进财也很慌,他就是个市井小民,这辈子都没和官家打过照面。
“怎么办?怎么办?”俞进财急的转圈圈,不由得看向俞棠。
“我有个同窗消息灵通,我托我同窗去打听打听。”俞棠开口。
夫妇俩终于有了主心骨。
钱氏眼巴巴:“好好,棠哥儿,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救救远儿啊。”
俞棠点头:“婶娘放心。”
俞棠出了门,一出院子,脸色就沉了下去。
这些事,都和他上辈子的经历一模一样。
钱氏不必求他,因为这件事因他而起。